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美酒，牛肉，舞劍

天啟，千金台。

自學堂考試以來已經過去九個小時。

台上的屠大爺已經是死睡過去，鼾聲如雷，靈素也是打著哈欠，柳月公子倒還是做的端端正正。

台下的八十位考生，除去考試過了的，淘汰的，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位，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李玄卿不急著考試，但也熬不住寂寞，隨即打坐修鍊了起來。

百里東君不用說，前面就已經是把帶來棉被睡著了。

葉鼎之也是躺在自己的桌前睡了過去，但是每過一段時間，就起來翻一下牛肉，撒一把調料，然後又睡過去，反反覆復。

「都睡的挺好啊，這樣的話，那我就交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靈素打了個哈欠走上前去：「何人，考什麼？」

那人拿起了一個酒壺:「在下李信，我釀了酒。」

李玄卿停下了打坐，百里東君瞬間睜開了眼睛，葉鼎之一個翻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李信？」

「酒？」百里東君與葉鼎之念道。

「李兄，你這關注點不對吧。」百里東君轉頭道。

李玄卿摸了摸頭尷尬道：「啊呵呵，莫怪莫怪，聽到熟悉的名字了。」

李玄卿向那李信望去，發現這人相貌平平無奇，嗯～不是我心裡想的那個人。

靈素接過了那個酒壺，轉頭望向柳月公子:「公子……我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

「拿下來吧。」柳月公子笑道。

靈素拿著酒壺走了上去。

屠大爺這是也醒過來，打著哈欠道:「給我也來一杯。」

靈素便倒了兩杯酒，分別給屠大爺和柳月公子遞了過去。

「怎麼？現在覺得有點晚了吧。」葉鼎之走到了百里東君的身邊，「若這個人的酒比你的好喝，你就沒有機會了。」

「不可能有比我好的酒。」百里東君傲然道。

屠大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眼睛一亮：「真是好酒！比我們千金台的酒都分毫不差。」

聞言，站在台下的李信已經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柳月公子接過了酒杯，輕輕地嗅了一下，隨後微微蹙眉，最後將那酒放到嘴邊飲了一口。

靈素問道:「如何，公子？」

柳月公子沒說話，而是看著台下的百里東君問道：「東君，你要不要試一下？」

百里東君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冒昧了。」

走上去，借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是一嗅，微微皺眉，然後一飲。

「如何?」柳月公子問道。

百里東君猶豫了片刻，回道:「醇香，可口，好酒。」

李信笑了笑，更加自信起來。

「明白了，那麼李信，你的結果是。」柳月公子停頓了一下：「不過。」

全場皆驚，唯有百里東君神色不變。

李信怒道:「為何不過？無論是屠大爺，還有這位兄弟，都說我的酒是好酒。」

「你的酒的確是好酒，可口感卻是陳酒的豐滿醇厚，這樣的酒，需要花半年的時候等待其中味道沉澱，不大十個時辰，從哪裡得來如此醇厚的口感？」柳月公子厲聲問道。

「我…我…我……」李信百口莫辯。

「靈素，查他行囊。」

「得令。」靈素縱身一躍跑到了李信的身邊，那李信正欲閃躲，卻被靈素一掌打開，隨後在他身上一摸，立刻掏出了一個酒壺，

打開酒壺聞了一下，卻是極淡無味，「果然用偷偷帶進來的酒換了自己釀的。」

柳月公子淡淡道：「趕出去。」

「滾！」靈素一腳將李信踢了出去。

李玄卿扭頭問百里東君：「你剛才看出來？」

「對。」百里東君點點頭。

李玄卿看了看百里東君釀的酒：「我看你的酒好像快可以了。」

「嗯，就差一刻了。」百里東君走到自己台前，已是要準備收取收穫了。

李玄卿看了一眼那已經被烤得分外誘人的整牛:「你的牛肉似乎已經好了。」

葉鼎之在上面撒了最後一道香粉:「快了快了，等百里兄的酒一好，便是美酒配佳肴了。」

「還剩最後半個時辰。」靈素高聲提醒道。

「應在此時了。」百里東君將那棉被掀開，拿起那糯米糰子將那酒罈之中一倒，只見一股晶瑩剔透若清水一般的酒水灑了出來，落在酒罈之中，同時一股清香便散了開來。

「考生百里東君，交卷。」他嘴角微微含笑，似乎滿是信心。

「好，靈素，拿兩杯上來。」柳月公子說道。

靈素點了點頭，接了兩杯酒上去，分別遞給了屠大爺和柳月公子。

屠大爺低聲道:「這酒晶瑩剔透，也沒有那麼濃的酒味，你若不說，我還以為是水呢……」

拿起來一飲而盡，酒一下嘴，他就愣住了，隨後舔了舔嘴唇，沉聲道:「好……清甜。」

柳月公子也是一飲，望向百里東君問道：「這酒叫什麼？」

「過早。」百里東君笑道。

「過早？很奇怪的名字。」柳月公子喃喃道。

百里東君緩緩道：「因為它本可以釀很久，但這卻是為了讓別人提前喝到，而過早拿出來的酒。」

屠大爺喝完之後，目光中透露出了幾分光芒:「我可否……也再喝一杯？」

「予取予求。」百里東君笑著退了一步。

屠大爺立刻起身，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大杯，倒下，飲了一口，停了下來，又飲一口，最後終於仰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舒了口氣道:「真是好酒啊。」

