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獻祭，復甦

第182章獻祭，復甦

轟隆隆！

無窮無盡的祭海之中，一朵朵浪花洶湧澎湃，席捲向天穹，瀰漫著濃郁至極的歲月氣息，伴著一片片殘破不堪的大宇宙，血色波濤沸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

祭海，號稱仙帝獻祭之地，廣袤無邊，就連屹立在諸天路盡層次的生靈，都容易在浩瀚的汪洋中迷失，若無明確的坐標，很有可能失陷於時空逆亂之地。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也曾有過無數的生靈探究過詭異力量的源頭所在，追溯一次又一次覆滅諸世萬界的大祭真相，侵蝕大千宇宙的不祥本質。

其中不僅僅是像上蒼女帝這樣的人物，還包括了詭異一族的仙帝，可以說，除了最初的詭異始祖，以及後來經過原初物質洗禮，由詭異仙帝進化而來的始祖外，根本沒有人知曉一切的緣由。

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或者說在十大詭異始祖出世之前，即便是詭異仙帝都不清楚他們進行大祭的意義是什麼，只是在奉命行事。

直到這一紀元，先有荒天帝，後有道主，再加上被他們映照出來的諸多仙帝層次的至強者，先後惹得六大詭異始祖齊齊出世。

曾經，在道恆真正擊殺了幾個詭異仙帝，連高原厄土都無法將其復活的時候，倖存下來的仙帝們與詭異始祖進行過交流。

透過始祖的隻言片語，他們才第一次知曉了部分真相，得知了自身力量的源頭，各種詭異物質的本質，一切的一切都源自那一尊真正達到祭道之上的存在。

三世銅棺之主！

那個時候，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詭異仙帝們，無一不是感到驚悚與恐懼，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的大祭，竟是對應著這樣一個生靈！

只是，銅棺之主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歷史長河中消失了，徹底的灰飛煙滅，骨灰灑落高原，殘存下來的些許偉力，生生造就出了詭異一族，十大祭道領域的始祖。

可想而知，祭道之上的存在究竟有多麼可怕，那種力量讓始祖們都為之著迷，心心念念。

所以，他們才會號令詭異一族，不斷獻祭諸世萬界，將眾生之力獻祭給祭壇，試圖將銅棺之主所留在大千宇宙中的痕迹映照出來，甚至希冀能夠復甦其一縷殘念。

他們一直在做著與如今的道恆和荒天帝一樣的事，想要與銅棺之主交談，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啟發，讓他們能夠踏上更高層次的境界，超脫所有。

可惜，他們失敗了，歷經無數紀元，到最後也無法讓那位的殘念復甦。

直到今日，道恆與荒天帝出現在此地，做出了相同的舉動。

道恆和荒二人沒有選擇直接出現在祭海，一點一點尋找祭壇，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在，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沒必要的時間。

此時此刻，立身於一座恢宏的祭壇之前，神色頗為凝重，越是靠近祭道之上，就越能夠感知到這座祭壇的厚重。

這絕對稱得上是世間最為古老的器物，遠要比詭異始祖，甚至是高原厄土存在的時間更加久遠，擁有著屬於祭道之上的氣息與神韻，屬於詭異一族力量的源頭。

「怪不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大祭。」荒凝望著面前的這座祭壇，眸光閃爍，緩緩開口說道。

「不過，詭異始祖的每一次血祭，都是徒勞的，根本不會引動太對那位銅棺之主所留下來的大道痕迹，更不用說喚醒他的殘念了。」道恆亦是輕聲低語。

參悟了原始眾妙之門數十萬年，道與荒二人雖然沒有完成超脫，但對於祭道之上的力量也有了一定的認知。

詭異一族過去所進行的每一次大祭，都沒有祭道層次，或者說很少有祭道強者的骨與血作為祭品，所以只點亮了些許烙印，比祭道層次強的有限。

而在原本的歷史中，以荒、葉、女帝等人的殘血，以他們的璀璨，殘餘下來的無盡偉力作為祭品，進行詭異一族最為神聖的儀式。

那一次的大祭，才有所不同，出現了銅棺之主的身影。

如今，道恆和荒天帝將要進行的獻祭不同尋常，要通過原始眾妙之門，將同樣觸及到祭道之上的神韻打入祭壇之內，以此來建立起他們與銅棺之主之間的聯繫，希望能夠與之跨越無盡時空交流。

