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虛影幻夢
陳段鴻在城市中漫無目的的遊盪著,似乎是受心中聲音的指引,腳步逐漸在一座商場前慢了下來,映入眼常的是琳琅滿目的衣物與小吃。漫步其中陳段鴻久違的體會到了人世間的因煙火氣息,卻兀的停住了腳部,轉身拐進陰暗中無奈般的揉著太陽穴。
「喂,Master,不要光顧著自己享和啊!」莫德雷德語氣中斥著不滿,「我可不只是為了聖杯戰爭召喚出來的吧,我也是要體驗生活的!」
「知道了,知道了,」陳段鴻環顧四周,推開一家女裝店的門。」
「請問,是要給你女朋友買衣服嗎?」店員看向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莫德雷德,略帶疑感的問道。
「唔……女朋友嗎?」陳段鴻回頭對上德雷德的眼神,略帶茫然與疑感,似乎思索著什麼,「可以這樣理解嗎?莫德雷德。」
「要這樣理解的話,我也沒有什麼意見,總之,先干正事吧!」莫德雷德一面滿不在乎的應著,臉頰卻不自覺的羞紅起來。店員來回看了幾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領著莫德雷德開始挑選衣服。
「衣服的話,合身就可以了吧,小莫同學。」脫口而出的昵稱,令莫德零德嚇了一跳,莫德雷德強裝鎮定的白的他一眼,轉身繼續找衣服,「我說,Moster,我又不是你的玩偶,更向何況我都穿了一輩子凱甲了……」儘管說話的聲音小得令店員都難以辨別,但陳段鴻彷彿聽得一清二楚,不好意思的摸了模後腦勺,「是嗎?那你就盡情受這難得的時光吧!」
「你之前是一直穿這種衣服嗎?」店員輕掐了一下莫德雷德纖細的腰肢,手指沿著衣服的下緣滑動著,「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有你這種身材的女朋友……」店員嬉笑著雙眼在衣架中尋我找著。
「嗯,這件是昨天新到的校園JK服,應該挺適合你的,」她對莫德雷德眨眨眼,「要不去試一下?」她微笑著,推著莫德雷德進了更衣間。
陳段鴻接了杯水,用餘光觀察著打鬧的三人,在店內踱步,琳琅滿目的衣服,五顏六色的裝飾物,悠揚詳和的背景音樂,這周國的一切都顯的如此的美好。
更衣間的門嘎吱一聲打開,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店員一掃先前的拘謹,輕笑著將莫德雷德領到陳段鴻的面前,莫德雷德望著鏡子中略顯稚嫩的自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後腦勺,整理了一下翹起的裙擺。陳段鴻的目光不自覺的黏在光彩照人的莫德雷德久久不能移開。
「Master……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啊!感覺……好羞恥。」莫德雷德的臉逐漸與桃紅色的絲帶融為一體,「好………看嗎?」她低聲問道,彷彿在克服什麼障礙似的。
「當然好看了,這麼有青春氣息!」
「對吧,你女朋友可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呢!」店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唔……怎麼說呢?確實是挺好看的,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陳段鴻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巴,反覆打量著忸怩的莫德雷德,「對了,這件衣服似乎……有點不太方便運動,畢竟她可是很愛運動的。」他用眼睛詢問著莫德雷德,她無聲的點了點頭,抬眼掃視著店內的服飾。
「哦?愛運動嗎?」店員輕巧的穿梭在衣服叢中,快速找出一套棒球服在莫德雷德的眼前晃了晃,「這件怎麼樣?很帥吧!」。
莫德雷德沉思片刻,接過棒球服在更衣間快速換上,感覺先前的不適一掃而空,
大踏步走到他們面前,臉上場溢著滿意的微笑,放鬆的伸了個懶腰。
「哇,真像個職業運動員,你覺得怎麼樣?」店員眼中閃著光,拍了一下陳段鴻的肩膀,陳段鴻點了點頭,「那就這件吧,請問要多少錢。」
「謝啦Master!」莫德雷德微笑著,愉悅的欣賞著這套合身的衣服,在門口的沙發上座了下來,輕嗅著小吃混合著野花的香味。
「歡迎下次光臨!」店員和藹的笑著,將兩人送出門外,興奮的交流著。
