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馬商4之死
從老丁處得來的強大力量令謝安有了與馬商四掰手腕的實力,加上出其不意的佔了先機,在謝安一連串暴風驟雨的攻擊下,馬商四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烏金指虎在手的謝安十多記重拳下去就令鬼物徹底沒了動靜,單手掐著脖子將馬商四提起,謝安罕見的陷入猶豫。
殺還是不殺?
說到底,在今晚之前兩人雖然互相提防,但合作還算愉快,而且謝安也從馬商四處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以及相應的報酬。
即使一盞茶前兩人還拼個你死我活,但是當時情形,以及馬商四的精神狀況......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畢竟是我沒有遵守約定,沒有幫你抵禦山間精怪。」謝安嘆了口氣,逐漸鬆開了掐住馬商四脖子的手。
「我要煉了你們,煉了九柱神,煉了六柱神!我要活祭......」馬商四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他眼睛通紅,嘴角掛滿了口水。
「咔!」
話還沒說完,謝安即將鬆開的手掌再次掐緊,馬商四脖子一歪,整個人沒了生息。
「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失信事小,可你實力強大,精神不穩,留著也是禍害,等老丁借的力量消失,誰還壓的住你?況且,你煉製柱神源胎,究竟是主動血祭活人還是被動氣血鎮壓?!」謝安鬆開手掌,馬商四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胸口的玉墜突然滾熱,馬商四一死,地面鬼物屍體上,一道黑色流光眨眼扎進了玉墜,謝安低頭看去,一點芝麻大的亮光在玉墜錐尖上亮起。
除此以外沒有半點變化,謝安眼神閃爍幾下,不再理會。
信步走到柳春風身邊,謝安蹲下了身子。
「喂,還活著嗎?」
柳春風雙眼迷離,聲音說不出的虛弱:「我懷裡,紫色藥丸,幫我服下去......」
謝安依言照辦。
服了葯的柳春風沉沉的睡去,謝安靜靜坐了一會,起身來到半透明光柱圍繞的茅草屋前,伸手摸去,光柱宛若玻璃,用力砸下去,光柱閃爍,砰砰聲傳出好遠。
想必莫山就是企圖砸開光柱時,極大的聲響驚動了院中打鬥的馬商四,使得盧隱與柳春風兵分兩路的計劃功虧一簣。
但是此時,馬商四的屍體都快涼透了,沒人能阻止謝安,烏金指虎閃著莫名的光澤,謝安拳如重炮,砰砰聲中,蛛網般的裂紋爬滿了整個圓形光柱。
光柱碎裂的一剎那,謝安胸口的玉墜熱的燙人!
在謝安打開茅草屋門的瞬間,肉眼可見的黑氣噴了出來,腥臭味如實質一般撲進謝安鼻腔,讓這半年來聞慣屍臭味的謝安捂著鼻子乾嘔出聲。
「我勸你還是等半個時辰再進去,不然......嘔......」話還沒有說完,說話的人就受不了惡臭,乾嘔了起來。
柳春風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也不知是被拳打光柱的砰砰聲吵醒還是被極度的惡臭熏醒。
「有道理。」謝安捏著鼻子匆匆越過柳春風,向著上風處跑去。
柳春風兩眼睜圓,聲音凄涼又無助:「帶上我,我自己動彈不得,嘔......」
半個時辰后,打穀場邊上,謝安與柳春風一坐一躺,拍拍屁股,謝安站起來伸個懶腰:「我去看看。」
柳春風沉思片刻囑咐道:「剛才也和你說了,那個茅草屋裡,馬商四活祭了幾百人,即使如我等看慣了生死也不一定能適應,只是單憑法陣隔絕才攔住衝天惡臭,
但是欲取源胎,免不了污了眼睛。」
謝安凝重的點了點頭,步伐沉重的走向了茅草屋,即使心中隱隱有點猜測,但玉墜的滾燙令他不得不探個究竟。
茅草屋內,一條樓梯延伸到地下,樓梯兩邊牆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長明火把幽幽燃燒。
