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魔術」
一年的時間,有多長?隨著師父弗雷恩遊歷大陸,見證了許多的歡樂與驚喜,他深深的愛上了這種構建神秘的魔術師身份,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讓他流連忘返……他想繼續陪伴在師父的身邊和他一起走向更遠的地方,但也許一切在明天就要告一段落了……
是的,他從未忘記過,自由亦是有代價的,無時無刻,他都在尋找那能與敵人同歸於盡,為落幕畫上最完美句號的最後一塊拼圖,如今,他已經找到了,而代價,僅僅只是他一人的生命。
五大人格都清楚的明白,自己選擇完成落幕的原因,除了對晨星費盡心血的弗雷恩,更是因為千河認為,是時候讓試驗體196號落幕了,也許他的兩位師父都會為此傷心,但他不想身邊的人受到牽連與傷害……
精神之海內
「我們都知道這樣做的代價,但……除了這樣做以外,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不是嗎?時間,對我們來說,太短了……」
是啊,從千河發現自己魂穿到絕世唐門的世界開始,一共才過去三年的時間,如今的外表只有11歲,魂力則只有16級,從這些角度上說,他無疑是極其弱小的,但他的意志卻無比強大。
最終擺在千河面前的只有這樣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以其他武魂和魂環的完整獻祭,全力催動虛空萬藏,以獲取那一絲最全盛時期神之鍵的降臨。代價是,也許永遠無法再次成為魂師,以及死亡……
「那麼,就去做吧!讓整個世界,記住我們的名字,記住這樣一個普通的少年。」偽裝者將右手伸出放在空中。
「也許,有的時候,完全的理性也不是最好的選擇。」學者從未出現過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將右手搭在了偽裝者的手上。
「我想見證這一刻的到來,最強大的弒神武器,即使只有一瞬!」專家同樣如此。
「這將是一場最為華麗而盛大的落幕,作為魔術師,我可不允許自己的缺席。」魔術師亦如此。
「也許我們再也無法作為一名魂師?那時候,也許我會引領世界的科技發展也說不定?」本我看向四人交疊的手掌,將自己的手同樣放了上去。
那麼,一切都有了定數,對吧?帶著這樣的疑惑,千河沉入了夢鄉。
……
清晨如期而至,今天將會是晨星的壓軸表演,同樣也是千河以試驗體196號的落幕。
睜開眼,窗外的天空陰鬱低沉,千河感到一股壓抑撲面而來,但,已經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什麼,他已經想清楚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弗雷恩所教的一切都融入到今晚的壓軸表演中。
現在是千河獨處的時間,這是弗雷恩最後能為千河所做的一件事了,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千河。
他從虛空萬藏中將那套精心準備的禮服取了出來,並擺放整齊。
黑色的襯衫,外翻的領口上有著銀邊,一隻黑底金紋的右手套,亮白帶有銀紋的外套,兩條衣袖一條與外套相同,另一條卻與手套構成整體;同樣是亮白的下裝和一條黑底金紋的腰布,腰帶則是通體金黃;三條肩掛,紅底金邊位於右肩,黑底銀紋與紅底黑銀紋則位於左肩;外套的右領口上懸挂著的兩條金色細鏈穿過黑色右袖固定在背部;腰部的腰帶上放置著一個黑金色紋路的袖珍十字劍,下方是一雙帶有白條的黑色皮鞋。整套服飾構成了一個整體,高貴、神秘、高傲的氣質油然而生。
千河偽裝后深綠的瞳孔其中有著淡金色光芒的涌動,
金色的光點從他的右手上不斷擴散最終將身前的服飾籠罩在一團金光里。
在千河散發著金光的目光中,服飾逐漸化作一個個光點重新回到了右手之中消失不見。
「落幕時的服飾,選好了,地點,也確定了,時間,更在很久之前就確定了,人選……」千河喃喃自語,眼中金光漸漸隱去,只留下深綠的瞳色。
就在這時,千河的身後,傳來了敲門聲。
