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交手

車譽安又要失望了,永州城內的那家醫館,竟然有起死回生之能!那醫館館主文仲齋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出了名的御醫,他一眼便看出這兩人是練氣不當,風寒所凍,勞累所致,走火入魔。他的每一次行針都像是直接插在車譽安的心上——如果單憑這不知何處天降的郎中就直接治好了兩人,那就沒他車譽安什麼事了,屆時他的獵物又不知要逃向何處,他不知等這機會又要等多久,不行!他不能再等了!那晚,他車譽安蒙上了面,提著雙刀,向著那文館主的寢房走去了,沒錯,他大理寺第一高手——車譽安為了這場利益付出,要對無辜的人痛下殺手了。

「嗖嗖嗖」三聲破空聲急促傳來,車譽安立馬抽刀擋去,可是他沒能料到發暗器之人的手法之高明,無論如何他只能防住同時到來的兩顆石子,而第三顆卻是不知從何角度發出,何力道發出的,他明明看見了,並向其揮刀砍去,刀正將至,那顆石子卻一下拐了個彎,朝著他的檀中穴直直而去,換作二三流手就要暴斃當場了,但是他車譽安畢竟是一流高手,而且靠著他六十四卦的步法很勉強卸去了那顆石子的大部分勁力,卻還是被直直打中了檀中穴。那個穴位幾乎是所有練氣之人的罩門所在,他車譽安當然不例外,他馬上就倒下了,可對手不會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那道紅影手中持著閃寒光的匕首接踵而至。但是他既然知道了對手精妙的打穴功法也自然有所準備,他將自己的斗篷之下穿了一身軟甲,他的倒下只不過是誘發暗處的對手出現。

無名見他倒下,用刀撐地艱難支持,顯然是自己的暗器已經得手,他不會給對手喘息的機會,當下拔出匕首,一招「掠燕式」沖著那蒙面人的咽喉就是平掃過去,這招往往是輔助打穴得手之後,最快也最精準解決敵人的招數,但是越發狠辣的絕招往往都有最明顯的弱點:騰空而去的「掠燕式」在空中如果被反制是沒有一絲機會逃走的。在那把匕首正要割到咽喉之際,眼前的蒙面人突然丟刀不用,虎爪擒來。在瞳孔一縮之下,無名還是驚險地躲過了這一招。

一流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都是一念之間便決生死。如果說車譽安勝在對無名招式的分析與了解,那無名則勝在江湖險惡之中累計下來的經驗。他作為一名惡貫滿盈的刺客,他的招數不是沒有人研究過的,但是他每次都是贏家,正是因為他獨有的應變能力。剛剛那招根本不是「掠燕式」,就像那塊打中車譽安的石子一樣,他整個人都因恰恰好的力道,在無處借力改變行跡的空中轉了個彎,直直向著車譽安仍然拿著刀的左手刺去!而這一切都是在出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車譽安大為震撼卻已經避無可避,左手一下吃痛,被刺了一個深深的傷口,立馬就開始往外流血。「該死,這又是刺的哪個穴位?為何我馬上就脫力了?」他心下念著,馬上與眼前的刺客來開距離,十幾塊石頭在他拉開距離的一瞬間就到了。「該死!該死!」他一邊心下罵著,一邊艱難的用右手殘刀打飛石頭,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軟甲,暗器不是隨意撿起的石頭,而是尖刀。他已經斃命當場了。他深知陰陽兩儀刀,缺一把就不成陰陽,只能靠著六十四卦步艱難地躲著無名的每一次刺擊。他想到了賣個破綻,引誘一直刺不到他的刺客轉刺為斬,並馬上回刀格擋,左手提肘擊向對方的面門。果然無名刺擊了幾下,屢屢不得中,還是心下煩躁中了這個圈套,向前斬起,

回應他的是重重得一肘,直擊面門。幸虧他戴著的面具足夠結實,可還是被擊碎了一塊,露出了大塊的下巴,這為日後車譽安認出無名身份提供了重要證據。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大步,車譽安站在燈火下;刺客隱匿在陰影里,-他們都開始重新審視和估量起面前的對手。就算車譽安左手無力也不是可以輕易料理的,下山的猛虎終究也還是猛虎;就算無名手中沒有神兵利器,招式被知根知底解析了大半也總是能出其不意,化險為夷。兩人都不知對方還有什麼新手段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的,都不約而同地等對方率先出手,而一個作為大理寺少卿,朝堂命官;一個則是江湖刺客,流亡之徒。再拖下去被人所發現,局勢只會往一邊倒,車譽安清楚他幾乎已經穩操勝券,他現在只需等無名先出手,再利用手中的單刀和身上的軟甲時刻提防著各處陰影,做好防備就行。但是他忽略了無名壓根不知道面前的蒙面之人就是他車譽安,無名很難將一擊就打落武器的蒙面人與那個所聽故事裡全滅刺客集團的大理寺第一高手聯繫起來,就算剛剛的確是一步險棋,不過他已經在刀刃之中拼殺慣了。於是兩人還是屏氣凝神繼續等著對方的下步行動。

終於車譽安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江湖刺客有什麼資格和自己囂張,又有什麼資本和自己僵持?他持刀向陰影之中箭步上挑,這一招是實的,但他腳下的步法還是虛的,這招佯攻正是作引蛇出洞之勢。可是又出乎意料了,他在陰影之中提刀作勢了半響卻還是不見刺客發起偷襲,周圍靜到只剩下呼嘯的寒風和時不時遠處的犬吠。等月光從雲中灑落下來他才徹底看清,原來此時的庭院只剩下他一人,他的對手早已經逃之夭夭,他心下大呼不好,傳身就向著醫館走去,才發現醫館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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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濤俠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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