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雞瘟事故

這天上午，邵民望正在自己這邊的雞場下伺料，突然進來了那邊雞場的傭工小蘭。

小蘭見面不說話，只是哭。

「怎麼啦？」邵民望本來就心情不太好，因為兒子的糖尿病越來越嚴重，他只能讓媳婦帶著兒子去醫院檢查一下，看是個什麼情況，因此他只能暫時接替兒子媳婦的工作，也有好幾天沒有去河那邊的雞場了。

小蘭還是哭，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

「什麼事你倒是說呀！」邵民望反倒急起來了。

「情況不好。」小蘭說，「河那邊的雞場，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邵民望甚是著急地追問。

「死雞了！」小蘭說，「那邊雞場的雞，全死了！」

邵民望聽說雞全死了，頓時如遭雷擊。

「不可能的！」邵民望憑著個人感覺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死雞了？前幾天我還去過那邊，雞還正在下蛋呢！」

「反正都死了！」小蘭說。

邵民望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就往對面的雞場跑去。

來到雞場時，雞場外已經有不少人在往裡觀看。

因為不能人臉識別，那些人都進不去，只能站在外面看裡面。

邵民望迅速進行了一個人臉識別，然後推開門剛剛進去，後面就有人跟著進來。

邵民望並沒有在急難中沖昏頭腦，而是非常敏感地拒絕了隨後跟來的人，併當眾說明，「對不起！我知道大家是好意看看情況，但事故原來沒有真正弄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不請自入，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然後，邵民望和帶著小蘭一起步入了雞場。

雞場的雞欄里，那些因疫情而死去的雞，一個個倒在那裡，像戰場上的一具具死屍。

那可是正在下蛋的雞呀！

才剛剛開始進入下蛋的高峰期！

說不出是急還是氣，邵民望的眼裡不可控制地有了眼淚。

善良的小蘭，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並安慰邵民望，「叔！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想開點兒。」

「真他媽的混蛋！」邵民望氣憤地罵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病呢？」

「有些事情是想不到的。」小蘭就說，「我也想著不會出這事，沒想到還是出了！」

「不！」邵民望說，「我養了這麼多年的雞，目前又沒聽說有禽流感的情況，安全方面，我已經做了很多工作，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是人為的？」小蘭試著猜測。

「這話現在不能說！」邵民望趕緊制止，「要等到事實調查清楚了，才能下結論。」

「那你打算怎麼辦？」小蘭問。

邵民望沒有回應小蘭，而是打起了電話。

一會，來了獸醫部門的負責人，並帶了兩個負責檢查疫情的手下。

手下一看情況就說，「2號病！」

這是行話，一號病是禽流感，二號病是雞新城疫，又稱亞洲雞瘟或偽雞瘟。

「怎麼回事？」負責人反問邵民望，「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邵民望就很呆怔地看著那負責人說，「你問我，我問誰？」

「問你自己呀！」負責人說，「是不是你安全方面的工作沒做位呀！」

「這個你們放心！」邵民望說，「我在安全方面是非常注意的！而且還特別安裝了一道人臉識別的安全門！從來沒有閑雜人員進入！」

負責人下意識地看了看那道門，

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邵民望就趁機變被動為主動地申明，「這雞場可是與你們簽訂了防疫合約的呀！」

「是嗎？」負責人故意問手下，「他們是不是與我們簽訂了合約？如果簽了，而且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我們當然要主動負責！」

手下一個說，「這個雞場是與我們簽訂了這樣一份合約！不過，」

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負責人追問。

手下就說，「他是河那邊的養雞專業戶，這個雞場是他與原來的李明生承包的，也就是說，人物關係發生了重大變化！」

「哦？」負責人說，「這個情況還是個特殊情況！」

邵民望臉紅脖子粗地發聲，「你們是與這個雞場簽訂的合約，應該不影響法律效力吧？」

手下說，「合約人變更，合約肯定會受到影響！」

「混賬話！」邵民望憑感覺說，「你們是跟業主簽訂的合約，我只是以承包的方式接下來，有什麼不一樣？」

眼看就要發生爭執，負責人就很聰明地拍了拍邵民望的膀子，說，「你這個情況確實有些特別！不過你放心，等我們回去向領導彙報了情況后，肯定會拿出一個正確的意見！該我們負責的，我們肯定會負責！」

邵民望聽負責人這樣說，情緒就得到了相對的控制，只是那手下的一番話，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負責人接著對邵民望撿場，「就算我們負責，還有一個情況，必須排除！」

「什麼情況？」邵民望怔怔地看著那個看上去和和氣氣，其實卻非常狡猾的負責人。

負責人說，「我說的這個情況，就是人為造成的因素！」

「有這個可能嗎？」邵民望一臉狐疑。

「很少！」負責人說，「但不排除這種因素！而且，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個案了。」

負責人的提示，讓邵民望頓時想到了許許多多的往事，甚至腦子裡都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了。

「那怎麼排除？」邵民望試探著問。

負責人想了想，說，「你先報案！讓我們縣的公安下來調查一下，如果有這個情況，當然就依法處理！」

「那如果不是這方面的因素造成的呢？」邵民望一追到底。

負責人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說，「那就走程序！按規定，該我們負責的，我們一定會負責！」

一句走程序，加上剛才那手下的甩鍋說法，讓邵民望的腦子裡，有了更多的聯想。

「你看著辦吧！」負責拍了拍邵民望的膀子，帶著手下走人了。

邵民望戳在那裡，呆如木雞。

就在這時，邵民望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匆匆跑來的李明生。

李明生很是驚訝又不無同情地看著邵民望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你的安全工作沒有做好？」

「絕對不是！」邵民望連忙申明，「我接手之後，沒有任何陌生人進來！也更不會帶來任何病毒。就連我的工作人員，也都每天上下班都要消毒的！」

「難道真是獸醫部門沒做好提前處理的工作？」李明生由此及彼地聯想。

邵民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以默認的方式認可。

「他們剛才不是來人了？」李明生問。

「是的！」邵民望說，「但要他們賠錢，可能有兩大難關！」

「什麼難關？」李明生非常詫異地看著邵民望。

邵民望就說，「第一，合約是你與他們簽的，他們認不認可，還不知道！」

「扯蛋！」李明生說，「我就算是發包了，也應該不影響合約的有效性！」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因為我還沒有經歷過這種事。」邵民望說。

李明生就追問，「那另一個難關是什麼？」

邵民望說，「第二個難關，就是要排除是不是人為造成的！」

「人為造成的？」李明生說，「這個應該不會吧？」

「也不一定完全不會！」邵民望說，「且不說你這裡有不有與人的過節，單就我承包后，發生的那些事，現在想來，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

邵民望的幾句提示，一下子引起了李明生的重視，也讓他想起了諸多的往事，還有那種一家飽暖千人怨的社會現象，和村裡人對他的那種羨慕嫉妒恨態度，更是讓他產生了諸多的聯想。

邵民望感覺到了李明生的那種微妙，便說，「不管是不是這麼回事，這個程序還得必須走！否則，我們將無法獲得一個合法的賠償了！」

「那倒也是！」李明生就說，「既然案件是在我們這邊發生的，當然只有驚動我們這邊的公安！這樣，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報案，讓派出所的人來調查情況！」

說著，就直接拿起手機，撥打了１１０的電話。

１１０接到電話就問，「什麼事？」

李明生想了想，說，「我的雞場出了大事故，懷疑有人為的可能性！請你們出警，調查一下。」

１１０便爽快地說，「行！你在家等著吧！很快就會有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