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去匆匆的愛情（4）

第二天，郭塵光心事重重地來到了學校。

他等著宋彩兒來找他，可等了一上午她都沒來。

下午，郭塵光從本子上面撕下來一張紙，寫到「昨天晚上有點特殊情況，今晚還是旱冰場，我等你。」

寫完之後，把紙條交給了他和宋彩兒共同的朋友潘曉穎。讓她務必放學前把紙條交到宋彩兒手中。

吃過晚飯後，媽媽對郭塵光說「今天晚上大隊裡面有歌舞表演，你要是想去看的話就去吧，別看太晚，早點回來。」

郭塵光喜出望外，如此一來，晚上就可以借著看歌舞表演的名義晚點回來了。

大隊門口人頭攢動，昨天晚上唱戲，來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而今晚歌舞表演的觀眾則以年輕人為主，不光是本村的人，附近十里八村的小情侶和愛熱鬧的年輕人都趕過來了。

郭塵光看了一眼大隊門口，耳朵裡面充滿了躁動的音樂，他來到了隔壁的旱冰場。

這是一座二層樓的建築，一樓擺了大約十個撞球桌，二樓是個旱冰場。

郭塵光徑直來到了二樓，卻發現除了老闆之外空無一人。

在平常，這個旱冰場每天晚上都有不少人，有的是情侶，有的是一些無所事事的混混，今晚應該是年輕人都去看節目了，所以竟沒有一個顧客。

耳邊傳來隔壁大隊院子裡面躁動的歌聲，一首粵語歌曲《護花使者》，能夠聽出來台下的年輕人們也在跟著大聲吼。郭塵光等了又等，他想，也許是潘曉穎沒及時把紙條給了宋彩兒，也許是宋彩兒對昨天的事情還在生氣。

正當準備下樓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定睛一看，果然是宋彩兒，她踏著歡快的腳步一蹦一跳朝郭塵光跑來。

「我還以為你生氣不來了呢！」

「我就是來聽聽你的解釋啊！」說完，宋彩兒對著老闆笑道「老闆，麻煩拿兩雙旱冰鞋，再把燈光和音樂打開。」

「好勒！」

兩人來到換鞋區，各自換上了旱冰鞋。

宋彩兒經常來玩，換了鞋滑了幾步出了換鞋區，回頭一看，郭塵光正扶著欄杆向前蠕動，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還有你這個好學生不會的東西啊。」

「我媽說在這種地方玩的沒啥好人，就不讓我來。」

「那你可真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啊。」

旱冰場四周貼著牆安裝了一圈鐵欄杆，其中有一個邊則有個寬約兩米的缺口與換鞋區連接。

宋彩兒一個人在滑冰場熟練地使用各種技巧，時而倒滑時而單腳滑行，另一條腿以一種優美的弧度向後自然彎曲，體態輕盈，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而郭塵光則像是上岸的烏龜般扶著欄杆艱難地前進。

剛剛還看見宋彩兒在對面滑行，突然卻又來到了身後拍了郭塵光肩膀一下，郭塵光猝不及防雙腳猛地向前滑去，上半身則向後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宋彩兒趕緊伸出手去拉郭塵光，郭塵光本來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但四下里除了他兩再無旁人，索性也伸出右手。

雙手接觸的瞬間，郭塵光只感覺彷彿一陣電流穿過了他的全身，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肢體接觸。

他又一想，剛剛你肯定是故意來我身後嚇唬我的，我也讓你嘗嘗摔倒的滋味。他用手緊緊握住宋彩兒柔弱無骨的小手，然後假裝起不來用力向下一拉，宋彩兒身體失去了平衡，直直向前倒下，正好摔在了郭塵光的身上。

郭塵光拉完之後右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宋彩兒摔在了他的身上，兩人的姿勢就像是在地上擁抱在一起。

這種情況是兩人都始料不及的，時間彷彿都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彩兒的臉慢慢向郭塵光又靠近了一點，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我兩處對象吧，好不好？」說完便把頭埋了下去。

郭塵光臉上能感覺到宋彩兒臉的溫度，胸口也能感到宋彩兒的心跳，然後堅定地說了一個字「好」。

宋彩兒聞聽此言后高興地站起來，再一次把手伸向郭塵光，郭塵光站起來說「那你教我滑旱冰吧。」

然後兩人手拉著手在旱冰場慢慢地滑了起來。郭塵光悟性高，之前不會滑是沒什麼經驗，跟著宋彩兒滑了幾圈之後就掌握了動作要領。

確立了關係之後，動作逐漸親昵了起來。宋彩兒在前面，郭塵光跟在後面，不知何時將手托在了宋彩兒的腰上，腳下的地彷彿是泰坦尼克號，他兩則是傑克和露絲。

音響此時正在播放著南合文斗的《讓淚化作相思雨》。

「彩兒，這首歌不就是你昨天給潘曉穎看的歌詞本上抄了歌詞的那首歌嗎？」

「是啊，好聽吧，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相隔天涯海角你還會想我嗎？」

「才剛確立關係你就問這種問題，真是太不合事宜了。」

「你回答我的問題嘛，我就想知道。」

「肯定會啊，豈止是雨，我的淚估計會化作一片汪洋大海。我就是海邊的那塊望妻石。」

「真是討厭，誰要當你老婆啊。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當不當。」

「你們這些好學生可真會拐著彎佔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