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應該趁著暴風雨離開這片戰場，現在好了，我真是做了件愚蠢的事！」
卡恩一邊抱怨一邊拚命往前跑。跑了沒多久，他惶恐扭頭，可剛扭頭，身後一隻白色魔獸躍入眼帘。
「不好，死定了！」
卡恩心一急，腳一滑，直接上演口啃泥——他硬生生朝前滑撲出去好幾米。
「完了！」
卡恩口吐泥漿，完全沒有了逃脫的希望。
「人類？」
悲靈騎乘戰獸停在半空，一臉驚疑地看著地上泥潭裡想要爬起，但幾次嘗試都以滑倒告終的孩子。
「這還怎麼逃？」
卡恩趴在地上，不甘而無奈地握拳捶地。
「跑什麼跑？」
悲靈笑道，駕馭戰獸停在卡恩面前。
卡恩一聽，脊背直感發涼，他握緊手裡短劍，趴伏不動，成假死狀，就等敵人靠近，乘其不備，拚死一搏。
剛才，卡恩確實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但那聲音傳到他耳朵里，他根本聽不懂。
「喜歡趴在地上玩泥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麼花樣！」
悲靈忍俊不禁，也沒跳下戰獸，反而正襟危坐，等著泥潭裡的孩子玩花樣。
悲靈的話卡恩仍舊一句沒聽懂，感覺是人類語言，但說的字連起來根本不通順，而且對方話語輕快，更像是異族語言。
悲靈很有耐心，卡恩也不甘示弱，兩人一直僵持。
「噔噔！噔噔！……」一隻重型魔獸踩踏地面的聲音。
沒過多久，那隻魔獸很快就停在卡恩身邊。
「這是什麼情況？」
力斯眉頭緊皺，看了看泥潭裡的少年，又看了看悲靈。
悲靈聳聳肩，微笑道：「毛孩子，在泥潭裡玩泥巴呢！」
泥潭裡的卡恩一聽，更是不敢動了——話聽不懂不說，還有另外的魔獸和聲音出現，感覺就是一公一母兩隻魔獸在說著些什麼。
或許是在商討著如何分面前的食物——魔獸體形高大，卡恩趴伏在地，並沒有看到魔獸身上騎乘的人類。
力斯皺眉，收起手中戰錘，跳下戰獸，上前左手一把從泥潭裡將卡恩抓起，懸在半空。
正巧，蓄勢已久的卡恩咬牙就是揮動短劍，險些砍在力斯身上。
「嚯！」
力斯第一時間作出反應，右手迅捷抓住卡恩握劍的手腕。
「跟你們拼了！」卡恩拚命掙扎，大喊急呼。
可他被力斯抓提在半空，怎麼掙扎也沒用。倒是力斯和悲靈聽到卡恩叫喊出來的話，皆一臉驚疑——明明是人類小孩，卻說出他們聽不懂的話語，且這少年表現出死前的反抗和掙扎，根本沒有獲救的喜悅。
看著面前的孩子面目極其猙獰，一副拚死一搏的樣子，悲靈心裡一酸，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裡滿是難過。
「唉……」
力斯輕嘆一聲，緩緩將卡恩放到地上，又鬆手退步——他的心同樣無比沉重。
「這是什麼情況？」
卡恩頓感事情的不對勁——竟然沒有發生想象中那種被魔獸撕咬瘋搶的畫面。
惶恐的同時，他猛地扭頭，這才看到了力斯高大的身影。
「人類！」卡恩驚呼出聲。
「人類」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呼出，力斯下意識地往後又退了一步——他分明聽到，這眼前少年口中喊出了「死開！」這句話。
騎乘在戰獸身上的悲靈眉頭緊皺，她不敢想象，
這面前的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孩子放鬆，我們是趕來的援軍，是來救你的！」
力斯話語懇切，兩隻手掌自然放在胸前，一副沒有任何敵意的樣子。
雖是聽不懂力斯說的話，但從力斯的神態、動作，以及語氣中，卡恩感受到了善意。
「你說什麼？」
卡恩跪在泥潭裡，雙手緊握短劍，成防備姿勢，緊張而疑惑地問向面前高大魁梧的男人——儘管卡恩感受到了善意，但他本能地不敢放鬆警惕。
力斯往後又退了一步，左手往下擺動，向卡恩做了一個放下武器的動作，並緩慢地重複著卡恩剛才說的那句話：「你……說……什……么？」
事實是，這句話傳到力斯耳朵里，他理解的意思變成了：「不起走離？」——這完全不成一句話。
卡恩看明白了力斯的意思，但他並沒有放下武器。
卡恩曾讀過關於誘捕敵人方面的文章，特別是在大草原，土著人圍住獵物時，為了防止獵物反抗，會先丟一些食物給獵物，等獵物放鬆警惕，乘其不備，直接擊殺或抓捕。
「不對！剛才我已經被擒住，而且在他們面前我比獵物都不如，應該沒有惡意。」
想到這，卡恩慢慢垂下武器，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們是援軍，你跟我們走，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力斯見眼前的少年放下了武器，露出笑容。
「對不起，你的話我聽不懂！請問，我在哪裡？」
卡恩小聲問道——雖然他知道對方聽不懂他說了什麼，但還是問了這句話。
力斯皺眉，回了一句：「跟我們走，離開這裡！」
「什麼？」卡恩問道。
「我們是援軍，你跟我們離開這裡！」
……
接下來，對話繼續，可誰都沒聽懂誰說了什麼。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一陣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聽得悲靈著急。語言不通，完全就是無效溝通！
悲靈皺眉，對力斯說道：「這孩子恐怕腦部受過傷，語言障礙了，帶回去先讓葯祭檢查檢查吧！」
「唉，好吧，只能這樣了！戰場存活下來的小鷹眼，他身上有重要的戰報和軍情。你繼續搜索戰場，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倖存者，我先帶他去找葯祭。」力斯邊說邊騎到戰獸身上。
悲靈也沒遲疑，駕馭她的戰獸離去——她離開前向卡恩微笑示意，給卡恩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走吧，孩子！歡迎你加入白銀第六軍團，力斯為你效勞！」力斯騎在戰獸背上，彎腰伸手去拉地上站著的卡恩。
話語雖然聽不懂，但力斯話語里滿是真誠，卡恩沒有猶豫，伸手抓住力斯遞過來的那隻大手。
力斯微笑，輕鬆將卡恩拉上戰獸。戰獸咆哮，扭頭狂奔，直往回趕。
卡恩在前，力斯在後，兩人就像同騎一匹戰馬，賓士在大地。當然，他們現在騎的不是戰馬，而是高大的犀甲戰獸，這比騎戰馬要威武霸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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