「會是誰呢?弗雷恩老師明明已經和晨星的大家說好了,不會來打擾我的……」心裡這樣想,但千河還是以一種正常的速度走到跟前,打開了門扉。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千河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但他那精緻的小鬍子梳妝以及身上閃閃發光的服飾,卻告訴了千河,眼前的人是一名貴族。而在這個時間,能精準找到今晚壓軸演出的表演者,這證明了他和晨星馬戲團的關係匪淺。
千河請男子坐在沙發上,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了一瓶茶葉,沖泡後放置在桌子上,坐在男子對面的沙發上,對他做出請用的動作。
男子拿起茶杯聞了一下,眉頭不留痕迹的輕皺,艱難的抿了一小口后將其放回了桌上。
緊接著男子的自我介紹也印證了千河的推斷,「你好,天才的少年魔術師千河,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顏士傑,晨星馬戲團這次巡演的最大資助者,馬戲一直是我的愛好,雖然家父持反對的態度,但我還是頂著壓力……」
終於,在進行了許久的客套之後,顏士傑終於還是說出了來此的真正目的,「今晚的馬戲表演,有位大人臨時想來看一看,所以,千河小友,能否請你和你的老師弗雷恩大師一同演出?」
千河保持著注視的目光,並未作答,時不時飲上一小口自己杯中的茶水,苦澀但提神。
看到千河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他長長嘆了口氣,露出一個恐懼與害怕的表情」如果……我是說如果,表演讓那位大人感到無聊的話,我的下場是小事,但晨星的下場可能就不樂觀了,所以……」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氣氛一下子冰冷起來,顏士傑甚至能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沉重,他意識到這場對話,已經結束了,以失敗的局面。
顏士傑不再露出露出好臉色,揮了揮衣袖,不多做停留,轉身便快速的離開了休息室,依稀還能聽見飄散在空中的幾句「賤民、垃圾的茶水、不識抬舉」
千河目送他離去,沒有絲毫起身的想法,身為魂師聽力自然優於常人許多,但他並沒有因為顏士傑的小聲詆毀而感到憤怒或者其他負面情緒。不論是作為靈魂上的成年人,更是作為一名魂師,他都沒有理由因為這樣一個憑藉著父母餘蔭的紈絝子弟對其所作所為破壞了自己的心情。
在不使用魂力的基礎上,千河重新嘗試了擬態所能達到的極限,而這也將是千河所表演魔術的核心,無中生有,將消失的東西重新變回來。
所需要的道具只有千河本人,以及他從未暴露的虛空萬藏,哦,不,還有另一個知情人,但他在一年前的第九實驗室里就已經死去了……
時之沙漏悄然轉動,夜幕降臨了,而這也意味著,準備的時間結束了。
按照弗雷恩和千河兩人共同表演時的習慣,擺放場地的工作人員並未多加修改,但千河卻讓他們將這些魔術道具、遮擋的掩體以及各式的機關全部拆的一乾二淨,連預留的燈光都只留下照明所需的數量,而配音的樂團,也被全部取消。
最終,整個壓軸表演,從演出到後勤,都僅有千河一人。
其他人都以為千河瘋了,但事到臨頭,不得不按照千河的指令撤去所有的布置。
但,弗雷恩清楚的明白千河的想法,「你終於,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嗎……」,他知道,千河所做的一切都並非是瘋狂之舉,而是作為一名真正的魔術師對其本身最大的自信。
很快,休息室內的千河聽到了敲門聲,他整理好身上的黑色長袍,將兜帽帶上遮住面孔后,便打開大門,徑直走向舞台。
沒有絲毫魂力的波動,千河短短三步便在重重的幻影中跨域了大半個舞台,來到了正中央。
舞台上空無一物,只有千河一人。
坐在前排的身穿華麗服飾的成年貴族均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只有兩名大約十歲左右的孩子在低聲交談,討論的對象自然也就是這場與眾不同的魔術
「不是魔術表演嗎?怎麼連個桌子或者箱子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別說了,要開始了。」
千河將兜帽揭開,從長袍下露出自己的雙手,右手上拿著一根黑不溜秋的木棍,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個束口的灰色口袋。
