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所謂君臣一心

遼陽行省遼陽路。

遼陽城。

一處幽靜的庭院。

呂不用、姚廣孝、張七九、朱元璋、陳霆四人在一間大堂內，各個神情嚴肅。

呂不用開口道：「根據張指揮使所言，混入平壤城的十名錦衣衛沒了消息。很大可能，是出了事情。」

姚廣孝接話道：「如此看來，你當初的猜測或許是真的，這何三五同樣地在平壤城設立了一個類似錦衣衛的組織。」

姚廣孝話音剛落，張七九便沉著臉說道：「這次，看來，我們是遇到了勁敵了。」

朱元璋掃了一眼幾人，問道：「這何三五明擺著是背叛大明，背叛陛下了，我們還有必要接近他確定此事嗎？」

陳霆也附和點頭：「朱將軍所言，正是我想問的。」

呂不用沉思片刻，方道：「既已確定，此事便不必再投入人手和精力了。現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解決何三五？」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陷入沉默。

姚廣孝：「何三五附近都有重兵把守，我們根本難以接近。只能換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呂不用神色嚴肅。

姚廣孝：「之前，錦衣衛打探到的一個消息。不知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什麼消息？」眾人齊聲問道。

姚廣孝：「何三五的後宮妃子較多，但常常去的就那幾個。或許，我們可以從他的這幾個妃子著手。」

呂不用：「如此說來，倒是可以一試。」

「從這些妃子，肯定很難直接下手。姚祭酒之意，是想從這幾個妃子的親人下手吧？」張七九望著姚廣孝問道。

姚廣孝輕點頭，「沒錯，我的意思就是這個。從南京城到這裡，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希望在北元被陛下滅掉之前，能夠解決何三五。只有解決了何三五，等陛下收拾完了北元，那麼，何三五所建立的大魏，就能一併歸入大明國土了。」

「我聽說，何三五的殺心有點重。尤其是他在平壤城殺了不少人。」陳霆忽地補充道。

「他在平壤城殺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反對他效仿大明做法的人。」張七九開口解釋道。

「效仿大明做法，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呂不用淡淡地說道。

「此事，倒是不足為慮。接下來，諸位都從何三五常去的那幾個妃子親人著手，讓她們的親人為我們所用，但一個要求，就是不能暴露了我們自己。一旦能夠與那幾個妃子搭上線，到時候，我們就開始執行另一個計劃。」姚廣孝接話說道。

「另一個計劃？什麼計劃？」陳霆目露好奇，疑惑地看向姚廣孝。

姚廣孝沒有絲毫猶豫，開口回道：「下藥，挾持。或者，下藥，毒殺。」

「嘶！」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此外，若是有其他最新消息，我們的計劃到時候因時而變。」姚廣孝繼續補充道。

所有人對此沒有異議。

「好了，大家就都散了吧！」呂不用見此，便直接說道。

所有人，很快地，從這處庭院消失不見。

彷彿從未來過一般。

至正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聖武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大魏二年七月二十三日。

大魏宋國公劉福通領軍三萬奉命攻打大寧路十萬元軍，大敗，大魏軍丟盔棄甲，退回遼陽行省遼陽路布防。

何三五得知此戰消息后，震怒不已。

但他只是發旨斥責一番劉福通后，便親自領著大軍十萬，往遼陽路而去，欲要親征大寧路十萬元軍。

何三五懷著自信而來，領軍攻打大寧路元軍，然而，雙方相持數月，誰也無法奈何誰。

至正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聖武九年九月二十三日，大魏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大魏皇帝何三五班師回朝，同時，他在遼陽路留下五萬大軍，以增加布防的力量，防止元軍攻入。

至正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聖武九年十月二十五日，大魏二年十月二十五日。

程德在勤政殿，看著由楊仲開呈報的奏摺，目光陰沉如水。

勤政殿內外充滿了刺骨的寒意。

他想到了之前錦衣衛和絕聲衛截留的幾箱信件，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傳朕旨意，讓李善長、施耐庵、宋濂、方銘、章溢、朱升他們幾個來勤政殿。」

「是。」程忠躬身應道。

爾後，程忠匆匆離去。

程德壓著心中的怒火，再次看了一遍這份由楊仲開呈上的奏摺。

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事實並不是。

他真的沒有看錯。

這個何三五，竟然將手伸到了大明這邊。

程德想到這個，目露冷意。

沒過多久。

李善長、施耐庵、宋濂、方銘、章溢、朱升來到了勤政殿。

眾人行禮后，程德示意程忠將手中的奏摺文書，讀給眾人聽。

李善長等人聽完后，紛紛心中一驚。

「諸位愛卿，你們可有收到何三五給你們寫的招攬信？」

李善長等人紛紛心中一緊。

程德見此，便知道所有人都收到了。

勤政殿陷入了安靜。

李善長率先開口道：「回陛下，微臣雖然收到了何三五寫的招攬信，但臣直接將它燒了。在臣心中，所忠之人，唯有陛下。」

施耐庵等人也趁機開口說：「陛下，臣等也一樣。」

程德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而是打量了一陣眾人，然後說道：「諸位愛卿，朕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諸位愛卿一樣忠心啊！」

眾人愕然。

「根據錦衣衛和絕聲衛收集到的消息，最近，南京城發往北方的信倒是很多啊！」

「很不巧，這些信，都被朕的錦衣衛和絕聲衛截留了。」

「只是，令朕沒想到的是，大明有許多開口言必稱忠於大明的人，竟然也出現在了這些信的署名中。」

「你們說一說，朕該如何處置這些人呢？」

「這些人拿著大明的高俸祿，還想要再拿一份大魏的俸祿。你們說說，這些人應不應該拿？」

「還有，這些人，可對得起朕半分？」

程德的聲音很冷，冷得讓人感到可怕。

李善長等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程德。

「你們各部都有人出現在那些錦衣衛截留的信中。朕一直以為大明君臣上下一心，必然能夠讓大明國力蒸蒸日上。然而，朕萬萬沒想到，所謂的君臣上下一心，其實就是個笑話。」

「朕，除了你們，還能信誰？」

程德平靜地說著這些話，目光卻是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李善長等人沉默以對。

半晌。

程德望著李善長等人說道：「這些給何三五表忠心的人，你們給朕帶一句話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寫一份請辭文書來，朕給他們留一份顏面。誰寫沒寫，朕心中門清，告訴他們，不要在朕面前耍滑頭，抱著僥倖的心理。否則，朕必不輕饒，新賬舊賬一起算。」

李善長等人聞言，紛紛躬身行禮道：「微臣遵旨。「

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這就是程德對此次事件所持有的態度。

之後，李善長等人紛紛離開了勤政殿。

李善長等人將程德的話，已經發文告知各部官員。

然而，總有些人抱著僥倖心理。

可這，卻是觸碰了程德的底線，讓程德勃然大怒。

程德一怒，錦衣衛、絕聲衛紛紛出馬，南京城許許多多的官員紛紛被抓，投入到了錦衣衛詔獄中。

才過十日，錦衣衛詔獄已經住滿了。

多的人，最後，都被送到南京刑部大牢裡面關押著。

這些人，程德抄了他們的家，至於犯了何罪，程德直接讓錦衣衛將那些信件抄錄一份，然後由刑部官員審理。

該判什麼罪，就判什麼罪。

而且，重懲不饒。

在程德看來，機會已經給了他們。

至於他們不珍惜，那就是他們活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