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張向北的雄心野望
當一個小孩大喊著向一個壯年人衝來時,壯年人或許會遲疑一下,畢竟有句「莫欺少年窮」的話,可要是一個顫顫巍巍的年邁老頭,那情況就不一定了。
王大興現在就是如此,他看著朝自己放狠話的張向北,根本毫不在意。
在他的眼中,一個老頭而已,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打死自己,一拳轟爆自己的腦袋?
「拿命來?真是一個瘋子!」王大興安坐在老闆椅上,譏諷的看著張向北,他點了一根煙,毫不在意。
從始至終,他都不相信張向北能夠殺了他。
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往往是最無知的人。
王大興終究要為自己的無知買單,當他點起香煙,煙霧繚繞的那一刻,一隻碩大的拳頭,瞬間來到了他的面門前,耳朵旁邊甚至還傳來了激烈的破空聲。
叼在嘴裡的煙熄滅了。
「嘭!」
一聲巨響過後,王大興的腦袋就像是被巨錘敲爆的西瓜一樣,瞬間爆裂開來。
大動脈泵往腦袋的血液在血壓之下,呈爆炸狀向四周飛濺。
王大興後面的牆壁上,面前的桌子上,椅子上,地上,天花板上,以及張向北的身上,滿是血液以及腦漿。
位於張向北身後的曹貴,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液和腦漿。
血腥氣味越來越濃重,刺鼻,而又腥臭。
張向北收回右拳,揉了揉自己的右拳,隨後抹了抹臉上的血液,轉過身來。
王大興的心腹親信兼小舅子曹貴像是傻了一樣,獃獃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渾身上下如篩糠一般顫抖,腳下有一攤水漬,顯然是尿了褲子。
曹貴從來沒有這麼崩潰過,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
他是見過死人的,甚至還親手處理過幾個因為勞累過度死亡的腦癱,可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暴虐的場面。
一拳,將人的腦袋直接轟爆,血液飛濺,腦漿四流,這種場面,什麼時候見過?
曹貴只是一個愛財且貪生怕死的人,當時就被鎮住了,不敢亂動彈。
他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王大興。
張向北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曹貴,眉目陰沉,臉色冷峻,「你想死嗎?」
「噗通!」
曹貴跪了下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磕頭。
「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爺爺饒命!」曹貴連哭帶叫,凄凄慘慘的求饒。
張向北從容不迫的來到了王大興的屍體前,拽住王大興的衣領,直接扔在了曹貴的面前,不顧椅子上的鮮血,徑直坐了下來。
「你不想死?給我一個饒了你的理由!」張向北坐在老闆椅上,陰沉沉的說道。
曹貴看著面前的屍體,恐懼在心中不斷蔓延。
「我有錢,我有很多錢,只要能饒了我,我把所有的錢都給您。我是這個廠子的副廠長,我是王大興的親信,雖然王大興是廠長,但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在負責,只要能饒了我,這家廠子就是您的了,以後由我來打理,賺的錢都給您,我分文不取。」
曹貴帶著哭腔,不斷地哀嚎著,生怕下一秒張向北把他腦袋摘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來,你過來一下,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你!」張向北詭異的一笑,向著曹貴招招手。
曹貴跪在原地不敢動彈,冷汗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撲簌簌的往下流淌,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
他哪裡敢過去?
王大興的屍體就在眼前,這要是過去了,誰知道下一刻會是什麼樣子。
見曹貴不過來,張向北道:「不過來的話,那就是死。」
「我過來,我過來!」
曹貴連哭帶叫,膝蓋像是安了發動機一樣,撲棱撲棱的來到了桌子前。
「來,到我跟前來!」張向北再次向曹貴招招手。
看著張向北臉上那恐怖的笑容,曹貴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咽下一口唾沫,來到了張向北面前。
張向北笑著伸出手,摸在了曹貴的頭頂上。
從丹田所剩不多的靈氣當中抽離一絲,強行灌入曹貴的腦門。
一股龐大眩暈感和噁心感湧上曹貴心頭,加之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讓他的腸胃翻江倒海。
「哇」的一下,趴在張向北的腳旁嗷嗷吐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曹貴嗷嗷叫喚著。
張向北雲淡風輕的道:「你只需要知道,老夫是一個仙人,因為一些緣故不能顯露真身,只能以凡人之姿行走世間,若非萬不得已,老夫不會輕易使用仙法。
像你們老闆這種禍害人間之徒,就該死無葬身之地,本來也該將你一併處死,但念及你罪孽較輕,老夫決定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以後就在老夫座下,當一個孝敬童子吧。」
「仙人?」
曹貴抬起頭來,視線模糊的看著眼前的張向北。
張向北注入他體內的那股靈氣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迷迷糊糊之間,他彷彿看到了一個身在白雲之巔,童顏鶴髮的仙人凝視自己。
「仙人爺爺,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死了?!」
在聽到張向北後半句話后,曹貴緊張的心暫時輕鬆不少,但又害怕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小心翼翼的試探。
張向北說道:「別以為不用死了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夫剛才往你命門之中注入了一道仙氣,此仙氣查之不覺,無跡無蹤,任你採用何種手段,都無法查清。
此仙氣擁有劇毒,每個月這個時候,都需要服用老夫配置的解毒丹,不然的話,將會暴斃而死,軀體腐爛而亡。」
「什麼?下毒?!」
曹貴瞬間慌了,剛才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我不想死啊,仙人爺爺,我不想死啊!」曹貴哀嚎求饒。
張向北一腳將曹貴踢開,冷聲道:「哼,若是你恭謹做事,老夫自然會每月賜你解毒丹,若是不恭謹做事,那就等死吧。換言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最後這句話說的冷峻而又恐怖,上位者氣勢全開,嚇得曹貴連連磕頭請罪。
張向北丹田收縮,實力盡失,哪裡還有這種手段?
