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的開始
星期三。
又是一個晴天,程風的精神狀態恢復良好。他背著簡單的斜挎包,站在老巷子入口跟林阿姨告別。
墨先生說不能對普通人透露有關靈怪的消息,程風就跟她解釋,自己只是要去其他地方學習,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望她。
林阿姨萬分不舍,畢竟也算是看著程風從小學長大到現在,就跟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一樣,捨不得讓他離開。
「我知道了,快去吧。」林阿姨眼含熱淚,看著程風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眼中。
真是太溫柔了,像這樣好的人肯定能活到壽終正寢吧……
按墨先生的吩咐,程風要去學校門口等他辦理完退學手續,然後跟著他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龍城……
往學校走的路上,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顫抖,是為什麼呢?
「喲!這不是程風嗎?」
不遠處傳來的嗤笑聲拉回程風的思緒,這聲音,讓他的神經瞬間緊繃。
不堪的言語一句句浮現,曾經被按在地板上圍毆欺負的場景再次閃現在腦海里。
這群傢伙又逃課出來了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就此停住腳步。
「你包里裝的什麼?拿出來看看唄。」
「剛好沒錢用了,拿點給我們吧。」
幾人肆意笑著靠近程風,眼看著要上手搶奪。
「不許碰我。」
程風的心情降低到極點,難以再壓抑的怒火使他下意識向那群人揮拳。
「哎呀?」辦理好手續的墨先生沒有在校門口看見程風,就順著路來到這裡,一下就看到程風小朋友在打架。
簡單觀察情況,那些人應該就是曾經欺負程風的人了。既然是他自己的事情,那就讓他自己解決好了。
只不過他沒想到,身體如此瘦弱的程風,竟然也會打架,雖然看著就是三腳貓功夫罷了。或許可以簡單培養一下,他對疼痛的忍受能力很強,找時間也解除他耳朵上的封印吧。
墨先生簡單梳理計劃,直到程風解決完那群人,才一邊笑著鼓掌一邊走過去。
「吶,你還挺厲害,之前在學校為什麼不還手呢?」
「因為……他們知道我家在哪。」
「原來如此,我大概理解了。」墨先生略帶戲謔的心情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幾人,他嗤笑道「我們走吧,接待的人應該在車站等我們了。」
「嗯……」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墨先生領著程風快步上了車。
黑色轎車疾馳在跨海大橋上,到了H城外圍,止不住的睡意讓程風閉上了雙眼,就這樣靠在墨先生肩膀睡著。
司機看著後座上的程風,協會裡應該沒有這號人才對。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這位司機開口發問:
「墨先生,您身邊這位是……」
「嗯?還是少打聽我的事比較好哦~」
「抱歉,是我多嘴了。」
「嗯哼。」他笑著取下墨鏡「這次的任務地點在哪裡?」
「啊,上頭命令我送您到派克大酒店,說會有人接應。」司機透過後視鏡瞄了他一眼,被發現后嚇的立馬迴避。
「你是新人吧,難怪這麼不懂事。」墨先生笑著翹起二郎腿,他看著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貨運船在兩個城市之間來回駛過。
一大片烏雲從遠方飄來,視野截止在黑暗中。
「什麼時候能到?」
「不堵車的話應該在下午五點能到。
」
「有點遠啊,那我也稍微眯一會算了。」
3:50
一陣突然的急剎車驚醒睡夢中的程風,好在系了安全帶才不至於被甩出去。
「沒事,前面堵車了而已。別看外面,搞不好會被嚇一跳哦。」墨先生語氣平淡,但還是笑著說出這句話。
窗外下著大雨,模糊了視線,隱約中只有斷斷續續的警笛聲,應該是前面出車禍了,其他車輛的車燈照射在窗上。
同時還有……
一群外表似蠕蟲的靈,輪流趴在每輛車的車邊,盯著車內的人虎視眈眈。
「嚇到了?」
「有點……不過還好。」程風確實被嚇了一跳,但是想想只是更噁心而已,既沒有聲音,也沒有真實觸感。
「喂,直接繞過去就好,警察會讓我們過的。」墨先生似乎有些不耐煩。
「好……好的。」
司機按照墨先生說的,將車開往旁邊車道上,果不其然,警察在確認完車牌號之後直接放行了。
除靈師的權力這麼大嗎?