不多時,莫德雷德穿著一套時尚的棒球服從店中走出,雖算不上是嫵媚,但舉手投足間還是散發出令人著迷的氣息。陳段鴻沉思著目,眼神卻不自覺的向身邊飄去,半空中遇到同樣不知所措的莫德雷德,空氣中頓時彌慢起一股不易察覺的古怪氣息。
「那……接下來,該去哪裡玩呢?」莫德雷德看著商場門口的指示牌喃喃自語。
「有一句古詩說得好——【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盡清歡】,為什麼要在這裡糾結呢!」陳段鴻倒是心情大好般一臉無所謂得說著,「這有限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也對,Master難得你這麼開朗,那我們就出發吧!」兩人一前一後的穿棱在人群中,四處搜尋著好玩的新事物,一面巨大的鑲嵌著奇形怪狀石塊的牆體映入眼帘。
「那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很有挑戰性。」莫德雷德看著上上下下的人,好勝心被無意的激起,熊熊燃燒著。
「二位好,現在我們【攀岩俱樂部】正在做活動,情侶一起參與的活可以享八折優惠口哦!」一位身穿登山服的會員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邊大口喝著礦泉水邊向他們說道,漲紅的臉上充滿了登頂的成就感。
「Master,我們去挑戰一下吧!看起來好有趣——你不會服輸的吧!」莫德雷德雙眼冒光,語調逐漸激動起來,拉著陳段鴻就進到了攀岩場地,「嗯看起來不太複雜的樣子,那……就直接開始吧!」,她熟練的配合工作人員穿上服裝,回頭看向還在遲疑的陳段鴻。
「唔……馬上就來,」陳段鴻隨即完成了準備工作,與莫德雷德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照貓畫虎般抓著凸出的岩石向上爬去,俯視著下方微笑的工作人員,他的眉毛不自覺的抖動起來,像是暴雨前紛亂的蜻蜒。
攀岩對陳段鴻而言似乎並不是一件難事,他的視野範圍涵蓋整個場地,快速的選擇了一條相對快速的路徑后便如猿類般舒展開雙臂飛也似的攀緣而上,將莫德雷德遠遠甩到身後,不多時他已經於終點處的高塔看著下方張牙舞爪的莫德雷德,輕嘆一聲。
「喂——Master你這也太厲害了吧!你之前是不是玩過啊!」莫德雷德不服氣的甩了用辮子,氣沖沖的仰望著高處的陳段鴻,「算了,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能落下啊!」她一面說著,一面想方設法的向上攀去。
看著莫德雷德努力的身影,陳段鴻微微頷首,繼續尋找著這被無名的魔力場籠罩的場地中的魔法師,四面八方席來的不明出處的視線,令他有些煩躁,魔力再次在他手中聚集如同草叢裡潛伏的獵犬。
「請問是陳段鴻先生嗎?」一個小孩模樣的木偶從背後的陰影中走出,發出機械的「咔嗒」聲,「主人想會見一下您,希望你能抽出時間,就在後面的咖啡廳中……」
陳段鴻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抬手將醜陋的人偶擊毀,追隨著引力的線索來到了空蕩蕩的咖啡廳中,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座下,用手指輕敲著桌板,掃視著安靜的有些可怕的大廳。
「哈,不愧是以魔法和魯莽著稱的陳氏大魔法師呢!」爽朗的聲音從櫃檯傳來,一道人優雅的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向陳段鴻走來,「初次見面,清多指教!」
陳段鴻挑了挑眉,接過咖啡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位有些面熟的女子,並不打算回應她的問候,低頭吹了-口咖啡。
「哦,忘了作自我介紹,我叫——【靈】,【術士協會】的現任主席,」靈自然的伸出手來卻被一陣寒風吹乾了手心的汗,她略帶尷尬的將手收回去,自顧自的在陳段鴻的對面座下來,沉默了好一陣子,
「【陳氏家族】作為為數不多的魔術也家,底蘊深厚,所用的魔法更是登峰造極,能有幸和你座在一起,……」
陳段鴻用勺子輕輕攪動著咖啡,直截了當的說道:「多謝誇獎,本族家大業大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還有——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清說的明白些,我可不喜歡拐彎摸角。」他冷冷的看向靈,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造人。