「喝了酒，再吃一塊肉如何？」那邊的葉鼎之拿出一柄小刀，從牛腿上割下了一塊肉，放在了碗中，撒了一些粉末，遞給了屠大爺。

那牛肉色澤鮮艷誘人，濃香撲鼻，屠大爺咽了口口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葉鼎之又割了兩片，一片遞給了百里東君，一片遞給了李玄卿。

李玄卿接過牛肉咬了一口，濃郁的汁水瞬間在口中流淌開來，可這牛肉雖然肥美，卻毫無膩感。

「李兄，吃了肉，再來口酒。」百里東君又是倒了碗酒給李玄卿。

聞了聞百里東君現釀的酒，然後一口悶了下去。

嗯～這酒，怎麼有點前世雪碧的味道。

「李兄，怎麼樣？」百里東君問道。

李玄卿又喝了口酒贊道：「好酒，配上葉兄的牛肉簡直是相得益彰。」

台上靈素接過了葉鼎之的牛肉，遞給了柳月公子，然後靈素自己也吃了起來。

屠大爺吃完之後，愣了愣:「這肉，有北蠻的味道。」

「北蠻嗎？去過的。」葉鼎之笑道。

「的確是蠻國那的味道，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閱歷卻聽豐富的。」柳月公子笑道。

「我最北去過蠻國，最南到過南訣，西面游過大小佛國，東邊也曾出海遊歷，天下之大，只怕去得不夠多，去得不夠遠。」葉鼎之徐徐而談，彷彿這些地方都是一個小村一樣。

「你不僅去過，應該還在那裡住過吧。」柳月公子道。

「是，在我心中，遊歷一個地方，不是走馬觀花的看，而是真正融入進那裡的生活中去，沒有生活，怎能算真正的遊歷?」葉鼎之傲然道。

柳月公子點了點頭:「百里東君，葉鼎之，過初試。」

隨後看向還在吃酒喝肉的李玄卿：「現在場上走的走，過的過，就剩你一個人。」

李玄卿卻是不急，瞅了瞅還在燃的香。

隨後緩緩起身，輕輕一躍，落在了千金台中央。

舉起手中的青蓮劍，緩緩說道：「我的考卷是它。」

靈素疑惑道：「劍？這位少俠，你在場上也這麼久了，不知道我們的考題嗎？」

「文武之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說的劍，不是比劍，」李玄卿頓了頓，笑道：「而是舞劍。」

靈素還是疑惑：「舞劍？」

「不錯，舞劍，這喝了美酒，吃了牛肉，那在下就來給各位助助興。」李玄卿笑了笑。

說完，在眾人的目光中。

李玄卿一席白衣，立於夕陽的照耀下，衣襟飄飄。

「好一位絕世少年郎。」柳月公子看到這一幕開口贊道。

起勢！李玄卿指劍問天，身旁似有蓮花閃過。

只見李玄卿把手揮向前方，用他的手段轉動劍柄，劍也慢慢轉了起來，漸漸地，劍越轉越快，把掉在地上的花瓣也捲起來，空中飄著淡淡的花香。

收劍，輕輕一躍，然後又是抽劍出鞘，一道奪目的亮彩，場上眾人的心不由的隨之一震，開朗了許多。

李玄在空中便是舞了起來，劍光璀璨起勢，一種凌冽入體，劍隨形動，身隨劍轉，靈動，飄逸又狂放之美盡顯。在奪目的劍光映襯下，那種動人的靈氣四散，攝人心魄。

李玄卿舞的盡性，完全忘我，全身心的融入到自己的劍舞之中。

「百里兄，再來口酒！」

百里東君連忙應到：「來了。」手臂一揮，將自己釀的「過早」扔去了台上，李玄卿接過，仰頭喝了一口。

隨後李玄卿便自顧自的舞了起來，長袍飛揚，劍氣飛涌，偶爾喝一口酒，狂傲如仙人謫世。

一劍使完，周圍寂靜無聲。

整個千金台好像也在隨著李玄卿的劍舞完畢而起伏低昂，無法恢復平靜。

「好絕的劍。」

在寂靜的空氣中，不知道誰來了一句，但是這句話，並不引起眾人的怒目，而是覺得說的非常的合理。

「好久沒看過這麼好的劍舞了。」屠大爺回味的說道，好像還停留在那一劍之下。

柳月公子肯定道：「是啊，很好的劍，很好的少年。」

說完，跟旁邊靈素點點頭。

靈素會意，上前一步：「李玄卿，過初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