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修仙下山
萬祖之山，崑崙虛。
初秋。
雲遮霧繞的山崖間，有兩個青年在快速穿行，兔起鶻落，如履平地。
「楊師兄，我們快到老烏龜的地盤了。」
「那老烏龜不能離開護山大陣，天狗食日之際將來，局勢護山陣法的能量將會受到天地之力影響變弱，這是你破陣離開的最佳時機。」
「楊師兄，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下山嗎？」
「江師弟，我修為已到元嬰後期，等我到了化神期自己即可破陣下山，你現在元嬰初期修為，距離化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老頭子說元嬰修為在山下可以橫著走，你下山後也別鬧出太大的動靜，要是遇到打不過的，你就去找山下那些師兄師姐幫忙。」
「多謝楊師兄成全。」
「你別跟我客氣，我老子有十幾個兒子，七八個女兒，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這山上沒有世俗的爾虞我詐，我過著反而快活。
老頭子已經3年多年沒有回山，鬼知道他又在哪個溫柔鄉醉倒了，護山老烏龜實力雖強，腦子卻轉得慢，我跟你說，待會兒我們這樣……」
「龜仙人，我來了。」
「龜仙人，我這裡有好吃的東西。」
「龜仙人，你睡著了嗎？」
「老烏龜，你再不答應我可就走了。」
……
一襲青衫，頭戴冠簪的江小頌停下腳步，他站在懸崖邊，朝著雲霧深處喊道。
「有事龜仙人，沒事老烏龜，你小子少來套近乎，這山上什麼東西我沒有吃過，你那點花花腸子老龜我閉著眼睛都知道，滾吧，別打擾我睡覺。」
沉悶的聲音從雲霧中傳來。
「好你個江小頌，竟然敢偷我給師傅準備的百果釀，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就在這時，陡然的聲音響起，一襲白衫破空而來，口中大聲呵斥。
「演，你們兩個小崽子接著演，老龜我今兒個就好好看戲。」
雲霧涌動，一隻磨盤大小的烏龜浮現而出，老烏龜眯著雙眼打盹兒，神情慵懶，做出一副看戲的模樣。
「江小頌，快把百果釀還給我，不然師傅怪罪下來我們都要倒霉。」
這個時候，楊術也來到懸崖邊上，他攔住了江小頌的退路。
「龜仙人，楊術師兄來了，這百果釀我怕是不能孝敬你了。」
江小頌解下腰間的黃葫蘆，他扒開葫蘆塞子，登時，一股馥郁的酒香味瀰漫而出，沁人心脾。
「果真是百果釀的味道，嘿嘿，這可是老頭子最愛喝的酒，好東西啊。」
「小子，識相的話就把百果釀給老龜，待老龜我喝高興隨隨便便傳授你一個仙法，定讓你受益無窮。」
「江小頌，把百果釀給我。」
楊術上前，咄咄逼人。
「小子，快把百果釀給老龜，這鳥不拉屎的山上好生無聊，唯有喝酒解憂。
「這……」
江小頌左右四顧，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小子，老龜我肚裡的饞蟲都被你勾出來了，今天這壺百果釀你必須給老龜。」
老烏龜朝崖邊飛來，它銅鈴般大小眼睛直勾勾盯著江小頌手中黃葫蘆，涎水都流了出來。
「老烏龜，你敢！」
楊術挺身上前，擋在了江小頌前方。
「少跟我啰嗦，今兒個這百果釀我老龜喝定了。」
老烏龜隨意滑動前肢，登時間風起雲湧，狂風大作，
拍崖而去。
「好強的術法。」
江小頌全力抵擋，他此時修為剛剛突破到元嬰初期，然而面對老烏龜的隨意一擊，他竟然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感覺。
「老烏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搶師尊的東西，你當真不怕師尊回來把你給燉湯喝了。」
楊術勃然大怒，他的身形在狂風中不斷後退，白衫獵獵作響。
就在此時，黑暗來襲，整個崑崙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小頌，把酒葫蘆扔給我。」
