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陽殘陰，罄真秉殘
北玄溪說的很平靜，但方無邱能夠明顯感覺出，這姑娘心頭抽動了一下，看樣子很是在意她哥哥的生死。
方無邱聞言淡笑了一聲，「你們北玄家家主還真是好福氣，膝下有你們這兩個孩子，一個是練武奇才一個有治邦之德，你父親有你兄妹二人，當時放心的很。」
北玄溪聞言震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方無邱，「您怎麼知道我父親是北玄家主？」
從她來到龍清鎮到現在，她可從未向任何人說明過這層身份，方無邱是怎麼知道的？
「就你這小模小樣的，修為又不是來的北玄人中最上乘，天賦也不是最優者，若非身份顯赫，他們又憑什麼這麼信服你。」方無邱淡笑。
北玄溪聞言愣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頭。
「您說的對，我的天賦即便放在宗門裡，都是中下等。父親憐愛我，自從哥哥失蹤后，就再也不讓我接觸什麼危險的人物，只能來這偏遠之地接人。」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實力幾何，所以對父親的安排，她也能理解。
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有自己的野心，她也想像她哥哥一樣，成就一番偉業，讓整個央域都看看，她北玄溪不是個花瓶！
「你好像對我能看穿你們修為這一點上並不是很驚訝。」方無邱看著北玄溪，眼神彷彿看穿了一切。
聽到方無邱的話，北玄溪咬了咬牙，扭動了自己已經因為冰冷而僵硬的身體，朝向方無邱，竟是一頭磕了下去。
「方先生！」北玄溪大聲道，「原諒晚輩隱瞞，晚輩......其實此行的目的並非是只是詢問什麼寶物，而是您！」
「我想拜您為師！」
「我？」方無邱皺了皺眉，「我區區農家的教書先生，怎會令北玄家的千金惦記呢？」
「這......」北玄溪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晚輩有一項天生的天賦，可以查看他人命格，觀測他人的存在對世界的影響，只不過會影響晚輩的壽元，所以很少使用。」
「昨日初見先生便覺得先生不凡，與先生分別後，晚輩冒犯查看過您的命格......僅是初探半步，便折了晚輩五年壽命。」
方無邱聞言神色驟然一變。
查看別人命格？！這是......
「那，你都看到了什麼？」方無邱表面依舊淡定。
北玄溪緩緩抬身看向方無邱，不知是身體羸弱還是太過害怕，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清澈的眼神也被一絲濁氣污染。
「我看見您的命格之後，有改天之象！」
「如此命格之象，我掌握此技以來，平生僅見！哪怕是我哥哥，也未曾見過如此亂象！」
沒錯，正因如此，她今日才會急匆匆的前來登門拜訪，而桃樹的存在，純屬是意外之喜。
改天之象！這絕非凡人能夠做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高個子中年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也是北玄溪只是見過眼前人兩次，就敢拜對方為師的原因！
「改天之象......」方無邱呢喃起來，隨後道，「僅憑這個，你就敢跑來讓我收你為徒？就不怕我是壞人？興許，你所謂的改天之象，是敗天之舉也不一定。」
「不會的！」北玄溪眼神堅定，「晚輩此技自掌握以來從未出錯，而且晚輩看人很准，您的面相，絕對不會是壞人！」
「還看面相。」方無邱淡淡一笑。
他對北玄溪後面所屬都不感興趣，
畢竟一個人是好是壞，豈是單純看臉就能完全看出來的。
但這姑娘的那個看人命格的能力，倒是令方無邱眼前一亮。
「你知道，你看人命格這個能力，叫什麼名字嘛？」方無邱問道。
北玄溪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方無邱突然問這個，搖了搖頭，「家中長輩都看不出來，古籍中也沒找到，所以至今家裡人都以為是天生異象。」
「天生異象......」方無邱不漏痕迹的冷笑了一聲，果然，此技仙界限制之後，在凡界已經失傳千年了，不知道倒也正常。
「今天不管你是否會成為我的徒弟，我都予以你忠告。今後在沒有完全掌握這股力量之前，不要再使用它了！」
北玄溪聞言眼前一亮，「您知道這是什麼？！」
方無邱莞爾一笑，「你這項能力也可以叫異象，也可以叫獨領世人的天賦，在一千多年前，這還是人人都期望得到的東西，它叫——殘陰。」
「世間兩和，分支陰陽，陽為凡物，任何可以用肉體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都叫陽，也叫，真陽，而執掌世間所有生靈，在它們肆意撥動世間萬物時，而它們的這個行為都被統稱為——罄真。」
「而那些看不到卻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的事物，人們依舊不願意放棄對它們掌控的嘗試，所以，各種占卜掛算也孕育而生。」
「以前，-人們通過龜甲，通過星辰的變相來判斷吉凶，來算天命得因果，這些，我們都稱之為秉殘。」
「時間、空間、人與人之間的命運和影響，人或物對世界的影響，乃至......這個世界的構成，都能在殘陰之中找到答案。」
「泄露天機就要遭受天罰，這也就是你算別人命格需要花費生命力的原因。這個世界的事物對世界的影響都是有定數的，你去算得這個定數，就會改變這個定數，天，是要怪罪的。」
「殘陰這種東西，無形無質，虛無縹緲，甚至在它正式成為一門學問之前，人們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覺得只不過是迷信，或是有人故弄玄虛。」
「直到接近一千年前的那一戰，所有人都認識到了這世界另一面的力量。」
「一千.......年前的一戰。」北玄溪目瞪口呆，這些東西，她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看到過。
說到這，方無邱神情悵然，「是啊，接近一千年前，那一場震驚了整個八百域乃至大半個仙界的一戰，也正是那一戰，讓這鮮為人知的力量走向了它的巔峰。」
「世人都見識到了殘陰的強大，也致使它逐漸走向毀滅。」
「獨真難形，獨殘難真，兩者相融想輔，本為一體，兩者共生才成就了你我所在的這個世界。」
「只不過，修士的存在令秉殘在人們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肉眼看到的真實已經令他們蒙蔽了雙眼，忘卻了一切真實背後應該存在的東西，再加上......」
方無邱說著，看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