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物降1物 滷水點豆腐

藍袍青年名為黃祈安，是大周朝四大家族之一的黃家嫡系子弟。

雖然他並不是黃家世子，但在整個黃家年輕一代中，也算是極為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再加上前幾日的殿試之中，他名列前茅，本就心高氣傲。

但此時面對咄咄逼人的司馬元，黃祈安臉頰頓時漲紅，面色陰晴不定，雙手都狠狠緊攥了起來。

「怎麼，你不服？」

司馬元面色陰冷地盯著他，腳步也隨之緩緩向前。

這一刻的他，渾身暴虐氣息高漲，彷彿下一刻就要動手殺人，令人心悸！

感受到司馬元的恐怖殺意，儘管黃祈安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殺了自己，但這也不由得讓他渾身一僵！

到了最後，他還是強忍著內心恥辱，面色難看道：「司……司馬世子，實在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詆毀你，還請原諒！」

聞言，司馬元高傲地揚起下巴，不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原來不過如此，真是個廢物！」

「你……」

黃祈安心中怒火升騰，一張臉也變得無比猙獰。

但他還是強行忍住，內心深處充滿了強烈的失落感。

只不過司馬元的目標似乎並不是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人群之中的火麒麟，冷笑道：「原來火少侯爺也在，看來你的身體好像沒什麼事啊……」

「我有沒有事關你屁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火麒麟絲毫不懼，而是大踏步向前邁出，冷聲道：「我的雙臂不過就是斷了，而你卻是骨斷筋折，連骨頭渣都碎了一地。只不過沒想到你恢復得竟然比我還好，看來凌修遠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裡哪有你的存在！」

「嘴硬！」

司馬元神色愈發變得冰冷，恨恨道：「若不是凌修遠，我必將你渾身骨頭打斷，豈由你在這活蹦亂跳，口出不遜！」

「司馬元，我承認你的強大！」

火麒麟沉聲道：「但你別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這大周國，比你強大的人有得是。別風大閃了舌頭，到時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竟然敢詛咒我，看我不教訓你！」

司馬元睚眥欲裂，怒火衝天，頓時就要動手。

便在此時，隨著附近人群一陣騷動，所有人都紛紛把目光望向遠處。

這不由得讓司馬元眉頭微皺，順著人們的目光，轉頭望去。

就見遠處緩緩走來一道頎長的身影，在朝陽之下，淡然出塵，赫然是凌修遠！

「快看，是凌修遠，他終於來了！」

隨著人們交頭接耳，一陣議論聲隨之響起。

只不過所有人都同時把目光看向司馬元，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畢竟凌修遠曾經因為火麒麟，在擂台上狂虐司馬元，甚至都差點要了他的命。

而此刻，司馬元有意無意間再次得罪火麒麟，甚至是出言不遜！

這也讓眾人都聯想到，如果凌修遠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結果將會是如何？

而司馬元在看到凌修遠的那一瞬，他心中泛起刻骨般的恨意，臉上的笑容都化作一片冰冷之色。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凌修遠大步朝這面走來，但目標卻正是司馬元。

這一幕，讓眾人心中一震，皆是不知道凌修遠這是要做什麼？

即便是司馬元，此刻軀體也微微一僵，神色變得無比難看！

隨著他的眸光閃動間，凌修遠越來越近，

他心中同時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陣壓迫。

他怎可能忘了，就在幾天之前，同樣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凌修遠暴虐他的那一幕。

雙臂被廢，骨頭碎裂，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痛不欲生！

那等折磨和羞辱，就如一道陰影，揮之不去，讓他再也不願想起。

但此刻面對不斷逼近的凌修遠，司馬元本能地感到一陣緊張，如臨大敵！

直至凌修遠來到身前，司馬元再也忍不住，腳下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

驚恐之下，司馬元目光閃爍著光芒，神色戒備！

而凌修遠則是神色淡然地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譏諷道：「這才幾天的時間，你真是記吃不記打，又在這耍威風了！」

一句話字雖不多，但卻言簡意賅，讓在場眾人都不禁心生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畢竟剛才司馬元對火麒麟出言不遜，此刻凌修遠想要找回來臉面，司馬元的下場恐怕好不了。

