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運動會後
()雖然衝過終點線的寒秋草已經失去了意識,可他還是很有范兒地沒有趴下去,而是相當沒骨氣地跪伏在地上,這種體位讓從看台上跑下來的三人和從後面追上來的渣兵想起了一種寫做哲學讀作gV的東西,所以儘管寒秋草此刻已經昏迷過去,但賈阿姨他們還是有了諸如「這貨不省人事都那麼喜感」之類的想法。
因為渣兵也跑完了三千米,雖然本質意義跟走沒多大區別,但好歹也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所以由嬤嬤攙著他一步一頓地往回走,嬤嬤的臉上莫名地浮現出了一種扶老nainai過馬路的神情,彷彿下一刻就要對渣兵說「老nainai我叫紅領巾」。
寒秋草因為昏迷,所以由賈阿姨和王天宇一人抬一條胳膊,跟渣兵嬤嬤並排,在滿場雷鳴般的掌聲中慢慢走回13班的隊伍。本來在看台上為寒秋草默默加油的田書萱在看到男生衝過終點時的狂態時心便陡然一揪,在寒秋草暈倒以後,她立即從5班的看台上跑下去,奈何終點線離5班的看台區有些遠,所以當她追到賈阿姨他們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在13班的看台區了。
賈阿姨因為之前便見過田書萱,所以沒有太驚訝。渣兵因為跑了三千米,眼神都已經沒有了焦距,什麼都沒想,只想坐下休息。嬤嬤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跑到寒秋草面前一臉的關切,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嬤嬤膽子小,沒敢問,所以只有王天宇一人問出了聲:「喂,你是誰?」
田書萱幫著賈阿姨將寒秋草攙到看台最後的地方靠著牆壁的位置坐下,抬頭說:「我是寒秋草從小長大的朋友,算是他的姐姐。」賈阿姨在旁邊說:「嗯,我前幾天還看到漢子跟她聊天,應該沒有錯。」言罷賈阿姨還古怪地看了寒秋草一眼。之前還說不是姐姐,果然本xìng難改,這貨就會滿嘴跑火車。
這時賈阿姨等人相當默契地各自走開,給寒秋草和田書萱二人留了一個相對dú1ì的二人空間。田書萱也沒管他們,她只看著面前一臉疲態雙目緊閉的少年:被汗水濡濕的劉海胡亂地搭在額頭上,白凈的臉龐上布滿許多晶瑩的汗珠,田書萱輕移視線,現寒秋草的胳膊很白皙,而且毫無雜質,連汗毛都是細細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伸手捏了一把男生的胳膊,除了泌出的汗水之外就是嫩滑的觸感。你在寢室生活中經歷了什麼……田書萱有些幽怨地看了寒秋草一眼。恰巧這時賈阿姨遞了一塊毛巾過來,田書萱順勢拿在手中輕輕地擦拭寒秋草的額頭,這貨就是運動過度而已,休息一會擦擦汗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果然,在田書萱擦毛巾即將擦得暴走之際,寒秋草慢慢地睜開了眼。朦朧的視線緩緩聚焦,寒秋草看清了眼前令自己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女孩,腦袋一瞬間清醒:「啊啊……田書萱,我,我那天說的話不是故意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田書萱打斷:「誒?什麼話?」寒秋草看到田書萱巧笑嫣然的表情,他當即就明白了:「啊,沒事沒事……」田書萱說:「對了,你剛剛跑步的時候我可是一直幫你在心裡默默加油來著,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大聲喊,但我確實幫你加油了。嘻嘻,你可不許說我食言。」言罷還颳了一下寒秋草的鼻子,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寒秋草只覺得鼻子上一涼,之後便看到面前的女孩笑得不亦樂乎。要是換了另一個人在他面前笑成這德xìng他一定會犀利地吐槽,可是現在面前是田書萱,陽光打在女孩的頭上,田書萱的頭本來就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有些金黃,寒秋草還曾經取笑她,說她像只瘦猴子,但此刻,頭因為陽光的渲染蛻成了暗金sè,包裹住田書萱小小的巴掌臉,嫩白的臉蛋與暗金的頭相交織,撩得寒秋草一陣蕩漾,心頭不知怎的就有了一股衝動,他脫口而出:
「田書萱,我……」話剛說出口他就有些猶豫,yù言又止的樣子勾起了田書萱的好奇心,她瞪大雙眼看著寒秋草:
「誒?你怎麼了?」
「我……」我喜歡你。
「說啊,你想急死姐姐啊。」