樓梯的盡頭,是十米高的岩洞大廳,岩壁上濺的到處都是的血跡,牆角處堆積如山的破爛衣物,地面上縱橫交錯的血痕,以及正中間氣泡翻滾的血池,一片凌亂。
血池中,各樣屍骨載沉載浮,血池中央高台上,一人高的漆黑大繭伸出數條手臂粗的血管,正咕咚咕咚的吸收著血池中的能量。
謝安飛身跳上高台。
一柱香后,渾身是血,扛著用破舊衣物包裹的柱神源胎,謝安大步走了出來。
砰的一下將源胎扔到躺著的柳春風邊上,謝安瞥了他一眼:「你來處理。」
。。。。。。
翌日中午,通往城鎮的官道上,謝安趕著驢車,車上墊著厚厚的茅草,柳春風面色蒼白的躺在茅草上,他的邊上,四五個包裹大大小小的擠在一起。
昨晚一戰過後,二人大搖大擺的回到馬商四家中休憩一番,馬商四的妻女是手下僕從假扮,只為在四周里閭樹立人設,不然三十好幾還沒結婚的老男人,在這宗族觀念極重的古代會被鄉人認為是閑散漢子,更別說推舉為里正了。
而僕從等凡人也在入夜被馬商四遣散走了,畢竟這一晚若能成功吸收源胎,自己將劍指柱神道總壇,若是吸收失敗,以後的事也休要再提。
二人在馬商四家中搜刮一番,除了幾身換洗的衣物,金銀銅財都被馬商四分給眾僕從手下,現在的家中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
里中各家各戶都被馬商四在門前畫上了防禦隔音法陣,因此任打穀場中狗腦子都打出來了,里中百姓也睡的安穩。
總得來看,馬商四這人重親情,知恩圖報,但是另一面,他殘忍、冷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人,都是矛盾的生物。
還有莫山,全身骨頭盡碎,皮膚燒成焦炭的莫山癱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痛苦不言而喻,現在老丁沒死,謝安也就做回好人......
給他個痛快。
在對抗馬商四的過程中對謝安很是欣賞的柳春風主動表達了善意,言語間透露了自己身份。
據他所說,其本人來自修士世家,只因不喜家族風氣,一年前離家出走,雖然出身修士世家,但他卻沒有凝煞,具他所言,家族有規定,不到萬不得已,男子二十之前不能凝煞,只能修鍊體術,學習理論。
至於原因,說是二十以前男子魂與肉並未完全融合,貿然凝煞容易留下後患,對此,修士界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在外遊歷這一年,憑藉著強大的體術,系統的知識,鋒銳的靈煞之兵,是的,那把古樸長劍就是家族中的靈煞之兵,柳春風很是闖出一番成績。
因此,當盧隱、莫山急著尋找幫手時,恰巧逗留附近,又與二人沒有利益關係的柳春風就成了首選目標,而聽到這次能有機會得到傳說中的柱神源胎,本就為了增長見識的柳春風理所當然的答應了二人。
結合昨晚柳春風臨時要求盧隱加價,以及與莫山盧隱那種江湖草莽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謝安選擇相信柳春風說的話。
「你說你在這裡逗留是為了等夜不收的淘沙榜?」
一邊甩動韁繩,謝安一邊扭頭問向柳春風。
「不錯,附近的隆安城就是夜不收放榜地點之一,有意向入夜不收者可在第一時間看到榜文,最短時間內完成首輪任務,進入夜不收第二輪考核。」
「夜不收很厲害?招收新人都要兩輪考核?」謝安有點不可置信,在王權至上的古代,民間組織也有這麼強的吸引力?
謝安把老丁的身份套在了自己身上,對柳春風說自己是大山出來的,外面世界不是很了解,劉春風也沒追問。
聽到謝安有此疑問,柳春風翻了個白眼:「午後我就教你識字,多讀讀書,不求學問通達,最起碼的常識是要有的,不然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他接著說道:「夜不收,天南洲僅有的兩個凌駕於王權之上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