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夜廝殺
「誰!」李文成一驚,大聲喝問道。
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躲藏在房頂上,在出聲之前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個事實讓李文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楚然看了一眼陳叔,陳叔點了點頭。
「是哪位朋友?屋頂上風雪太大,不如進來暖和暖和?」陳叔開口說道。
「還是免了吧。我們這些魔道妖人,可不配和你們這些正道人士在一個屋子裡烤火。」屋頂上傳來一聲冷哼。
陳叔跟王楚然各自給手下人打了個手勢,手下的人悄悄地抽出了身上的兵器,李文成也帶著人將少女護在了廟宇的角落。
陳叔抽出手邊的寶劍,冷聲說道:「那閣下的意思是?」
「哎呀呀,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們可不配和你們待在一個屋子裡。但你們又那麼多人,那就只好……」
隨著說話聲,城隍廟頂突然破了好幾個大洞,好幾個一身血紅色長袍的人影跳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好幾人,從城隍廟的窗戶跟大門沖了進來。
為首的一人揮舞著一把血色長刀,滿眼儘是瘋狂之色,一臉的癲狂笑容,狂笑著向陳叔他們劈了過去:「……請你們去死啦!」
王楚然冷哼一聲,揚起手中的刀迎了上去,與那把血紅色的長刀相碰撞。
陳叔提著長劍,左手掐了一個奇怪的手訣,嘴裡輕聲說道:「麒麟!」
只見長劍上淡淡的白光一閃而過,陳叔的手背上也浮現出了一個古樸玄妙的圖案。陳叔提著長劍,衝到人群里,與他們戰成一團。
「嗯?」為首的血色人影手持長刀逼退了王楚然的刀勢,扭頭看到正在人群中廝殺的那一道淡淡的白芒,大喜道:「白麟劍陳禧?都閃開,把他交給我!」說完,便向陳叔沖了過去。
王楚然正準備上前攔住此人,從角落裡無聲無息的衝出一人,手持一把鐵釺,向王楚然的右手手腕刺去。
「鬼頭三可沒答應放你走。」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王楚然的耳邊響起。
王楚然右手一翻,格擋開刺來的鐵釺,冷哼一聲,便與來人戰在一處:「鬼頭三?我今日便讓你做斷頭三!」
另一邊,陳叔剛用鋒利的長劍劃過一個黑衣人的喉嚨,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一道血色人影手持長刀沖了過來,長劍一盪,輕鬆架住劈下來的長刀。
「閣下這一刀迅猛有餘,但靈巧不足。不知閣下是血刀門的哪一位,也不怕辱沒了血刀門的名頭。」陳叔淡淡的說道,平緩的語氣中夾帶著一絲絲的嘲諷。
血色人影哈哈一笑,依然有些癲狂的說道:「久聞白麟劍陳禧陳大俠仁義心腸,今日一見,怎麼說話與我等一個德行,也是這麼的難聽。血刀門的名頭,可不是由我這樣的瘋子撐起來的,充其量我也就是個打雜的。」
血色人影一邊說著,一邊砍向陳叔的手腕:「血刀門蔣興言,見過陳大俠!」
陳叔臉色一變:「血刀門蔣瘋子!王楚然,速戰速決,不要拖了!」
話音未落,陳叔手中的長劍白光又亮了幾分。
「麒麟·迅劍!」
陡然間,陳叔的劍速比之前提升了一倍有餘,密密麻麻的白光向著蔣興言激射而去。
蔣興言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來吧!今天不是你砍死我,就是我砍死你!哈哈哈哈哈!」
說罷,蔣興言也大喊的說了一聲:「蠪侄!」
霎時間,蔣興言的身上升起淡淡的陰氣,
他的雙眼也變得一片血紅,從衣服領口處一些詭異的圖案也逐漸蔓延開來。他的身後,一個形似狐狸,卻有九個頭和九條尾巴的奇異生物一閃而過。
