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三十一

這天，方小書帶著月敦煌去指導原小明武功。

三人窩在原小明的卧室里一邊喝酒一邊暢聊，笑震屋瓦。

「昨夜，我去展玉如家取了二百兩銀子，贈送給丐幫大俠游鐵腳了……」

「薅羊毛別總在這一家，我們要實現可持續經營。」方小書諄諄教誨。

屋外偷聽的原小星姑娘，道：「無恥！」

「師父，師叔，這等好事為何不帶上我？」原小明甚是失望。

「你不一樣，我和小月兒在這行浸潤久了，有的是經驗，你還嫩點，再說我們是遊俠，漂泊無定，你還得在崇寧鎮混，別臭了名聲。」

「我也要當遊俠。」

「你先去問問咱爹，看看他怎說，我可不能得罪他。」

原小星咕噥，「下流！」

「師父，你昨晚會見耙錢老仙了嗎？」

「見了，佈道半天，最後在他雪白的翹臀上鐫刻了兩個字——狗官。」

「痛快，痛快啊！」

「夫子，我已經按你的吩咐將寶劍還給了貂玉樹，那麼招搖的一把劍，很快就會被官府的爪牙盯上，到時候讓他跟趙嶄干一場，他估計就沒法在崇寧鎮待了。」

「趙嶄肯定打不過他，他連我都打不過。」

「耙錢老仙手下有個高手叫諸葛剛鬣，這人夠玉樹大俠喝一壺。」

「師父跟他交過手了？」

「他就像一潭爛泥沼，深不見底，我沒有把握，也沒時間跟他交手，於是乎下了一劑猛烈的春藥，他媳婦兒正好去長安了，他要不是在盛滿冰塊的浴桶里泡了一宿，估計得走火入魔。」

此時，原小星已經給玉樹公子報信去了。

玉樹公子正在街上閑逛，本來就是個翩翩美少年，加上那把鑲滿寶石的劍，那更耀眼了，光芒萬丈，灼瞎人眼。

他很快就被盯上了。

五個捕快圍了上來。

為首的便是趙嶄，喝道：「惡賊，報上名來！」

玉樹公子看了看四周，確定是在呼喝自己，微微一笑，「在下滄州貂玉樹，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丹州捕快趙嶄，人稱催命判官。」

「你剛才稱呼我惡賊？」

「難道錯了？」

「你我並不相識。」

「你昨晚亥時在什麼地方？」

「卧虎客棧。」

「你有沒有到過縣衙？」

「沒有。」

「昨晚有人襲擊了縣尊大人，暴徒雖然戴著一個面具，但是兇器的特徵比較明顯。」

「不是我。」

「如何證明？」

「那是你的事。」

「無論是不是你，都得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

「我們滄州貂家……」

「正因為你是貂家的，不然我早動手了。」

「我不會跟你走，你也沒這個本事。」

有個小捕快嘀咕，「好像就是這個人，敢白嫖十里春風的粉頭……」

趙嶄拔刀。

貂玉樹也只能拔劍了。

劍光劃出一道白虹，眼前的一切阻礙將被生生撕裂。

趙嶄大喝一聲：「退！」

四名捕快得令急退。

他一個大鵬展翅，騰上半空，一刀劈出，泰山壓頂。

大街上狂風驟起，人仰馬翻，貓閃狗避。

玉樹公子劍氣上揚，正迎上趙嶄的逆鱗一斬。

劍花盛開，燧火四射。

第一式，玉樹公子並沒有發力。

趙嶄借力盪出去三丈遠，他此時已深知自己絕非貂家小兒的對手。

四位捕快迅速聚攏，列陣。

此時，原小星終於出場了，「慢！」

玉樹公子一見到她，似乎忘了眼前的處境，其餘人在他眼中已成無物，「小星姑娘——」

原小星沒有回應他，徑直走到趙嶄跟前，「趙神捕，貂玉樹公子為人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刺殺縣令的事是個圈套，是有人用他的劍陷害他，做這件事的人是個無恥的小人……」

他叫方小書。

方小書此時追了過來，直拍大腿，真是功虧一簣。趙嶄雖贏不了貂玉樹，但也必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他，他能不能、敢不敢、願不願殺害一個朝廷的人就另說了。

他想隨著看熱鬧的人潮一齊散去。

原小星一眼就盯住了他，一把將其拘住——

你對我別再痴心妄想了，我不喜歡那種陰暗齷齪的小人，我喜歡貂玉樹那樣的，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看見你就罵你一次，罵到你肝顫，罵到你吐血，罵到你蹬腿兒，罵到你祖墳崩塌……

魁偉如方小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