「說來也是,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靈清了清嗓子,拍拍大腿,「我想……【術士協會】和【陳氏家族】是否可以有一定程度上的【合作】,或者說僅僅是個人層面上的協作。」
「【合作】?」陳段鴻面無表情的反問道,「很抱歉,我們陳家人並不喜歡和外族人進行不必要的合作,更何況是根本利益對立的外族人。」他似乎並不在意靈的身份,只是出於禮貌的拒絕著。
靈皺了皺眉頭,將目光投向窗外,「這話我可不太愛聽,不過根本利益對立嗎?我可不那麼認為,身為【Saber】的【Master】你應該很情楚我們之間的共同利益。」她將臉轉向陳段鴻打量著他略放緩移動的手臂。
「共同的利益?真是可笑,」陳段鴻放下杯子,不屑的瞥了靈一眼,「我說過的吧,我是不會與外族人來往的,而且……【聖杯戰爭】只不過是我應當也必需贏得的戰役罷了。」他自信的站起身來,未喝盡的咖啡中映出他狂傲的表情。
「那……既然這樣就沒辦法了。」靈輕嘆一聲,也站起身來轉身向店門口去,「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帶些籌碼,那時候再下定論,也不算太晚——陳先生。」靈打了個響指,摩肩接踵的遊客將其吞沒。
「最近天氣好像轉涼了呢!記得多穿點哦!」一對小情侶依偎著從陳段鴻身邊走過。
「小孩子不能喝咖啡哦!」一位大學生模樣的男青年輕點著小女孩的額頭,和藹的說道。
「哥哥,就讓我喝-口嘛~」小女孩撒著驕鑽進他的懷中。
「不行喲,小白~!」他溫柔的揉著她的頭,低聲說道。
陳段鴻聽著周遭的聲音,思維逐漸混亂起來,「Moster原來你這裡啊!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莫德雷德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我就說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難住我,還不是被我輕鬆拿捏,哎——?」她停下腳步,獃獃的看著陳段鴻對面印著口紅的咖啡杯,陷入了沉思。
陳段鴻愣了一下,注視著臉色凝重的莫德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手將杯子打落被一旁經過的服務員穩穩接住,「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他詭異的笑著,像是一張僵硬的人皮面具。
莫德雷德厭惡的點了一杯咖啡,揮手將他打發走,在陳段鴻的身旁座下,「Master你難道不覺的這裡……」她欲合又止的看向走近的服務員,伸手接過咖啡,「感覺好壓抑,而且還些……魔力的殘留?」
「壓抑嗎?只不過是非生命物質營造出的環境罷了。」陳段鴻直勾勾的看向服務員眼神犀利而帶有殺意,「不過,可完全沒必要為這類東西而影響自己的心情吧!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呢!」他將光投向嬉鬧的人群,眼中含著笑。
「非生命物質?也罷,既然Moster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津津計較了。」莫德雷德不在意的喝了口咖啡,心情也隨涼爽的清風舒暢起來。
「走啦,小白!」男子抱起小女孩從他們身邊走過,「哇,哥哥那個大姐姐好漂亮!」小女孩指著莫德雷德大聲說道,輕拍著他的肩膀。
他回頭看了一眼莫德雷德,不好意思的笑著,「小孩子打擾到你了,真不意思,不過……小孩子是不會說假話的。」
「哼哼,Master聽到了嗎?」莫德雷德得意的看向陳段鴻,他微笑凝望著門口說笑的小情侶,緩緩將光移回莫德雷德身上,「嗯?Master,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莫德雷德用手支住腦袋,好奇的看著他。
「心事嘛,也算是吧!」陳段鴻淺笑著,撫摸著微冷的手臂,「我只是覺得很久沒有人可以和我一起享受閑暇時光了,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他說著無意的盯住莫德雷德被風揚起的髮絲,莫德雷德臉上盪起丈霞光低頭胡亂的攪動著咖啡,「幹嗎突然講這種話……」
