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秋分

蝦米與大蝦並肩走著，九龍城的設計下沉式的，從蝦米的住所須乘升降機持續向下行，九龍閣是懸浮在「潛龍」基地上方一個通體黃金的樓閣，公孫有錢的審美品味有些舊時代稱呼的名喚「土豪金」的惡趣！在視線所及的地方你所看到的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黃澄澄的金色，而公孫有錢就像一條迷戀黃金的老龍，把自己的巢穴生生打造成了金庫！

小的時候，蝦米總會學著大蝦在金閣各處用牙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一路從上往下，當年兩父子流著口水的齒印交錯的印在黃金的扶手上。大蝦狠狠咬了一口，對蝦米說道：

「來一口，這酸爽十年沒變，這公孫老頭還真用的純金，難怪每次逃都要把九龍閣一起帶走，這敢情是壓箱的家底，蝦米，你從了吧！你老爹可沒這麼豪橫！」

「我只對「鴻蒙」感興趣！」

「你知道真正的「鴻蒙」整個盤古大陸有幾個？

「幾個？難道現在的不是真的？」

「真正的原始機型只有兩台！

「月球上的「天庭」與馬里亞納海溝的「龍宮」，他們曾經同屬於「天庭」，當時天庭派遣巨型機甲「特洛斯」協助無憂宮掃滅四域諸國，整個天下只余北境，北境僅剩九龍城一座孤城！」

「那時公孫有錢的先祖挺身而出，隻身潛入「特洛斯」機甲補給維修基地，盜走特洛斯「天火」微核反應堆，炸毀基地，消毀最終之戰的軍事補給，致使戰事終於由此反轉，無憂宮也只能望九龍而興嘆！」

「公孫家一戰而天下知！在餘下的一百年時間，墨家破解「天火」微核反應堆，十者得其三，終創造出自己的「鴻蒙」，而失去「天火」的特洛斯也只能放置於無憂宮神廟，從此未能重踏出中洲一步！」

「鴻蒙也只能算天火的副產品，這些年天庭與龍宮都在破解進度上陷入停滯，盤古大陸在機械應用上有很大進步，但在能源利用上仍處於領先與落後交織！」

「在高端戰力上無憂宮門徒的「地火」超聚能電力渦輪驅動，與重裝機甲的柴油活塞驅動，到一般機甲單一機械能驅動，是這一百年來機甲等熱兵器的發展歷程！」

「機甲的功率與效能也與體積成正比，像特洛斯更是至今為止最雄偉壯觀的殺戮機器！但據從「天庭」流行的傳說，還有在天外穿梭可毀滅一個有生命星球的殲星戰艦，那更是不可想像的強大！」

「所以你該上學了，到真正廣闊的世界去看看，去學習這個新時代的知識與技能，只有這樣，才能讓古武在傳承中創新，在創新中鮮活，這樣才能生生不息，像野草一樣，點滴星火，終將燎原！」

「老爹，你正經的時候還是蠻帥的，為什麼話本里世外高人歸隱后都有摳腳撒腳皮的惡習？」

「那摳的不是腳，撒的不是腳皮，是寂寞，一種舉世無敵的寂寞！」

「哇！別裝了，有點想吐了！」

「懷上了，不應該啊！這是大魚的活？」

「不聊了，又換頻道了！唉！」

「人生太苦，唯有苦中求樂！中年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嗯，張嬸，劉嬸，李阿姨懂！」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一個孤苦中年男帶兩個娃容易嗎？就不允許輔助奶媽！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爹，你更年期到了嗎？」

「嗯？什麼講究？」

「越來越像堂客們（婦女，楚地俚語）啦！」

「我本來就又當爹又當媽！」

「到了，堂客們！」

公孫有錢與大魚坐在閣內憑窗的位置給阿布投食，阿布是一頭不到八歲的藍鯨幼崽，但身長已達十八米，體重近三十噸重，每天要進食八噸左右的磷蝦，由於阿布是在巨大水晶魚池中長大的鯨魚，他每天吃的磷蝦都是九龍城遠洋捕撈船當天捕獲的藍磷！

