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長~因為我們1起分享~
對於沒有入學和退學的人,新城總局會根據年齡給他們安排事務,當然也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去做想做的事。
學校邊上是一家996便利店,山崎接受了總局安排,開始在這裡工作。
「說到底我其實也不適合讀高中,畢竟檢測結果顯示,我都30歲了。」
我驚訝了,我是真的驚訝了。山崎雖然樣貌平平,但確實是一張娃娃臉,這張臉說是剛滿20可信度都更高吧。
「阿武,你多大了啊?反正多大都肯定比我小。」
「嗯,我是16歲。」
「這麼說來,阿武你都可以叫我叔叔了啊。」山崎三七的臉色突然唰的就陰了下來,「抱歉,居然和未成年決鬥,還說了那種話。我都是做叔叔的人了,都是做叔叔的人……」
不要那麼玻璃心啊,山崎叔叔!
「但是,山崎先生你看著真的很年輕。在會場的時候,我以為我們鐵定是同齡人來著。」
「謝謝你的安慰,但是大叔就是大叔哦。以後還是直接叫我山崎吧,加個『先生』只會讓我更在意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
「好的好的。」為了維護成年人脆弱的內心,這時候還是答應他比較好。
這時候便利店裡沒什麼客人,街上也沒什麼車。和酒吧離這就隔了一道街,光污染都傳播到了這塊,黑夜中隱約能看到紅色到紫色的燈光變化。
「我得對山崎的推薦人道歉,它被退學了這件事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啊,那條龍啊。」山崎的語氣倒很是輕鬆,「不用那麼在意它也行哦,畢竟人家回去還能繼承家產,他們家在北區有片農場,日子還是很滋潤的。」
「而且它還是條社恐龍呢,在學校里打賭輸了,被迫成為推薦人來著。我們相遇的那天,它都是哭著求我去當那個推薦生的。」
「總之,對於不適合這種環境的龍來說,離開這種環境反倒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把這事情想得那麼嚴重哦。年輕人,放鬆一點。」
山崎的聲音帶有一種年長者特有的溫柔,又包涵著他真誠的態度,讓我覺得安心。
「其實我對你我是最愧疚的,在決鬥的時候,我被你豐富的感情震住了。」
「相比之下我完全是被麗茲姐和小八推著走的,就是覺得,或許像山崎你這種人類去經歷這些過程,會比我這種人造人去要更有意義。」
我不自覺陷入了悲傷的泥沼,鼻子又感覺酸酸的了。
「阿武原來不是人類嗎?好巧,我也不是人。」
「誒?」山崎三七說自己不是人?
「我是說,我也不是純血人類啦。我的檢測結果上說我其實是擁有超能力的人類種,簡稱異人。」
「雖然我還沒弄清楚我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麼,不過最近稍微有點頭緒了。等我完全掌握了就表演給你看啊。」
「誒誒誒!我說錯什麼話了嗎?你怎麼哭啦!」
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我尚不理解,這是需要流淚的時候嗎?我為什麼會流淚呢?這有任何意義嗎?
我為什麼會覺得心裡輕鬆了一點呢?
我把我的糾結和疑惑一股腦的吐了出來,山崎很認真的聽,並且幫我分析:「原來如此,大概的情況我了解了。」
「阿武,你還記得你剛到新城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態嗎?」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聽麗茲姐他們說,我當時甚至不會說話,
整個人都跟個新生兒似的。」
「那現在呢?」
「已經從看圖說話進化到可以獨自閱讀時文選萃的程度了。」這我可必須得驕傲一下。
「學得好快啊。」山崎居然也鼓掌附和我,總感覺跟哄小孩一樣的。
「常識不常識,人類不人類,我也不懂怎麼解釋這些東西的意義。但是我想啊……」
「我們的知識基礎或許和我們來到新城之前的經歷有關,有的人的常識可能是『可樂是垃圾食品』,但有的人的常識可能是『可樂是一劑良藥』。但是可樂到底是哪種屬性,從一開始就好像是沒有定論的。」
「至少在新城裡,我們過去的常識都是不足夠的。在新城,我們的社會有不一樣規矩,這就需要我們這些新城住民能有不一樣的常識。」
「這麼想來的話,我們其實都是新生兒,我們都需要『經歷』來彌補我們的空白。」
「『上學』這種經歷就是為了你們這種年輕人特別定製的哦,學校里的生活一定會在各種方面都能豐富你的精神世界。」
山崎對我說,決鬥的時候我的表情也很豐富。他從我臉上看見了恐懼、堅強、緊張、軟弱、不服輸的情緒,也是因為不想輸給我,所以自己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我們又聊了猜拳時各自的思路,發現我們的想法基本上都能對上。只不過最後我比他多想到一層,才終於拿下了最後的勝利。
我們又聊了很久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烤鴨的餘溫已經非常非常微弱,山崎只拿走了一半,還有一半讓我帶回了家。
山崎三七是個能交心的人,我肯定了這一點。
回去的路上,我步伐輕盈,心裡、腦里迴響的都是開心開心開心……
這次雖然沒能一起吃烤鴨,下次再找個機會和他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