「我說,Master你還在想什麼呀!」莫德雷德和陳段鴻從商場里走出,路過香氣四溢的小吃攤。
「沒什麼,你想吃嗎?」陳段鴻看了一眼莫德雷德,快步走到攤邊買兩份章魚小丸子,圓乎乎的丸子上點綴著若有若無的魷魚絲,在燈光的映襯下冒出絲絲香氣。莫德雷德接過小吃,徑自吃了起來,不再轉頭看他,留下英俊的背影讓陳段鴻堅定了他的推斷。
「Sober,你還在想早上的事情嗎?」陳段鴻吃完最後一個的丸子,擦了擦嘴巴。
「嗯,畢盡於我而言Bererker確實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莫德雷德換回了平常的語氣,轉頭看陳段鴻。
「那這麼說,只用解決Berserker就可以了……」談活間己到家門,陳段鴻停下來仰望著昏暗的公寓,「你不準備上去嗎?」「嗯,我不是出去逛逛比較好,順更觀察一下地形與敵情。」
「是嗎?那你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陳段鴻看著莫德雷德漸行漸遠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Master嗎?」葉建新擺弄著Rider樣式的玩具,對身後的王說道。
「不相信嗎?」吉爾伽美倒上一杯美酒,「也算不上,只是他讓我沒有愉悅的方式罷了,你的行事方法可真是讓我眼一亮呢。」他凝視著書桌前的葉建新。
「哦?」葉建新緩緩轉身來,臉上洋溢著流異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取代那位無趣的傢伙嗎?」他順手將玩具進垃圾通,發出「咚」的一聲。
吉爾伽美什皺了皺眉頭,「雖說這樣有些不太尊重,但也可以這樣去理解。不過,你要明白你的職責首要是讓本王感到愉悅,至【聖杯】只不過是附加產品罷了。」說完便起身離去,房間里再次陷入黑暗。
「愉悅嗎?看來我們真是興趣相合啊,桀桀桀」葉建新奸笑道。
午夜的街道上,幾盞昏暗的路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空氣中浸潤著植物特有的清香,星星挨個兒向地平線墜去,清風無意地將成堆的落葉鋪滿大地。伊前雅獨立坐在路燈上,輕搖著雙腿,回憶起白天的戰鬥仍感到不寒而慄。蟋蟀站上草尖,宣告著午夜的到來,一道人影從街的那一邊走來。
「唉,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出來嗎?」伊前雅似乎並不打算隱藏自己,光明正大地站起身來,手中揮舞的魔法棒給陰鬱的夜增添了不少的魔幻色彩。
莫德雷德本能地抬起頭,「喂,你這傢伙,以為換了一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了嗎?」抬手間揮出一劍將路燈斬斷。
「喂喂喂,你能不能搞清楚狀況再打架啊!你給我看情楚——我是Caster!」伊莉雅氣憤地反駁后,方才意識到了什麼,作為一個【Servont】輕易暴露身份無異於自殺,猶其是對於她這樣的英靈來說。
「Caster?啊啊,似乎是應該先報上名號才對——然而這恐怕並不能作為停手的理由吧!」莫德雷德眼見作好了再次揮劍的準備,「就算你所言非虛,也只是讓我的對手從一個御主變成了一個英靈罷了。」
伊荊雅重新落迴路燈,思索著這個棘手的問題。對面的路燈開始莫明閃爍起來,隱約映出一個人影。
「壞了嗎?」伊花雅喃喃自語,下一秒一把利刃飛來,被莫德雷德橫空斬落。
「哼!就你們這兩個賤民也配與我爭鋒嗎」吉而伽美什從陰影中走出,全身放著金光,在這昏暗的街區中顯的格格不入「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位置是本王專屬的嗎?」
「本來就是公共資源,何必要這麼霸道?」伊利雅一面抱怨著一面自覺地落在地上。
「王嗎?所謂的王,不就是用來背叛的嗎?」莫德雷德冷笑一聲,卻是變的比和伊莉雅戰鬥時更加警——正所謂強者有識彆強者的能力。
「哦?有趣的言論,要是放在平日你早己曝屍荒野了,不過本王今晚有些許興緻,想了解一下你們這些下人想用本王的聖杯來幹什麼,如果有趣的話,我道可以考慮一下。」說罷便從虛空中抽出有一條毯子,鋪在地上席地而坐,細品著杯中的紅酒,高傲地看向兩人。