到時候，他們也許能夠得到前輩的一些經驗與指點，尋到屬於自己的，可以突破祭道之上的路。

嗡！

道恆心念一動，一道小型的虛幻光門在他與荒的身前浮現，繚繞著極盡璀璨的仙光，門戶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大道紋絡，每一條都交織著天地奧秘，將一種大道演繹到極致。

這是原始眾妙之門的投影，他們二人畢竟此時還處於眾妙之門內部的古代時空，若是在獻祭過程中出現什麼變故，也不至於對他們本尊產生什麼影響。

在眾妙之門凝聚出來之後，道與荒接連打出一道道印記，聯手激發門戶之上的紋絡，迸發出一簇簇燦爛的輝光，如同一掛掛熾盛的宇宙星河，匯入面前的祭壇之內。

很快，這座祭壇就開始發光，產生一股無形的波動，向著祭海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令原本洶湧肆虐的浪濤慢慢歸於平靜。

見狀，道恆和荒眉頭微蹙，雙雙伸手在虛空中烙印下密密麻麻的陣紋，以祭道層次的力量，將此地暫時遮掩起來，縱然有始祖遠望，在他眼中，祭壇還是與平常的樣子無異。

祭壇之上所產生的異象越來越盛大，隱隱約約之間，有一條條神異的紋絡浮現，以道恆和荒天帝所處的位置為中心，遍布虛空各處，散發著滄桑古意，充滿著一種厚重的氣息。

「唉。」

突然，一聲微弱的幾乎不可聽聞的嘆息聲響起，似真似幻，跨越了無盡的時空，在這座祭壇之上響起。

道恆和荒天帝二人雙眸中都爆發出懾人的精芒，緊緊盯著黑色祭壇的上空，在那裡，竟是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在回首，也在嘆息，不知是在回望過去，追憶往昔，還是遙望未來，注視著他們，亦或是，這道特別的門戶！

轟！

當銅棺之主的虛影轉頭望向道恆和荒天帝二人之時，他們的腦海中似有一道盛大的雷霆劈落，振聾發聵，令一向平靜的他們都略微有些獃滯。

也是在這一瞬間，懸浮在他們面前的眾妙之門也輕輕一震，產生了一種玄妙的道韻，籠罩在道與荒二人的周圍，使得他們能夠快速回神。

他們再次將目光投向銅棺之主的虛影時，雖然並沒有再受到那種強烈的衝擊，但是，誰都能夠感受到祭道與祭道之上之間的絕對差距。

那根本就不是數量能夠比擬的，若是他們中有一位能夠早日踏足祭道之上，根本就無需種種算計與謀划，隻身一人便足以覆滅高原，掃平一切不祥！

與原本的發展不同，這道模糊的身影並沒有在剎那間就分崩離析，環繞在道恆和荒身邊的道紋也沒有消退。

相反，在眾妙之門所孕育的大道之力支撐下，這道身影有越來越凝實的跡象，早已隕落的銅棺之主也慢慢轉過身來，雙眸越來越靈動，像是將要復甦過來。

「唉。」

那股輕輕的，若有若無的嘆息再一次響起，只一瞬間，便讓道與荒二人感知到那種莫名的情緒。

這是一種厭世的氣息，隱隱約約可以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負面情緒，正是造就出詭異一族的原初物質。