「我……我耍不耍威風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管！」

司馬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頓時反駁道。

「你說的對，你耍不耍威風關我什麼事。」

凌修遠用手一指火麒麟，道：「但你剛才要教訓麒麟，那是不是在這之前我可以先教訓你呢？」

「你！」

司馬元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沒錯，剛才他意氣風發，口出狂言。

即便不是真的想要教訓火麒麟，但也足以讓在場之人心生畏懼。

但相似的話，凌修遠又原封不動地用來對付他，這如何不讓他難堪？

僅僅轉瞬之間，事情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這讓眾人眼神都微微有些異樣起來。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世間人所說的這句話，概莫如是！

這也讓司馬元臉色陰沉，道：「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你又何必如此認真！」

「開玩笑的是你，我可不是開玩笑。」

說話之間，凌修遠正色道：「你可以試一下，看看我是否是開玩笑，不過結果恐怕不會好，你信嗎？」

一句話隨意淡然，卻讓場中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司馬元是個暴戾乖張的紈絝子弟，憑藉司馬家族的底蘊，在這大周朝他可以為所欲為。

但凌修遠此時所展現出的態度，無疑要比司馬元更加強勢！

這一刻，場中的氣氛猛地壓抑起來，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司馬元，想要知道他下一步究竟要如何？

這也讓司馬元神色陰晴不定，內心暴怒如狂，好幾次生出不顧一切動手的衝動。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轉身對著火麒麟一抱拳，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火少侯爺見諒！」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全場死寂，鴉雀無聲！

這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堂堂司馬家族的嫡系長子，在面對凌修遠的強勢壓迫之時，竟真的低頭道歉了！

眾人皆驚詫不已，被這一幕震驚到無以復加！

放眼當今天下，還有哪個人能同凌修遠這般，壓得住這位司馬公子的囂張氣焰！

儘管感知到眾人那異樣的目光，但司馬元反倒徹底冷靜下來，內心那暴涌的殺機和恨意皆被他牢牢壓制。

「你就是凌修遠？」

突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頓時令在場之人心頭一驚，目光也同時向後看去。

就見遠處一座大殿之中出來幾人，看年齡皆是二十多歲，身上統一服飾，一看就知道是太學院的上一屆士子。

為手之人頭戴木簪，束起那烏黑的頭髮，隨風飄揚。

不過一張臉卻露出一抹怒色，尤其是看向凌修遠之時，一股無形的壓迫向他籠罩而來。

龔必究，太學院執法弟子，一身修為已經是鍊氣境六重。

「儘管他在上一屆士子之中並不突出，但卻深得司馬家族器重，從而成為一名執法者。

而此刻看到司馬元竟然受到屈辱，連忙帶著幾個人來到事發地點。

畢竟司馬元在司馬家族是年輕一代的領軍者，更是整個司馬家族未來的希望。

不論於公於私，他都應該這麼做。

「怎麼，你這是想要打抱不平，或者說是要替司馬元出頭？」

儘管凌修遠看到龔必究身上綉著一個「法」字，但還是目光平靜，絲毫沒有懼怕之色。

「牙尖嘴利，這裡可是太學院，不是你們破虜侯府，還不給我閉嘴！」

龔必究面色陰沉，大步來到凌修遠的面前。

而此刻，不等凌修遠說話，火麒麟連忙過來一把拉住他，道：「他們可是學院的執法者，你可千萬不要得罪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執法者？」

凌修遠眉頭一挑，毫不在意道：「像這種人也配做執法者，與其讓他們狼狽為奸，肆意妄為。不如我就替朝廷教訓他們一頓，讓這些人永遠都知道這樣做的下場！」

「哈哈哈……」

龔必究狂笑一聲，似乎是聽到了他這輩子最好聽的笑話，不屑道：「雖然你在殿試之中出盡了風頭，但不要忘了，只要你犯法，我有權利將你驅逐出去，永不錄用！」

「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在我面前來這一套，沒用！」

凌修遠毫不客氣，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甚至是鄙夷。

「師兄跟他廢什麼話，管他是誰，先抓了再說！」

陡然間，龔必究身後一人大吼一聲，縱身而出。

只不過還不等他落地，身體尚在半空，就見凌修遠已經消失在原地。

見此情景，那人心頭一驚，剛要找尋凌修遠的身影。

但下一刻，他的眼眸中出現一隻大手，並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瞬息而至。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那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影頓時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一片煙塵之中，那人狂噴一口鮮血，其中混合著牙齒，血灑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