「我……我去上廁所。」果然還是沒骨氣地逃避了。
「去吧去吧,對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昂。」田書萱沖寒秋草擺了擺手,然後轉身走向校門的方向。
全身一直緊繃的肌肉在此刻徹底放鬆下來,這種舒服感讓寒秋草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聲,之後他就現自己的聲音似乎也變得有些空靈的感覺,正在疑惑之際賈阿姨他們一臉yín笑地走了過來。
「二人世界很開心嘛。」這是賈阿姨。
「剛才我好像還聽到了一聲呻吟啊,求真相!」這是王天宇。
「莫非你在自宮嗎這麼開心?」這是渣兵。
「漢子為什麼要割掉你?」嬤嬤看著渣兵說。
渣兵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猛然醒悟,但苦於剛跑完三千米身子沒有力氣,所以只能咬牙切齒地看著嬤嬤說:「你才是漢子的那玩意兒!小嬤嬤幾天不治又皮癢了!」嬤嬤看到渣兵暴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十分舒暢,頗為俏皮地對著渣兵吐了吐舌頭。寒秋草的心裡頓時一萬隻草泥馬奔過,你們這倆貨夠了啊!基佬什麼的離我遠點啊混蛋!眼神往旁邊一瞄,又看到之前的幾個女生用看基佬的眼神看他們,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寒秋草當機立斷招呼著賈阿姨跟王天宇把自己跟渣兵架起來,趕緊離開這丟人的地方,至於嬤嬤則在旁邊不時地調侃渣兵,五人組的背影莫名地很和諧,身後的幾個妹子終於出聲了:「看,好和諧的五個基佬!」寒秋草五人聞言集體一個趔趄,賈阿姨跟王天宇連忙放開渣兵跟寒秋草,見死不救地快步走開,不明就裡的嬤嬤果斷跟上賈阿姨,寒秋草跟渣兵也不願意走在一起互相攙扶了。最後,倆人一人扶一面牆,慢慢地走回了寢室樓。
回到寢室,寒秋草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嘴上開始譴責:「賈阿姨王天宇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居然拋棄我!還有嬤嬤你這根牆頭草!就會跟在賈阿姨後面!」賈阿姨不甘示弱:「那幾個妹子都把我們當成基佬了!我不放開你們,給妹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怎麼辦!再說了,不是還有渣兵嘛,你倆攙著回來也是一樣的。」渣兵立即怒了:「你也好意思說!我們倆攙著不就更像基佬了!」王天宇插嘴道:「還不是你倆太虛了,要不然也沒那麼多事兒。」渣兵在旁邊說:「主要是漢子比較虛……」寒秋草立馬反駁:「你才虛你最虛!」嬤嬤此刻已經坐在了床上,抱著枕頭對寒秋草說:「漢子是個運動渣,人人都能跑過他。」
寒秋草一臉的黑線:「傻嬤嬤沒想到你智商雖然五點二但是打油詩作得還不錯啊……」嬤嬤果斷把枕頭往床上一拍,怒道:「我可是智商高達一千萬的傻嬤嬤!」話剛說出口嬤嬤就感到了不對,隨即開始口不擇言地為自己解釋,奈何聲音被眾人的笑聲掩蓋:「哈哈哈……傻嬤嬤……哈哈……你好……」寢室里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嬤嬤的賣萌又一次悄無聲息地化解了。放肆的大笑傳到了2o6,張的聲音從隔壁吼了過來:「給我安靜點!你們不睡午覺別人還要睡呢!渣兵你給我回來!」
2o5立刻熄了火,渣兵弱弱地挪回了2o6,寒秋草等人也各自睡下,運動會準確得說只開了兩天半,剩下的半天不上課,讓經過兩天半運動的學生略作休息,中午睡一會兒覺,寒秋草他們是在為下午的「活動」做準備。
寒秋草入睡得很快,並且還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片濃濃的白霧,一個人影蜷腿坐在地上,看不清面容,但從輪廓上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身穿淡綠sè衣裙,最為顯眼的是腰間系著的一顆瓶蓋大小的淡黃sè珠子,散出微弱的光芒。寒秋草聽見女子在凄婉地低泣:「爹,娘,你們不愛孩兒了嗎……」雖然女子的服裝款式他從來沒見過,而且女子的聲音也很陌生,可以說他完全不認識這女子,但他的鼻頭卻忍不住一酸,就在寒秋草眼中的淚水快要溢出來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吾名赤凰,赤凰之赤,赤凰之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