或許是看出程風的疑惑,墨先生清了清嗓子,開始他的解釋。
「咳咳,看你這樣,我還是說一下吧。」
「首先,除靈師都由一個叫除靈協會的組織領導,在幾百年前就成立了。在當今社會的驅使下,由於除靈工作的特殊性,協會與國家達成了保密協議。」
「比如剛剛,有特殊標識的車牌可以自由出入各種場所,很方便吧。其他的就不一一舉例說明了。」
程風點點頭,世界觀再次刷新。
前面的新人司機也像第一次聽說一樣,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剩下的時間不再有多餘的言語,幾人沉默著在接近六點時分到達目的地。過去一個小時,雨已經停了,天色也徹底暗下來。
除了目的地的派克大酒店亮著燈,再沒有其他光源。周圍被高大的樹林籠罩,抬頭也難以望見天。
「那麼,我先走了。」司機送他們到這裡后,就再次離去。
「走吧,這裡是派克大酒店,專門給除靈師提供住宿,交接任務的場所。」墨先生笑道「而且只要是除靈師,在酒店裡就可以享受免費服務。」
「免費?」程風有些吃驚,竟然還有這種特權。
「是哦,走吧。」
「嗯。」
當兩人靠近派克大酒店,大門就自動打開,響起熱情的歡迎語,程風注意到裡面雖然很大,但是空無一人。
在酒店的光線照射下,他現在才看清周圍不止樹林,無數的靈潛藏在角落裡伺機而動。跟白天的數量根本沒法比,被密密麻麻的眼睛盯著實在不好受。
程風快步跟上墨先生的腳步,正式進入派克大酒店。
「歡迎光臨,除靈師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一個半透明身形的服務員從一邊走來。
「跟平時一樣就好,房間給我換成雙人床的。」
「好高級……」程風在心裡默默想著,雖然聽不懂那個靈在說什麼。這個服務員大概就是墨先生說過的,有一定實體的靈。
墨先生跟服務員解釋完程風的事情,服務員遞給他一張房間卡,隨後原地消失。
「好了,我們走吧。」
「嗯。」
說實話這裡環境比一般酒店好很多,每個角落都打掃的一乾二淨。聽墨先生說,大抵是因為服務員是特殊訓練過的靈,它們不會有疲勞感。
只要有除靈師到來就能享受服務,也是因為普通人根本看不見靈,所以在他們眼裡這就是一座空房子。程風再次感嘆,除靈協會還真是又強大又神秘的組織。
「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晚,明天一早就有人過來帶我們去任務地點,所以晚上好好休息哦。」說著,墨先生已經脫去大衣,連同裡面的緊身衣一同褪下。
程風看到他身上綁滿繃帶,完全蓋住了原來的皮膚。是受傷還是……算了,反正跟他沒關係。
打開電視看看吧。
不管怎麼調,電視里都只有新聞頻道,而且都是無法解釋的重大傷亡事件,甚至有些已經年代久遠,還有一些是正在發生的直播。
這也是那個除靈協會做的嗎?這個組織的強大超乎他的想象,而且母親曾經就在這裡工作……
「打擾了,您們的晚餐準備好了。」服務員輕輕敲門,似乎在等待答覆。
「放門口吧。」墨先生換了件寬鬆的衣服,前去開門。
「吃晚飯嘍,吃完就好好睡一覺。」
他提著便當回到房間,簡單交談幾句,程風得知除靈師必須有跟靈交談的能力,不需要刻意學習,只要找時間破解他耳朵上的封印就好。
原來自己身上還有封印,難怪他聽不懂那個服務員說的話。
果然,要成為除靈師還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