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證明
蕭亦真坐在餐桌對面不動。
一個男人,他的眼睛里還有沒有你,其實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薄斯宇看著她時,眼睛里再也沒有了那種很純粹的笑意,那天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只是愣了兩秒鐘而已。
「斯宇……」
蕭亦真擱在桌上的手下意識緊握成拳,嗓音含著幾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迫切,「你是因為我回來才和白櫻離婚的嗎?」
薄斯宇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他把還剩一半的煙蒂扔進了煙灰缸里,「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跟她離婚?」
薄斯宇沒答,直到蕭亦真問了第二遍他才反問:「你又為什麼離婚?」
「……」
有些事情,蕭亦真現在暫時還無法告訴他。
包廂里一時沉默下來。
大約過了一分鐘,薄斯宇端起桌上的酒抿了口才說:「我離婚是因為想離,不是因為任何人。」
當初娶白櫻一來是因為她拿救命之恩來說事兒,二來是因為她懷孕了。
他當時隨口說的是兩年離婚,其實是想看看這兩年裡他有沒有可能愛上白櫻。
答案是沒有。
所以離婚了。
只是這樣而已。
蕭亦真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既然你已經和白櫻離婚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
「啊嚏!」
公寓樓下,白櫻剛剛下車就打了個噴嚏,寧遇然關心道:「是不是感冒了?」
寧丹丹住的近,直接自己打車回家了,說白櫻住遠一點,讓大哥務必把她安全送回家。
「沒事。」白櫻揉了揉鼻子,彎身和車裡的人道別,「那遇然哥,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嗯,你快進去吧。」
天冷,白櫻也沒硬抗著,和他揮揮手之後就往大樓裡面走。
回家洗完澡,收拾了下衛生。
白櫻拿著手機打算刷視頻的時候才發現兩個小時前薄斯宇居然給她發了條信息。
【明天晚上過來新湖小區。】
那邊離公司很近,薄斯宇平常不回豫園基本上都是住的那邊。
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讓自己明天晚上過去是幹什麼,但……蕭亦真不是回來了嗎?
白櫻猶豫了會兒,沒回復他的消息,假裝沒看見。
第二天一早,白櫻早起,拿上之前買好的東西打車去了舅媽家。
房子已經辦好手續了,只要再添置些東西,隨時都可以住進去。
白櫻是想著今天過去跟她們說房子的事情,最好趁著舅舅不在家把媽媽她們都帶走。
這房子還是三十多年前外公單位里分下來的。
這裡年久失修、路面滿是坑坑窪窪、堆滿垃圾的垃圾箱里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
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另一面在這裡被反射的清清楚楚。
計程車師傅不願意進去,停在外面路口就讓白櫻下車了,還說可以少收她五塊錢。
白櫻付錢下車。
距離上一次她來這裡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舅舅帶了一大幫狐朋狗友在家裡喝酒划拳。
那些人打著赤膊,滿口的低級黃腔,看見白櫻,彷彿癩蛤蟆看見了天鵝。
舅媽當時怕出事情,連忙推搡著白櫻出去,小聲讓她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再來。
隔著老遠白櫻就聽見了一陣吵鬧聲。
「別砸、別砸啊!你們找張德明去……真沒有錢了……」
是舅媽的聲音。
白櫻一愣,腳步下意識加快。
舅媽家住一樓,這會兒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從屋裡往外搬東西,不值錢的就舉起棍子砸了,噼里啪啦的聲響聽得人牙酸。
「住手、你們住手啊……」
舅媽上前想要阻止卻被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用力一推,摔倒在了門口的水泥地上。
「舅媽!」
白櫻扔下手裡的東西就跑過去,把摔倒在地的舅媽給扶了起來,「您怎麼樣?」
「沒事。」
舅媽搖頭,站穩之後就伸手去推白櫻,「你來做什麼?趕緊走,快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
剛剛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大步過來,目光有些輕佻地打量了一圈白櫻,「張德明天天吹噓自己有個天仙兒似的外甥女,就是你吧?」
「不是,她就是個問路的。」舅媽把白櫻擋在後面,「東西你們也砸了,家裡實在是沒有錢,你們也搜過了,可以走了吧?」
「不著急。」
刀疤臉說著伸手想過來拽白櫻,「我剛剛可聽見這姑娘喊你舅媽了,既然沒錢,就拿她去抵吧。」
「你們不能這樣!」
舅媽拚命的護著白櫻,怒道:「她已經嫁人了,你們知道她夫家是誰嗎!」
「誰啊?」
其他的兩個男人也圍了過來,都拿著那種流里流氣的目光在看白櫻。
「我丈夫叫薄斯宇。」
白櫻一臉冷靜看著這些男人,「薄氏集團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你老公是薄氏集團總裁?」其中一個黃頭髮男人明顯不信,「薄斯宇要真是你老公,那江賀年還是我小弟呢!」
「你們可以去查,我騙得了你們一時,還能騙得了一輩子嗎?」
白櫻緊攥的掌心已經被黏膩的汗水給浸透了,但她不敢流露出來一絲一毫的懼怕。
「這……」
看她這麼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最後還是那個黃毛說道:「張德明不是說你已經離婚了嗎,你少唬人了。」
「我那是騙他的。」
白櫻挺直了脊背,「你們要是還不信的話,我現在給我老公打電話證明證明?」
「……」
「你打。」
白櫻現在無比的慶幸自己上次乖乖的把薄斯宇的手機號碼和微信給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
她撥通了薄斯宇的電話。最新網址:liangyusheng.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