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嫂子教我賣豆腐

「嫂子，我這些年一直在昆崙山修鍊，習得一些粗淺的醫術。」

「修鍊？我聽你哥說你的身體不適合修鍊啊。我和你哥是在你失蹤之後結婚的，我以前聽你哥經常提起你，自從你失蹤后家裡人都很著急，我們動用所有的力量尋你，可惜卻沒有獲得你的半點消息。」

陳清玲給江小頌倒了一杯熱茶，坐到了旁邊，她經常聽江峰提起江小頌這個弟弟，江小頌自小身體羸弱，不能修武，卻被全家當成寶貝護著。

「嫂子，我爸和我哥哥都是武者，尋常的火災他們怎麼會逃不出來？」

江小頌自幼身體羸弱，身體筋脈比常人弱小，不能修武，直到17歲那年他在大集上被一個老道擄走到了崑崙后，老道告訴他，他有靈根，雖然不能修武卻可以修仙。

他此刻內心已經平靜下來，江天和江峰都是初級武者修為，論反應能力遠超常人，怎麼會在火災中喪生，這很荒誕。

「根據警署的調查報道，別墅里所有屍體里酒精含量都很高，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醉酒後引發火災導致。我當時快臨盆了在醫院裡療養，所以才躲過了火災，你哥本來說吃了晚飯就來醫院陪我，結果……」

陳清玲低垂著頭，每當回想起這段傷心的往事，她都會黯然神傷。

「嫂子，你不要太傷心了，這些年委屈你和小囡囡了。」

江小頌想起今天在大集上發生的事情，陳清玲孤兒寡母已經不易，討個溫飽生活卻還要被人欺辱。

「我江家薄有家財，你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這也是江小頌的疑問，他失蹤之前家裡住在安陽城最豪華的別墅區，家底少說也有大幾千萬，何至於淪落至此。

「這幾年房地產業蕭條，你失蹤后，家裡更是無心打理產業，重心都放在了尋找你身上，家底很快就消耗空了。」

「我知道了嫂子，我看你累了，早點休息吧，你明天帶我去爸媽的墓地。」

江小頌嘆息，他大概知道情況了，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

「小叔子，我去給你鋪床。」

陳清玲起身，抱起在沙發上熟睡的小囡囡走進了卧室。

半夜的時候，端坐在床上觀想的江小頌聽到院子里響起嘩嘩的水聲，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了。

院子里，燈火闌珊，陳清玲正在將一桶桶磨好的豆漿倒入灶台的鐵鍋里。

「嫂子，我來幫你。」

江小頌走到院子里，接過陳清玲手中的水桶。

公雞啼鳴聲間間斷斷響起，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小叔子，真是辛苦你了，多虧了你幫忙，今天不僅有豆腐賣，還多做出了豆腐腦和豆漿。」

陳清玲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小囡囡要去幼兒園上學了，她必須多賣些錢才行。

「嫂子，你客氣了。」

江小頌看著陳清玲，依稀可以看出她滄桑容顏下精緻的輪廓，頓覺江家虧欠陳清玲太多了。

「小叔子，你有想過回來后做什麼嗎？」

陳清玲手裡拿著菜刀，熟練的把磨具里的豆腐切成塊狀。

「嫂子，我暫時沒有想好。」

江小頌本想說他要去調查江家失火的原因，他沒有說出口，陳清玲現在窘迫的生活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這件事只有他自己去做。

「你不是會醫術嗎？我給你錢，你去考個醫師的證，現在醫生的工資待遇挺好的。

等你成了醫生了，有了穩定的工作和收入后，我再張羅著給你結一門親事。」

「嫂子，我不去考醫生證書。」

江小頌搖頭，昨天他在大集上已經見過了人情的冷漠，他的醫術再好又能怎麼樣，終究救不了這世態的炎涼。

在這弱肉強食的時代里，醫術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的技藝，唯自身的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爸媽和你哥都不在了，我就是你的親人，長嫂為母，你要聽嫂子的話。醫生這個職業光鮮得很，你總不能跟著我去賣豆腐吧？」

江小頌回來后，陳清玲就決定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她要讓江小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也算是對江家的一個交代。

「嫂子，我跟你去賣豆腐。」

江小頌一口答應下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小叔子，我跟你開玩笑的，賣豆腐這行當又臟又累，你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做這個，沒有前途的。」

陳清玲吃了一驚，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個小叔子竟然願意跟她去賣豆腐。

「嫂子，你是見過最乾淨的人，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多言了。」

江小頌已經打定主意了，跟著陳清玲去大集上賣豆腐。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輛破舊的五菱宏光麵包車駛出了院子。

「豆皮十元一捆，豆腐五元一塊，豆腐腦五元一碗，豆漿兩元一杯，這是收款碼，這是裝錢的盒子。」

「舅舅，我要去上學了。」

小囡囡拉著江小頌的長衫，睡眼朦朧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眨動，掛著念念不舍之色。

「小囡囡乖，幼兒園裡有很多跟你一樣大的小朋友，很好玩的。」

「小叔子，我先開車送小囡囡去幼兒園，你先看著攤位，我去去就回來。」

陳清玲一邊張羅著攤位，一邊給江小頌簡單交代后，帶著小囡囡上車朝幼兒園趕去。

江小頌拿出小馬扎坐下，開始了今天的生意，不得不說陳清玲做的豆腐很受市場的歡迎，不一會兒的功夫營收款已經超過了三百元。

「來兩碗豆腐腦，多放醋，多放辣椒。」

兩個衣著光鮮，打著哈欠的年輕人坐到了豆腐攤前的簡易餐桌旁，看得出來他們昨晚都沒有睡好。

「你們稍等，馬豆腐腦上就來。」

江小頌打開保溫桶，舀出豆腐腦放進一次性塑料碗里，然後開始添加各種佐料。

「莎莎，我沒有騙你吧，這大集上的好吃的東西可多了。」

年輕男人舀起一勺豆腐腦唆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曾少，人家要吃西餐，要吃牛排，我現在看到這種水尿巴湯的東西就反胃。」

漂亮的年輕女人緊了緊肩膀上的貂皮披肩，她昨晚被男人折騰了一夜，現在看著這種滑溜溜的東西心裡就有點犯怵。

「嘿嘿，別急嘛，一會兒就帶你去吃，保管讓你吃滿意。」

年輕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落的在女人高高隆起的胸脯上，這個女人是他昨晚在酒吧認識的，一夜纏綿之後，他忽然嘴饞大集上的煙火味兒了。

「老闆，再來一杯豆漿。」

「老闆，豆漿怎麼還不來。」

「來了。」

江小頌拿著豆漿走了過來。

「哇，好帥的小哥哥。」

年輕女人雙眼放光，直勾勾盯著江小頌刀削斧鑿，輪廓鮮明的臉龐，江小頌怪異的穿著和飄逸的長發在她眼中更顯得與眾不同。

「水性楊花，什麼玩意兒。」

「是香奈兒不香了？還是LV的皮帶拴不住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