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當然防過他

小蘿莉走遠后，默離有些心疼的收回視線，這個小丫頭從小到大還沒受過如此委屈，此次……算為兄對不起她了，可是琉璃仙子事關重大，我不能讓步。思緒翻湧間，下意識地喚了一聲：「棋縱何在？」聲音出口后，默離頗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棋縱已被自己派入暗域為以後的計劃做準備了，最近事情太繁雜，連記憶有些模糊了。周圍空間有些扭曲，一道有些滄桑的身影出現在默離王座邊，仙尊王座周圍除了元老大臣其餘人一律不準接近，連侍女也不行，這是自開界來便存在的不成文的規定，能夠在不通報的情況下出現在距仙尊如此近地方的人，除了修為過默離的敵人，就只有他的妹妹默蝶，以及另外一個人。「不知白老親身來此所為何事？」默離抬了抬眼，道。空間波動緩緩恢復，一位面容蒼老身穿白袍的人影踱步行至默離面前。這位老人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但作為仙尊，默離自然是能了解開界時的種種秘聞。此人並非仙，而是一種名為妖者的界外生物，妖者，是一些在宇宙中漂流的異術士，無根無親，無家無牽挂，真仙界知道這些人的存在，但卻並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其實連這些妖者自己都不知曉自己來自何方，他們唯一懂得的便是天生具有的異秉。當年開界仙尊默清孤身出走真仙界，逃亡宇宙間時一直在尋訪這些妖者，後來終於將一大批妖者收於麾下，可以說，這些妖者算得上是塵仙界的開界將。琉璃仙子的祖上，也是一名妖者，似乎還是默清心腹般的人物，只是後來莫名地沒有了蹤跡，而默清也沒有提過此事，這件事便成了一件隱秘，到如今也無人知曉。妖者與仙人大限時間一樣，亦為一千年，但默離面前的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不同，妖者各自有不同的異秉，而這位老人的修為雖然不高，堪堪達到中上等，但他的異秉十分惹人眼饞，那便是駭人的治癒術和強的生命力，憑著治癒術，這位叫白禾的老者在開界血戰時救回了無數垂死之軀；憑著生命力，老者度過了悠悠歲月，見證了幾代仙尊的辛勤耕耘，目睹著這個新生的世界rì益趨向正道。如今，當年手控治癒之光，如常青松般不朽的白禾已經遲暮，昔rì身邊的兄弟們亦早已歸墟，這位風燭殘年的英雄，只得經常卧榻於偏居，偶爾前來拜訪自己看著長大的默離，順便逗一逗仙尊的妹妹默蝶。但白老前幾rì剛來過，按照平rì一月一次的頻率來看，這次前來，白老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老夥計的後代被仙尊押入了暗域，所以特來詳

問。」白禾雖然外表一副龍鍾老態，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站在默離面前，將默離的耳膜震

生疼。「真是壞事傳千里，沒想到白老您住得那麼偏遠都能收到風聲。」默離有些無奈地苦笑

了一下，這架勢，哪裡是聽說，分明就是一直在關注這些開界將的後代嘛！「白老，您從小

看

著我長大，實不相瞞，這次收押寒秋草，確實是我設計為之，不過我是有苦衷的，您

聽我慢慢道來。」言罷，默離以修為包裹，把聲音傳入白禾的耳朵。半晌，白禾的表情逐漸

變化，由和藹變為震驚，后而變成尊敬。緩緩呼出一口氣，白禾以一種低沉的聲調傳音

說：「倒是老夫小人心度君子腹了，不過仙尊，真仙界那批人，當年強悍異常，開界一戰，

我們不知死了多少戰士，才終成正果。即便今rì時過境遷，真仙界因為腐朽畸形變得每況愈

下，此消彼長下塵仙界勉強縮短了與前者的距離，但想以你一人修為獨抗真仙界之大能，應

該不太實際。」

「況且棋縱其人，來歷你我都應該清楚，他的祖上也是妖者，但奈何虎父犬子，他的兒

子竟在他死後經受不住真仙界隱者的誘惑，率眾秘密逃往真仙界，展幾千年，倒成了個舉

足輕重的家族，棋忠，真對不起他名字里那個『忠』字。」

默離點點頭，開界仙尊也是在棋忠叛逃后徹底封閉了塵仙界，讓仙民認為自己生活在

唯一的世界里，也正好少些煩惱。至於棋縱，當年默離未成仙尊時，他便被真仙界花了大代

價送入塵仙界，企圖讓他成為仙尊的心腹，實際上，他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儘管他自己認

為隱藏得很好，但真仙界忽略了一件事：即便怎麼傳承，妖者身上的氣息是不會改變的，所

以，當棋縱一進入白禾的視線，便被這位同是妖者的老人識破了身份並告知了默離，但當年

默離並沒有被拆穿，因為默離的師父告誡默離：「此人將來必有大用。」果然，現在默離的

計劃，便將棋縱算計得徹徹底底。

「所以，你還是要堅持計劃？」白禾傳音道。實際上他也知道，如今中斷計劃已是不可

能的了，只不過他還是無法理解默離的野心。

默離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直視面前的開界老臣，眼中閃著的光芒，白禾也曾於開界

之戰時在默清眼中看到過。暗嘆一聲，白禾問道：「你在他的身上下了什麼讓你如此自信的

咒法？」他很了解自己看大的孩子，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他是不會鋌而走險的，要知道，

一旦被棋縱得到感悟，那他完全可以破開塵仙界的封鎖，將感悟帶出去壯大真仙界，之後，

便不堪設想。

「沒什麼，只不過是讓他的小命被攥在我手中的禁制罷了，一刻鐘內足以讓他五臟俱

焚。」默離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彷彿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白禾輕笑道：「畢竟也是同你一起長大的好友，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當然在乎，可是我更在乎塵仙界的仙民。」默離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sè，「實話說，

自從知道他是真仙界的爪牙后，我對他的防備就從來沒有減少過，可即便如此，這麼長時間

的相處，還是讓我不可避免地對他有一些手足之情。若非我經歷過一次兩仙界之戰，也許我

真的無法下手也說不定。」

唇邊逸出有些低沉的話語，擲地有聲，默離負手走下階梯，一直來到宮門前，轉過身看著站在紅地毯上的白禾，張開雙臂說道：「萬事俱備，如今只等琉璃仙子完成那最後一步，助我獲得感悟，之後……便是我塵仙界崛起之時！」言罷，他一拂手，白禾面前出現了一副畫面。畫面中，身著綠sè衣裙的絕美仙子虛空盤坐在黑暗之中，一株綠sè的仙草浮在她的面前，輕輕轉動間，一縷縷充滿盎然生氣的綠煙不斷盤旋在仙子的頭四周，盪得周圍空間散出道道波紋，那，便是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