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就把自己賣了？

「師傅，你別對訪客開這種玩笑。」沒等符濤說話，郝琪反而先開口，「他是鬼已經很可憐了，就別開這種玩笑了。」

她還轉頭安慰符濤：「你別放在心上，師傅經常說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話，我以往還信以為真過呢。」

「不是玩笑哦。」掌門笑起來，接著神情一肅，說：「你們知道為什麼會有鬼嗎？」

「為什麼會有鬼？難道鬼不就是人死後的靈魂嗎？」郝琪發問，「我最近這幾年剿滅的鬼都是這樣的啊。」

「是，但也不是。」掌門肅然道，「鬼其實是最近五年內出現的，在這之前，靈魂會被天道回收，之後回歸天地重新化為世界的一部分。但五年前天道崩壞，人的靈魂沒有了去處，滯留世間變為鬼。」

符濤追問道：「那我會死的原因是？」

「你的靈魂受損了。」掌門認真地看著符濤的雙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生前的事記不太清？是不是有時情緒波動異常，思維往往混亂又平靜？」

「的確是有這種情況。」符濤點點頭。

「這就對了！」掌門一拍椅子扶手，「靈魂就像氣球；你的靈魂受創，就像氣球漏氣，恐怕再過幾日，你就要徹底消亡於世間了。嘖嘖嘖，真是可惜啊，不但擁有理智還靈魂破損的鬼，這可是不多見的啊。」說著說著，掌門開始搖頭感嘆起來。

說得倒是好聽，在這邊感嘆什麼啊，估計是看上我的靈魂，想要做研究吧。符濤在心裡胡亂想著，面上沉聲問道：「你要什麼條件才會救我，是要研究我嗎？」

「嗯，這是其一，我每月都要檢查一遍你的靈魂，抽取一些樣本。當然，不會傷了你的性命；其二，我要你為我辦事，哦，為了你出去不被其他修士滅殺，我可以花點靈力為你塑造一個身體。」掌門掰著指頭算，「還有其三，不許你對外說出自己是鬼的事情，這是為了保證沒有別的修士對你感興趣，跟我搶實驗材料。」

符濤思索著這些條件，覺得倒還挺優越的樣子。

自己作為研究素材，這位掌門肯定不會讓自己死得太快；而且最重要的是提供肉身，雖然掌門說得輕而易舉，但對鬼來說，這可是巨大的誘惑，靈魂之軀雖然看起來不受傷害，但被重組太多次肯定也會消散，不然那些鬼是如何被郝琪剿滅的；更何況自己身上謎團重重，記憶缺失，先找個安身之所倒也合理。

思索間，符濤又抬眼看了一眼掌門，而且這位神秘的女子總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和安心感，自己似乎在不自覺地相信她的話。

權衡一番后，符濤開口道：「好，我答應了。接下來要怎麼做？立契約嗎？還是要給我下一個術法控制我？」

「跟契約差不多，但不用那麼麻煩。」掌門收起瓜子，不知哪裡掏出一沓白紙和一支筆遞給符濤，「來，簽個字吧。」

符濤狐疑地看著這疊紙，上面赫然寫著「臨時工勞動合同（██35847版）」。

嗯？勞動合同？這個世界的修士也是會用這種東西嗎？也對，這邊的修士肯定也有商會什麼的機構，自然需要勞動合同。符濤腦補一番自覺十分合理，便接過筆，仔細地翻看了一遍文件，確認條件無誤，便在最後一頁的乙方（簽名）后的橫線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又遞還給掌門。

掌門似乎很高興，看了看符濤的簽名，似乎很滿意，又唰唰寫了幾筆。頓時一道金光閃過，這一疊白紙瞬間鍍了一層金一般閃耀。

接著掌門雙手一抹，一疊紙瞬間分為了兩疊，她把其中一份遞給符濤，另一份翻手就消失了。

「拿著吧，這是你的份。」

「咦？這是什麼紙？怎麼會突然變金色？」符濤看著變得金燦燦的紙張，疑問唰唰唰地往外冒啊。

「天道書，知道不？」掌門得意地笑起來。

符濤和郝琪搖頭。

掌門解釋道：「只要在上面寫下名字，就會被天道強制執行上面的條例，如果不遵守，嘿嘿，就會天打五雷轟哦，修為差了點直接被劈死的修士也不是沒有過哦，你還是鬼，被至剛至陽的天雷那麼輕輕一打，恐怕就灰飛煙滅了。」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啊，符濤總算是鬆了口氣，無緣無故地給自己這麼好的條件，他總覺得這個掌門的心裡有鬼，心裡始終放心不下來，有了這份天道書作為中間人，想必自己也不會被陰死。

「既然你已經簽下了合同，那麼改一下對我的稱呼吧。」掌門一拍掌，「以後你就叫我老闆吧。嗯，就這麼定了。」

「好的，老闆。」符濤不知怎的，在簽下了那份合同后，心裏面對掌門頗有些唯唯諾諾，他胡思亂想著，難道這就是天道書上乙方和甲方的區別嗎？簽了這份合同自己就會低甲方一等嗎？

「郝琪，你帶符濤去側殿休息吧，明天我再給他檢查完靈魂，順便把肉身準備一下。」掌門吩咐著，又掏出了一包瓜子咬著，「好了，下去吧。」

「是，師傅。」

去側殿的路不遠，走幾步就到了。側殿里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還大一些。郝琪先帶著他認了認路和常用的房間，什麼煉丹房啊，練功室啊，武器裝配間啊什麼的。

不過最後那是啥玩意？符濤絕不把疑問留到第二天，直接詢問郝琪。

「那個房間很重要的呢，是用來製造武器和一些輔助裝備的，我經常會去。師傅也不會時時刻刻在大殿里，有時候我想要不一樣武器試試手或者一些小裝備，就會去那定製，畢竟我自己也不會煉器。」郝琪解釋道，「接下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

煉器…是這樣的嗎？符濤緊鎖眉頭，怎麼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但越想反而越覺得合理，也就不去糾結了。

就在他思索之時，郝琪已經領著他走到了一扇門前。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我先回自己房間去了，你也早點休息。」郝琪叮囑道，「明天還得去師傅那呢。」隨後她便轉身離開

符濤應了一聲，便也進房間去。

半夜，符濤飄在空中，凝視著窗外的風景。天穹發出淡淡的微光，銘湖水波星星點點。他在這兒已經挺久了，一開始符濤還試著假裝自己躺在床上，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一點困意都沒有，這就是做鬼會失去的東西嗎，符濤有點淡淡的憂愁，明明應該休息的時間，卻只能看著窗外。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明天即將擁有的身體。「就算擁有了身體，我還能修鍊嗎？掌門會不會只是給自己一具傀儡身呢。」符濤自言自語著。他又想起了白天掌門說的話，自己的靈魂破損，是因為天道崩壞，不過，天道是什麼？自己從未聽過這個詞啊。

這時候，符濤突然發現，湖面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人影，看不太清是誰。只見那人影立於湖的中心，隨後整片湖面發出絢爛的金光，隱隱有未知的符文流淌，湖中心逐漸形成一個漩渦。片刻后漩渦停止，空中出現了懸浮著一件物品，那人影拿了物品便又消失了，湖面的金光也隨之消散。雖然看起來時間很久，但其實只是幾秒之內的事。

「那個好像是老闆吧。我…我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事？」符濤開始心神不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