魔法的前奏
巴德和阿諾兩兄弟是蓋利德村的村民,他們的日子在之前可以說是窮的蕩氣迴腸。
胎教學歷的他們無法從事任何輕鬆的工作,唯一的收入是跟著父母種田和挖野菜,但不幸的是,父親在一次上山挖野菜的過程中被哥布林襲擊,只有一條手臂被後來救援的村民發現,埋在了他心心念念的農田附近。
缺少了最健壯的勞動力,一家人的生活質量下滑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冬天的一場細雨讓兄弟倆的母親感染風寒,兩天過後就撒手人寰,劫後餘生的兄弟倆打算去親戚家避難,可親戚一聽說他們的父母都死了,立馬霸佔了他們的農田,還順便把他們父親的墳給遷了。
憤怒的兄弟只好把母親用兩塊木板一夾,捆著稻草和父親的手臂一起埋在了亂葬崗里,那可是埋葬無名屍體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巴德十歲,阿諾九歲,兩人瘦的像山上爬下來的猴。
挖野菜和打獵成了他們唯一謀生的手段,他們不顧危險順著父親以前開闢的道路上山,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尋找機會,那些連村裡最健壯的男性都會打退堂鼓的地方成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基地,但凡他們遇到一兩隻哥布林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但老天還是在這方面眷顧了他們,連續幾年都沒有任何危險發生。
在這個環境下,父母去世也不完全是壞事,他們全家都被村長銷戶,也可能是看他們可憐而為了保護他們,他們所有收入都不需要交稅。
三年後,他們采野菜回來了,看到麗特進村的馬車,他們也混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白髮碧眼,傾國傾城的貴族大小姐下車的樣子,他們根本沒聽清她在宣布希么,他們只知道這是他們一輩子見過的最美好的東西。
晚上,他們回到那個全村數一數二破舊的房子,圍在石爐邊,火光映著他們削瘦的臉。
「那位貴族小姐叫麗特…是吧…」阿諾問到,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與生計無關的話題。
「應該沒錯。」巴德回答到。
「原來那就是貴族的樣子啊….和平時村裡的人完全不一樣啊….」
兄弟倆平生沒有見過貴族,身份特殊的麗特是他們第一次看見貴族的樣子。
「公爵…應該是很大的貴族吧,那麼大的貴族家的年輕小姐肯定和我們這的人不一樣吧。」阿諾略微嘲笑到,其實他早就被麗特的樣子震驚的無法形容,他之前也和巴德一樣認為人的樣子生下來就是那樣,和有錢沒錢沒什麼關係,村裡那些生活還說的過去的村民們除了更胖一些,也不見得比他們要好看。
可麗特的容貌和氣質,已經不是他們平時能夠想象的了。
兄弟倆心裡都有句話,不過他們知道說出來肯定要被對方嘲笑,只能憋在心裡,憋在石爐的火光中。
「好想和這樣的女孩結婚啊。」
這是他們睡的最晚的一次。
…
巴德第二天早上出門,他本以為麗特只是來辦公事,今天應該不會留在這裡,他為此還傷心了好久。
可是,他又在田埂邊看到了麗特被梳成馬尾的白色長發和輕便卻又無比精緻的裝束,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看到了麗特用輕柔但嚴肅的聲音宣布著徵稅官拉姆的死刑,巴德早就對屍體不再敏感,以前的欠收時期餓死人是常有的事。
但他總覺得麗特和死人出現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徵稅官拉姆在村民口中風評很不好,
他死了應該是件好事,但和不用交稅的巴德兄弟關係不大,反而麗特還留在這個村落里讓他們欣喜了好一陣。
之後,他們看到了麗特手下的士兵給村民發放財物,修復道路和興建建築,這是他們想都沒想過的事,這個村落從他們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過如此大的變化,他們得知了當建築工人的高額賞金時也都躍躍欲試,但沒有戶口無法徵用的壞消息給他們潑了涼水。
沒辦法,可能自己的一生只能和野兔野菜作伴吧。
麗特的舉動讓很多村民都獲益不少,但巴德兄弟並不在其中。
麗特到來的一個多月後,暑氣漸漸消散,挖野菜的活也輕鬆許多。
兄弟倆再次上山,看著村民們都活的越來越滋潤,他們也不甘示弱。
「巴德,這裡上次採過了,應該要到更前面去一點。」
「是嗎,我都有些不記得了。」巴德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弟弟的記性更好一些。
還沒走幾步,巴德突然注意到弟弟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怎麼了…」
「噓..看。」
巴德朝阿諾指的方向看去。
一隻還沒長角的小鹿。
也不知道它的父母去了哪裡,居然獨自到了森林邊緣,這裡對於它來說可是非常危險的。
「如果捉到它,一個星期的食物應該就不愁了…」阿諾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腌鹿肉和熏鹿肉的事了。
是的,他們已經好幾個月不識肉滋味了。
現在已經接近成年的他們獵兔子不是什麼難事,但鹿這種大型動物還是要思量一番,哪怕只是只雛鹿。
「這樣,」巴德也來了興趣,拉著阿諾往後挪了挪,「你先盯著它,我去做幾根標槍,到時候我們一起動手。」
狩獵大型動物不求一擊斃命,只要讓它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逃跑速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或是流血不止,狩獵成功便是時間問題。
終於,巴德用有些變鈍的鐮刀削出了幾根標槍,準備工作完成,兄弟兩埋伏在一個小土坡后,觀察著正在悠閑吃草的雛鹿。
正當雛鹿低頭咀嚼時,阿諾先站起了身,
「嘿。」他低吼一聲,-將標槍用盡全力扔了出去。
嚓的一聲,標槍正好從鹿肚子下劃了過去,頂多給它帶來一些擦傷。
鹿立馬跳了起來,搖頭晃腦地看看周圍,可能它的年齡還不足以讓它有如此強的危機感,沒有意識到這是殺身之禍的前兆。
接著,身材更為健壯的哥哥巴德站起身來,他右臂暴起青筋,估算好拋物線,一言不發地扔出了標槍。
標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地扎在了雛鹿的屁股上。
「好!」阿諾看著雛鹿驚叫著奪路而逃,就知道這次打獵離成功不遠了。
「走,追。」巴德提著鐮刀,大步跑了過去….
受傷的雛鹿一定跑不了多遠,只要順著血跡追去,總有它力竭而倒的時候。
終於,在一條小河邊,兄弟兩發現了倒在河邊里的鹿,它用斜著的腦袋伸出舌頭舔舐著河水,好像這能使它更好受一些。
「終於..」跑的有些氣喘吁吁的巴德抽出系在腰后的鐮刀,走到河邊,略微端詳了一下這隻幼鹿,便割開了它的喉嚨。
可把這頭有半個人重的幼鹿運回村子也是一件難事。
正當兄弟兩冥思苦想之時,有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有樹枝斷裂聲,有樹葉抖落聲,
最具識別力的,還是那些「咿呀咿呀」聲。
兄弟兩不禁顫抖,他們驚覺地環顧四周。
直到他們看到了那些從草叢浮現出的綠色腦袋,兄弟倆知道自己可能大難臨頭。
那是殺死他們父親的生物——哥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