「小子，別聽他的，你把酒葫蘆給老龜。」
「咻咻！」
「嘭嘭！」
「呼呼！」
「噗噗！」
……
黑暗中，山崖上亂作一團，呼喝打鬥之聲不絕於耳。
很快的，黑暗退去，陽光重新普照崑崙虛。
「兩個小屁孩兒，還想跟我動手，再回山上練個幾百年吧。」
老烏龜嘴裡銜著黃葫蘆，得意洋洋的說道。
楊術懸在空中，他雙手牢牢抱在老烏龜的脖子上，目光看向了山崖之下，口中喃喃道：
「江師弟，你記得去京都看看我媽，告訴他我很好，不用擔心我。」
「咦，剛剛陣法有波動，還有一個小傢伙呢？」
「好啊，你們竟敢聯合起來欺騙我，你們打不過我就騙我，年輕人不講武德。」
老烏龜瞬間覺得黃葫蘆里的百果釀不香了，它活了這麼久，竟然被兩個小孩子給誆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啊，老龜我要鎮壓你這個小子500年，讓你天天給我擦龜殼。」
「嘿嘿，老烏龜，來啊，我不怕你，正好手癢了。」
……
「5年了，爸、媽，哥哥，你們現在還好嗎？」
一襲青衫在空中劃過，快似一道青色的閃電。
安陽城，城郊集市。
「白菜，白菜，又大又圓的白菜，一元一斤，一元一斤。」
「愛媛，愛媛，又大又甜，只要五元，只要五元。」
「兩元一件，兩元一件，通通只要兩元，通通只要兩元，買了不吃虧，買了不上當。」
「蘋果，蘋果，三元一斤，十元三斤。」
「冰糖葫蘆哎，冰糖葫蘆哎。」
……
江小頌走在城郊的大集上，他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築，眼中充滿了眷念。
17歲那年，他在這大集上被一個算命的老道擄走上山，時隔五年，他終於又回到了這裡。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胡里花哨，你瞅瞅看他頭髮都多長了，穿個衣服也是不倫不類。」
「王婆，你懂個啥，這好像叫什麼渴死不累（），現在的年輕人流行這個。」
「就你懂得多，好好賣你的魚吧，你的魚真是臭死了。」
「我就是賣的臭鱖魚啊，不臭還不好吃呢……」
……
這種聲音傳入江小頌的耳里，點燃了他心中久違的人間煙火氣息。
就這樣走著走著，江小頌在一處人流聚集的地方停了下來。
「陳寡婦，昨天你的豆腐把我肚子吃壞了，我要你賠我。」
「王通，你想怎麼樣？」
「我要求也不高，你隨隨便便賠個十萬八萬的湯藥費給我，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
「你這是訛人，那麼多人買我豆腐，怎麼偏偏就你一個人吃出問題了。」
「我就訛你了，你說怎麼辦吧。」
王通啪啪拍動手掌，登時，人群中又鑽出來三個花臂紋身的街溜子。
「你們太欺負人了，鄉親們，你們幫我評評理啊。」
女人望向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央求似的說到。
「我看你們誰敢多嘴，誰要是多說一句話，接下來我會一個一個登門拜訪。」
王通環視四周，很快的，周圍議論的聲音小了下來，寡婦門前是非多，對於王通這種滾刀肉來說，誰也不願意招惹。
「王通，你再鬧下去，我就要報警了。」
女人早就預想到了這個結果，現在人情淡薄，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在這個世道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報警，我好怕啊。你報警吧，我好幾天沒進警署了，正打算進去看看裡面的伙食改善沒有。」
「你知道我沒錢，要不我送你幾塊豆腐吃吧。」
女人的聲音軟化下來，她拿王通這種滾刀肉毫無辦法。
「嘿嘿，陳寡婦，你倒是聰明，我今兒個就是沖著你的豆腐來的。」
王通直勾勾盯著女人隆起的胸口，一步步走上前走，眼中難掩垂涎之色。
「流氓！」
女人又羞又惱，抓起了案板上划豆腐用的菜刀。
「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