」唔,有酒嗎?這倒是暫時休戰的好理由,不過所喂你的聖杯,我可不這麼認為,」莫德雷德思考片刻,在吉爾伽美什對面坐下,伊莉雅也順從的坐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不來喝點嗎?」莫德雷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手足無措的伊莉雅。
「我……我還沒成年呢!」伊莉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嗯?!」飲酒的兩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喂,區區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也能來參加聖杯戰爭嗎?」
「真是有趣,那讓本王聽聽你的想法吧!」吉爾伽美什對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我想要拯救世界,至於怎麼拯救,只要用聖杯應該就可以解決了吧。」伊莉雅天真的以為他們會一致贊同她這個看似偉大的理想,一臉期待地抬起頭。
「咳——」莫德雷德被嗆了一口,伴著鼻腔中濃烈的酒精味,她冷笑地說道:「果然是毛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種願望無異於毀滅世界,與其懷抱著希望去干倒不如那位【Master】來的乾脆徹底。」
「沒想到,身為英靈的你思想覺悟竟然如此低下,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具體方案。」吉爾伽美什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嗯……「伊莉雅遲疑了一下,「假如要拯救世界的活,那每一個人都不應該落下吧。」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如同一顆石子掉入深淵中無聲無息,一切都在這片寧靜中有條不紊地行進著,面對如此幼雅的想去二人一時間竟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三人面面相覷,伊莉雅的內心也不由地動搖起來。
「也罷,今天的談活就到此為止,雖算不上是不歡而散但本王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愉悅,不過,」吉爾伽美什的眼神忽而變的銳利,「下次再見面時,就將是你們的死期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Caster,你……真的這樣認為嗎?」莫德雷德緩緩起身,她似乎剛剛才意識到伊莉雅所說的夙願的偉大之處,「你所說的世界,並不包括你自己吧。」這一刻,不知是否是酒的醇香在作祟,她竟對眼前的孩子產生了敬佩之情,無私的利他主義者嗎?
「不包括……我嗎?」伊利雅沉思著,美尤的身影從腦海中閃過,「嗯,假如一定要有犧牲的話,那一定是我吧!」她自信地抬起頭,臉上的堅毅令莫德雷德都為之讚歎。
「我相你此言非虛,但是——」莫德雷德思索著,眼前這個孩子的夢想看似是那麼脆弱,不堪一擊,但又讓她產生了保護的念頭,沉默了一會,她緩緩開口「這可是【聖杯戰爭】啊……假如,海上有兩艘船同時破了洞,一艘上百400人而另一艘有200人,你只能趕在船沉之前修好一艘船,你,會選擇哪一艘呢?你口中的理想可並非僅是依靠你一個人的犧牲便可以實現的啊……」
伊莉雅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似乎在與什麼強大的敵人作鬥爭,莫德雷德長嘆一聲,轉身準備離去,「在這種情況下戰鬥的話,就有事騎士風度了……啊,我幹嘛要問這種問題。」她懊悔地嘀咕著,是因為我自己也想要知道答案嗎?莫德雷德無法自制的回想起了什麼。
「雖然我所說的拯救世界的終報目標是拯救所有人,無論好壞都有被拯救的價值與意義;可世界之所以要被拯救也正是因為其本質上的不斷崩壞性。至於包不包括我自己,其實並不重要,正如為他人承受痛苦時不去考慮自己的感受才能最大度地發揮自身的作用。這種所謂的選擇,看起來是舍小為大,倒不如說是一個死循環的開端,循環一但開始就會如根源一樣無法改變了,到頭來其實一個人都救不下來吧!」伊莉雅的語氣褪去了先前的幼稚,變的沉穩冷靜起來,「我爸爸也曾面臨這樣的決擇,他的選擇是將他們通通殺掉。不過,對於我而言,這些都不是重點,與其在此刻糾結於救哪艘船的問題倒不如去思考如何預防這類問題的發生,既然我只能修補其中的一個洞,那我為什麼不在洞還未成型的時候將兩個洞都補好呢?換言之,我的能力並不足以完成這種程度的夙願那我至少可以從拯救身邊的人開始,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求助聖杯的原因之一。」伊莉雅雙眼發紅,努力憋住呼之欲出的淚水,那是大壩崩塌前最後的崛強,灑杯中的紅酒搖晃著,在邊緣徘徊。