只見他將木棍在身前輕輕揮動,黑色的長袍便像是烈日下的冬雪瞬間消失不見,緊接著,他將灰色口袋向身前丟出,木棍指向灰色口袋,將其定在空中並使其旋轉至開口朝下。
千河將木棍向身旁隨意放下,竟漂浮在空中隨著千河的走動而寸步不離。只見他將灰色口袋的束口解開,一時間,無數的流光從口袋中傾瀉而出,最終舞台上被無數的材料覆蓋。
由於顏士傑口中那位大人的臨時起意,在場的很多人不乏達官顯貴,他們即使自身不是魂師,他們的護衛也必然是,但此刻,沒有人會認為那灰色口袋是一件儲物魂導器,更沒人會認為那灰色口袋只是個幌子。
千河將灰色口袋向最前排先前說話的兩個孩子那裡拋去,但很快,兩名孩子傳來驚訝的疑惑,「這就是普通的布袋子啊?既不好看也不柔軟。」
處在陰影中的那位大人物向身旁的其中一個護衛側耳吩咐了什麼,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千河,試圖了解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千河自然沒有讓他的觀眾久等,他再次拿起木棍對著地上的幾個尋常物品點了點,那些物品便逐一跟隨他的指引落入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不足一米高的小鼎之中。
明明投入了很多的物品,但卻絲毫沒有放不進去的情況出現,在場的人有些想要揉一揉自己的眼睛來辨別真假,但又害怕錯過精彩的地方。
只見他向著觀眾席招手,「尊敬的各位觀眾,請問你們有沒有人恰好帶了火石或者其他可以用來點火的東西?」,一邊伸手一邊不斷的將場地上更多的物品投入了鼎中。
處於陰影中的大人物此時有些急迫的想要看到後續的變化,便讓護衛盡全力滿足千河的需要。
很快,在他的授意下,一個想要討好他的貴族,將自己攜帶的炎陽玉佩扔給了千河,「我沒有火石,但能產自火山口的玉石應當也可以吧?」
就在那玉石快要砸到千河身前的地面之時,玉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並化作了一攤液體將鼎團團圍住。
千河握著木棍隨手一揮,玉石化作的液體燃起了熊熊烈火將鼎包圍。
那火焰來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了被微微熏黑的地面證明了它的存在並非虛妄。
千河向著小鼎招手,左手凌空虛握,一個水晶瓶出現在手中,鮮紅色的液體形成一條弧線從鼎中不斷的注入其中,最後剛好達到瓶頸三分之二的部分。
「那麼,在場的人,有誰最近恰好身體有所不適,我這瓶生命合劑也許就會解決他的煩惱。」千河手持木棍與水晶瓶,腳步並無任何動作,卻詭異的繞了一整圈。
「你,去把那水晶瓶拿過來」不願拋頭露面的大人物繼續向著護衛下達命令。
也許是千河未卜先知,也許是其他……總之,就在那大人物下達命令的后一刻,他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大人物的所在,對著其他的觀眾說,「當然,水晶瓶只能在我的視線內才有效果,如果離開了我的視線,可能就只是一瓶好喝的飲料了,也說不定?」眼神沒有絲毫的作偽,滿是為他人考慮的真誠。
正當護衛左右為難之時,一句話傳來了,「好了,橘子,你推我到前排的座位區去吧,我要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這位魔術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護衛感覺到身前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在「魔術師」三個字上咬的異常緊。
「是,殿下」少女恭敬地回答著青年,轉身便從其身旁來到座位的後面,緩慢的推動了起來。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徐天然就可以了,你在心中的地位,要比其他人更重要」那青年帶著溫柔的語氣,
「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念頭」那人影在坐著輪椅路過護衛時,對著身前輕輕的說道,其話語中充滿著威嚴和冷厲,絲毫不見前一秒的如沐春風。
護衛不敢應答,連忙跪倒在地,不再抬頭看向青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