銅棺之主生病了，所以自己殺了自己，徹底抹去了自身存在過的痕迹！

然而，到了那種層次的生物，又豈是那麼輕易就隕落的？

感到眾妙之門上所蘊含的另一種屬於祭道之上層次的氣息之後，他便不由自主地復甦了一縷念頭，並且出現了完全復活的跡象，自然又生出了那種情緒來。

畢竟，他可是傾盡所有，才能夠順利自殺的，可不想重來一次了。

待到銅棺之主的身影穩定之後，道恆和荒二人才停止了催動眾妙之門，準備與這位迄今為止，唯一一位踏足祭道之上的存在進行交流。

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開口，銅棺之主就率先說話了，「我知道你們呼喚我歸來的目的。」

到了銅棺之主這個境界，無論是衍生出來的無盡時空，還是錯綜複雜的因果線，都已經盡數收攏於自身。他可以隨意在歷史長河中遊走，不必在意是否會擾亂古今未來。

因為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對於他來說，我即為大道，我即為時空，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無視所有的因果，為所欲為。

因此，縱然他只是被眾妙之門的氣息喚回來的一縷殘念，也能夠感知到身處於祭道領域的道恆和荒天帝的部分想法。

當然，他之所以會與他們進行交流，主要還是因為這兩人背後的存在，或者說是他們本身的特殊性，未來會成長到與自身相當的層次。

「還請前輩指點迷津。」道恆和荒天帝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向著銅棺之主施展了一個古禮。

「這條路，我無法指引你們，因為我也不知道自身到底是如何達到的這一層次，只是堅定不移地沿著自身的道路走，不斷增強自身，最終，拍死了所有的敵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這一步。」

銅棺之主緩緩開口，雖然並沒有為道與荒二人解惑，為他們講解如何突破，卻也讓他們知曉了，這世間能夠抵達祭道之上的路不止一條。

銅棺之主的話聽起來很扯，作為一位祭道之上的存在，又豈會不知曉自己如何達到這個領域？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經歷過無盡的血與亂，經歷過族滅，界滅，無窮無盡的的原始宇宙毀滅，比曾經的荒天帝還要悲苦，只剩下了他自己。

在此過程中，他在無數敵手所組成的生靈海中廝殺，在無盡的大道汪洋中爭渡，一尊尊可怕的身影，一條條絢爛的大道，被獨自前行的銅棺之主生生鑿穿，斬去了所有的敵人。

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超脫了所有，無盡的時空，宇宙，混沌，大道，被他重啟了無數次，又一遍接著一遍的祭掉，卻是都沒有了意義。

最終，他厭倦了，焚盡了自己的所有，抹去了自身的一切痕迹。

「多謝前輩。」

無論如何，道恆和荒天帝二人對於銅棺之主也都表示了感謝，儘管，他們並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於如何突破祭道之上的信息，但是，他的話很對。

只要道與荒二人按部就班的成長下去，不斷強化著自身，如今的祭道領域，就只是他們邁向超脫的過程罷了，遲早有一天會完成突破，真正屹立在祭道之上。

「期待與你們下一次的見面，或許，會有一些新的意義。」

到最後，銅棺之主望了一眼道恆的眾妙之門，像是透過此門，見到了一些其他的存在，留下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身影就慢慢消失了。

連帶著，烙印在各處的紋絡，也都通通消失不見，只留下了道恆和荒天帝二人依舊屹立在祭壇前方，虛幻的眾妙之門在他們身前懸浮。

「趁著詭異始祖還沒有發現，我們也該離開了。」

道恆和荒天帝二人心中皆是思緒萬千，但也都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方向，那就是一點點的強化自身，不斷開拓祭道領域，逐步鑿穿這一領域的天花板。

很快，他們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祭海深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古地府之中，以此為中轉站，回歸閉關論道之地。

等到兩道真身重新進入修行狀態之後，現世中正在與詭異始祖對峙的化身也都默默減輕了大戰的強度，雙方慢慢處於一種拖延的局面。

時間就在這種情況下快速流逝，詭異一族在等待著下一次大祭的到來，屆時將會一舉覆滅所有生靈，尤其是眼前的道主和荒天帝。

而道與荒，還有柳神、洛等人，則是一直在暗中積蓄著力量，等待足以壓垮詭異一族的稻草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