萬物肅靜,冷清的街道只留下伊莉雅的啜泣聲,心中的不甘,現實的殘酷,一次一次重擊著她的靈魂,但她從未放棄自己的夢想,拼了命也想去守護它,但它終究還是動搖了。正如同另一個自己一樣,形始懷疑人類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她選擇無盡的殺戮,但——
「是這樣嗎?我明白了,倒是個有趣的理想。」莫德雷德說道,「為了他人而獻出自己的一切么,盡一切的努力,真是似曾相識的態。對於一個少女而言,這個任務未免太過艱巨……不過,你索取的可是比【她】還要多啊——希望聖杯能實現你的願望吧!」
「哎?」伊莉雅驚異於明明身為敵人的莫德雷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祝願,抬頭時,早已離去。
「真是可笑呢!竟然要用聖杯做這種事情,」葉建新聽著Rider的複述,無情地嗤笑道。
「不過,Rider——」他話鋒一轉,緩緩站起身來,眼光在她身上遊走著,輕撫著她裸露的雙肩,撩開紫色的長發,「為什麼不願意將眼罩摘下來呢?一陣氣流從Rider的腦後吹來。
「Master~,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那天Lancer的御主是怎麼逃脫的。」Rider試圖轉移葉建新的注意力。
「這個嗎,」他快速解開Rider的罩「雖然說他在自己魔術上創新出來的隱蔽術貌似會因為施術者大輻度的動作而被動解除,且若是在施術前正被人觀測著,那麼魔術對於觀測者的效果會大打折扣,但由於Loncer的插入吸引了你我的注意力,給了他可乘之機。」眼罩落地的聲音充滿了Rider的恐懼。
「怎麼,Rider還是不願意嗎?你可不要忘了所謂[Servant]就是要對[Master]絕對服從,無論是哪一方面,是吧!美杜莎……」葉建新興緻盎然地打量著雙眼緊閉的美杜莎,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但,Master,不可以看眼睛喲~」美壯莎用近乎搬撒嬌的語氣說道,緩緩地開眼睛,映入臉簾的是葉建新渾濁的雙眼,「啊~」美杜莎嬌羞地將臉轉到一邊,一抹夕陽爬上臉頰,周圍的事物開形始逐漸扭曲。
「哦?Rider,這就害羞了,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干呢!」葉建新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痴痴的望著鮮紅欲滴的兩瓣嘴唇,終究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慾望,四瓣嘴唇在昏暗的燈光下若即若離,如一支炫麗的華爾茲在夜空下綻放。
「即使是英靈依然是這麼美味嗎?」葉建新摩挲著美杜莎,暗自竊喜「放心,Rider,我不會虧待你的。」
美杜莎僵直的立起身子,眼神中充滿了仇恨。想當年就是被海王波塞冬所調戲而落得如此下場,沒想到今天卻又走到了這一步。她憤恨的將鎖鏈深深插入書桌,回頭俯視著已然安心睡去的Master,從窗口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織女星閃爍了一下,歸於沉寂。
「美杜莎,你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嗎?」葉建新嘆了一口氣,心猛的一揪,翻身睡去。
「她的功能已經達成了吧!接下來該換誰上呢?」呂雪亭品著茶,在檔案中翻看著成堆的資料,唰唰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迴響著,伴著清風在空中飄舞著。不知從何而起的風,輕輕翻動著書頁,停在大不列顛的王室史目錄上,「假如說一定要有替代品的話,也只有那位王才可以與之匹敵吧……」清風帶來縹緲的聲音,縈繞在呂雪亭的耳邊。