為了保證磷蝦在運輸中的鮮活，捕撈船上有與深海環境差別不大的蝦池，並在水晶魚池中圈養著各種深海魚類，水母，藍磷蝦苗，池內色彩斑瀾的珊瑚礁石點綴其間，各色不同形態的水母海草搖曳生姿！

九龍閣被水池所包裹，就像古話本中的龍宮一樣讓人浮想聯翩，悠然神往！投食區位於閣樓頂部中心的位置，有一長長的升降梯緩緩上行，無須自己拿著工具傾倒，只需輕輕點按平台上的投食按紐即可自動投食！

投食的量都是每天設定好的，只是喂完食，大魚都會進入池中與阿布玩耍一會。阿布過了今年就九歲了，快從幼崽進入少年，所以每天也會定期打開水晶宮讓他在九龍城附近海域戲耍。阿布身上有定位追蹤的裝置，又在「潛龍」基地的布控範圍，阿布自然也好似自家的魚池，每日里玩得不亦樂乎，只有在投食時也返回水晶宮，這便成了大魚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刻之一！

看到蝦米來了，大魚魚食也不餵了，縱身躍上升降梯的扶梯上，從九龍閣水晶宮的穹頂一下便滑到蝦米面前，把蝦米的手牢牢抓住手心裡，眼神閃爍間好像天上忽明忽暗的星光，流光溢彩，神彩奕奕：

「來了，天字第二，月光下的舞者！」

「還有完沒完，這幾天真夠受的！」

「咱們家小芳一雙大眼睛，辮子長又長，要不處處？」

「咱們家牛妮，身膀結實，會幹活好生養！」

「小蝦米，你不會真吃公孫家軟飯，做那上門女婿，他家一屋子可都是吃骨頭不吐骨頭皮的！」

「我們家小蝦米這回真是紅透九龍城，當之無愧頂流小鮮肉！」

「大魚，你還有完沒完，再說我走了！」

公孫有錢從水晶宮的穹頂乘著升降機緩緩落下，走到大蝦面前，雙手負於身後，說道：「來了，我和大魚講過了，她知道要與你們家蝦米，蓋碼飯去上學，可來勁了！從昨天晚上就在整理行囊，不要我這個老爸了！」

大魚沒有半分扭捏，牽著蝦米的手一路向上：「爸，我們和阿布玩耍去了，你和大蝦叔叔喝喝茶，一會就好！」

升降機托著倆人到了水晶宮穹頂的入水口，大魚遞給蝦米一個背包：

「給你的，最新納米潛水服套組，衣服外層是納米塗層，能將水下阻力係數降得最低，目前能在水底五百米保持與水面一樣的壓力值，背包是微型海水分離供氧設備，能保持在水底五百米不換氣持續續航能力！」

「這兩根天線是水下通訊的？」

「嗯，在五百米半徑範圍多人式微型基站，兩個人水下可無障礙交流！而且你不是蝦米嗎？像不像蝦前面的須？」

「這兩個耳罩有內置音響和儲備音樂曲目，但控制權在我這！」

「那你這後面這麼長的尾巴是幹嘛的呢？」

「沒用，我是大魚，這是我的美人魚造型！」

「這個好像對游泳和潛水幫助不大，剪掉吧！」

「不要，女孩子的心你不懂！」

「還是覺得剪得好，這樣變成鮫人了！」

「不，別動我尾巴，別動！好了，這裡有個逃生備用裝置，關鍵時刻可以救我們倆！」

「真是被你打敗了，木頭蝦米，沒情趣！」

「走啦，我們找阿布玩去！」

「嗯！」

撲通大魚率先跳入池中，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彎彎的弧線，入水的時候沒有濺起一絲水華，她搖了搖大尾巴，朝蝦米招招手，向池底深處游去，蝦米貼著池壁無聲的滑向大魚緊隨其後，兩人并行，漸漸消失在視線遠處！

公孫有錢看著遠去的兩人，笑著點點頭，按了一下腳下的一塊金磚，升起一個長長的帶著淡淡幽香通體烏黑的茶台，對大蝦說道：

「來，咱們倆合計一下打秋分的事，這快要入冬了，是該打打牙祭，養點秋膘了，這無憂宮不收拾收拾，就容易不長記性！」

「嗯，是該打打秋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