蔣興言揮刀迎向陳叔刺來的劍光,一陣嬰兒般的凄厲哭聲隨之回蕩在這城隍廟之中。
正在交戰的眾人精神在這一刻忽然間恍惚了一下,手中揮舞武器的動作也停滯了一瞬。
這凄厲的哭聲似乎可以影響人的精神。
陳叔彷彿也被影響了一般,手上的劍鋒突然停頓了下來,再也沒有往前一步。
蔣興言沒有錯過這個機會,手中刀往前一遞,擋開陳叔的長劍,向陳叔的脖子用力砍去。
「啊!」
躲在角落的少女看到這一幕,嚇得驚叫了出來,旁邊一眾侍女早就已經癱軟在地,瑟瑟發抖。
身前的幾個護衛也手持著武器,一臉害怕的看著眼前的戰場。
眼看著蔣興言的刀就要砍在陳叔的身上,這時,一陣輕柔的,彷彿一首優美的音樂一樣的聲音漸漸回蕩在城隍廟之中,越來越大,甚至壓過了那凄厲的嬰兒哭聲。
陳叔的眼神突然從空虛失焦的狀態回過神來,死死盯著面前的蔣興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麒麟·瑞聲!」
一頭有著鹿的身體,長著龍頭、獅尾、蹄足、身披鱗甲,周身冒著熊熊火焰,頭上只有一隻獨角的威武異獸浮現而出。
伴隨著那輕柔的聲音,一聲足夠威嚴又足夠響亮的吼聲從陳叔的身體上發了出來。
「吼!」
這一聲吼聲,讓一些還有一點恍惚的人頓時清醒了過來,而陳叔的身前,一股無形的聲波從他的面前震蕩而出,將蔣興言直接震飛了出去。
蔣興言大驚失色,連忙將手中的長刀插入地中,但還是向後退出去很遠,才穩住身形,不至於跌倒在地。
「該死!」
蔣興言看著自己握著長刀的手,一絲鮮血緩緩流了下來。
剛才那一下,竟是直接將他的虎口震裂開來。
一旁正在與王楚然拼刀的鬼頭三一看陣勢不妙,偷偷掐了個手訣,舍了王楚然,一陣陰影飄過,便來到了蔣興言的身邊。
「託大了,先撤。」鬼頭三將蔣興言從地上扶了起來,陰惻惻的說道,語氣堅定,並沒讓蔣興言反駁。
蔣興言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叔跟王楚然,大喊了一聲:「撤!」
話音未落,鬼頭三便帶著蔣興言從身邊破開的窗口跳了出去,而那些身穿血色長衣的人也在丟下幾具屍體之後,便跳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楚然正準備拎著刀帶人追出去,卻被陳叔攔了下來。
「窮寇勿追。現在雪太大了,休整一下,以防有埋伏。」陳叔搖了搖頭說道。
王楚然恨聲說道:「好,聽陳大俠的。該死!」
眾人漸漸冷靜了下來,喘著粗氣,坐在地上休息。李文成則帶人開始修補破損的窗戶大門。
王楚然走了過來,看著正在安撫少女情緒的陳叔,充滿歉意的對陳叔說道:「抱歉陳大俠,這夥人應該是沖我們來的,結果連累了諸位。王某實在是慚愧。」
陳叔摸了摸懷裡少女的頭,笑著對王楚然說道:「無妨,我等江湖中人,面對魔道妖人,本就責無旁貸,豈有袖手旁觀之理,更何況這次應該也是意外,一次巧合罷了。王指揮使千萬別往心裡去。」
正說著,李文成走了過來,對著陳叔說:「陳叔,那孩子醒了。」
「哦?」陳叔詫異道。「竟然醒的這麼快,我來去看看。」
王楚然疑惑的問道:「什麼孩子?」
陳叔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我們剛到廟裡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孩子,有點發燒,衣著單薄,我們估摸著是附近逃難出來的孩子。」
王楚然恍然:「原來如此。」
一行人走到廟的後方,就看到原本高燒不退的那個孩子,此刻正坐在牆角,雙手舉著一把沾染了血跡的長刀,顫顫巍巍對著走來的一行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血色的人影,躺在那裡,已然是死了。
男孩看著面前的眾人,用嘶啞的喉嚨,發出疲憊而又驚恐的聲音。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