「是啊!Archer,不過小孩……還是放不下嗎?」呂雪亭有意無意地刺到她的痛點,這也是她為什麼不讓她直接參戰的原因之一,那一對一模一樣的小孩,「那是我的過去嗎……」做為呂氏家族的長女,眼下的情形勾起了她的某些回憶。
「不,只能說是在處境上異曲同工罷了。」她仔細想了想卻發現自己早就忘了那群意圖把自己當成工具,然而如今連屍首也找不到的傢伙的臉。「這樣的話題,可真是掃興。」
「果然是可能需要排除的障礙嗎?」晚風中的林遠民點燃了一根香煙,胞海中同樣浮現出白髮少女的身影,「唔……令人頭疼……」他的臉龐被煙霧所吞沒,而思緒則沉回憶。
「我說過的,您總有一天會這樣的場合與我相見。」林遠民站在他曾經熟悉的院落中,看向眼前的男人輕挑一下眉毛,「您打不過我的——我已經出師了,師傅。」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廢話,【收其財盡其力】我記得我曾這樣教過你。」男人如此說道,卻也並未有出手的傾向。
「因為,您也有話要和我說。」林遠民向前一步,「現在是在接受委託的時間。」他看向男人身後安靜的房子——那是男人想要守護的東西。
「我有機會逃走,但……」男人的話並未說全,但林遠民對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瞭然於心。【因在乎的人而獻身】,這確定是他所熟識的那男人,「我從來沒和孩子打交道,不過……」林遠民正欲回答,卻被男人身後房門的開啟聲所打斷。白衫為血所染紅,從中走出的竟是林遠民的僱主——以及正被她拽著頭髮拖行的遍體鱗傷的女孩。
「動作太磨蹭了!」女人拍了拍血跡斑斑的衣服,全然不顧林遠民的錯愕與男人的目眥盡裂,彷彿除去了什麼污穢似的擦亮了雙眼,「我來幫幫你吧!」
「你,你想幹什麼?男人略有搖晃地身軀彷彿是一座即將噴發的山,聲音卻是低沉的如同請求。
「幹什麼,這還用問嗎?動手。」女人並未看向眼前顫抖的男人,只是用魔力武裝的手掌抓著女孩仍在微微喘息的頭顱,不知是在向誰宣告——
連活動筋骨都算不上的戰鬥在電光火石間結束,男人的身軀如同一台老舊的機器般被林遠民擊倒,失去生機的雙眼中閃過痛苦,在地面上綻放開來。
「任務已經完成了,靈女士。」林遠民謹慎地看著仍將女孩緊緊抓住的僱主,「【只用把他殺掉】,您是這麼說的……」
「噗!」腦袋爆裂的聲音響徹在林遠民的耳畔,「你用來隱蔽的魔術確實很高妙呢,不僅瞞過了他,這樣的殘殺也沒能引來別人的注意。」女人看著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像是在欣賞美景,「我謹代表【術士協會】對你的業務能力再次表示稱讚,林先生。不過,你還是太軟了……」
將要燃盡溫熱喚醒了略有迷離的雙眼,煙霧幾乎都是為夜幕所卷襲——份佛那黑要比他更愁苦。
「孩子嗎?……我也許沒有資格面對他們吧。」林遠民淡淡地說道,咀嚼著那個叫作伊莉雅的名字。
丁一鳴望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金宇翔正欲上前,卻被一柄槍攔住去路,「還有什麼話,趁現在就說情楚吧!「黑衣人眼睛兀的一亮輕藐的笑了一聲,「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啊!鳴兒,這所謂的組織只不過是……」槍響炸開空間,一發魔力彈擊穿他的小腿,「你只不過是他們的傀儡罷了!」又是一聲槍響,黑衣人看著昏倒的金宇翔,皺了皺眉頭,命手下將其抬下。
「丁先生,你不要忘了你的職責。」黑衣人輕笑道,「你的首要職責是阻止【術士協會】拿到聖杯,不惜以生命為代價……」
「其次是監視那位高中校長,防止他獨吞聖杯嗎?」丁一鳴的眼眶漸紅,「不過你們難道不怕我……」他感到腹部傳來一陣撕裂之痛,憤怒的抬起頭來。
「你可不要忘了,」黑衣人揮了揮手裡的槍,「【他】的命,可是由你決定的哦!」丁一鳴看著漸行漸遠的黑衣人,長嘆一聲,神情恍惚的回到家中。
「Master,其實……」伊莉雅輕觸他的肩膀,正欲繼續講下去……
「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解決。」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轉而狂笑起來,「話說……如果【聖杯】是伊莉雅的話,你應該是個聖杯吧!」
「哎!Master,你在說什麼啊!」伊莉雅驚恐的退到牆角,瑟瑟發抖。
「我親愛的小聖杯,你可要好好活著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