不過是用靈氣衝擊了曹貴的靈竅,故弄玄虛,嚇唬嚇唬曹貴罷了。
張向北陰險狡詐,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他人?
不過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控制人罷了,但不得不說,這種手段用來對付曹貴這種人,簡直事半功倍。
「仙人爺爺您就放心吧,以後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曹貴屁滾尿流的連連回話。
張向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記住你的名號,以後你就叫做孝敬童子。這個廠子以後改名聖陽宗,現在去將你的手下全部叫過來,我有事要吩咐!」
聖陽宗,這是張向北的立身之宗。他是聖陽宗的宗主,是聖陽宗的領袖。
儘管他不是聖陽宗的開派祖師,但他也是一個有雄心抱負之人。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就將聖陽宗在這裡發揚光大。
而這個不知名的石灰窯廠,正是他最好的立足之地。
黑廠,代表不敢報警,不敢把事情擺在明面上。
只要不招惹警察,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換言之,只要沒有報警,沒人發現,哪怕張向北將這個廠子的人全部殺光,也沒人會知道。
因為這個廠子,是個黑廠,而黑廠,一直處在暗處。
這可太適合張向北了。
張向北相信,終有一天,聖陽宗的光芒會震爍萬界。
而自己,將會是聖陽宗歷史上,僅次於開派祖師的宗主,而他,也將會成為萬眾敬仰之人,享受無上榮光。
「好嘞,好嘞!」曹貴連滾帶爬,跑出了辦公室。
看著曹貴消失的身影,張向北的眉頭上再次凝聚了幾縷憂愁。
剛才的雄心壯志漸漸消失,現實撲面而來。
他的丹田盡毀,無法自主修鍊,只能先讓趙秦將天地靈氣煉化之後,然後再注入他的體內,因為功法相同的緣故,靈氣也相差不多。
之前趙秦無意識之下,注入到他體內的靈氣現在所剩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到趙秦,想辦法再弄一些靈氣過來,恐怕體內的靈氣將要消耗一空了。
「看來暫且還不能殺掉此子,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一命。」張向北陰沉沉的說道。
也正是因為體內靈氣不夠,制約了張向北的能力,不然的話,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會束手束腳?
正常情況下,以張向北的能力,即使沒有靈氣,肉體力量也會無比強大,奈何飛升路上遇到了一個不可匹敵的存在,一掌將他拍落,拍到了這個世界,同時身受重傷,直接將他的道體拍的粉碎。
若非如此,又何必在地球受這種洋罪?
沒有靈氣,加之身受重傷,導致他和凡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在聖陽宗一言九鼎、見慣生殺的人,怎麼可能會受凡人的窩囊氣?
一切緣故都是因為能力不足。
張向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桌子上沾滿血液的香煙盒拿起。
看著這盒香煙,張向北戲謔的道:「玩物喪志!」
就在此刻,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從外面傳了過來。
他猛然站起,看向架子溝鎮方向。
「聖陽耀天功的氣息,莫非是趙秦?!」
......
架子溝鎮招待所,趙秦鎖上房門,將房間的窗帘拉開,盤坐在地上,以保證陽光能照耀在他的身上。
運轉聖陽耀天功練氣篇前置功法,在陽光之下,貪婪的吸收著空氣中為數不多的靈氣。
這是一個靈氣復甦之初的時代,空氣中的靈氣並不濃郁,但根據各方面的資料來看,在不遠的將來,靈氣將會越來越濃郁。
趙秦體內的丹田凝珠開始旋轉,靈氣被體表吸收,進而通過經脈,凝聚在丹田凝珠之中,轉換成自己的靈氣。
不是所有的靈氣都會凝聚在丹田凝珠之中,有一部分靈氣,會在體內轉一圈,然後重歸天地。
靈氣的轉化,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這是世間的定律。
不大的功夫,趙秦的身上多了不少肉眼可見的藍色的閃電。
那是趙秦吸收而來的靈氣,以及從體內逃逸的靈氣。
根據靈氣走向來看,吸收的靈氣體量要遠大於逃逸的靈氣。
聖陽耀天功練氣篇前置功法有輔助功法,可以幫助提升吸收靈氣的速度和轉換效率。
可趙秦沒有這方面的功法,只能依靠自己摸索。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笨拙。
太陽漸漸西移,房間昏暗下來。
雖說沒有陽光輔助也能修鍊,但速度會很慢,效率會很低。
趙秦深吸一口氣,理順體內的靈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窗外是昏黃的天空,有幾隻烏鴉從天空飛過。
趙秦走出房間,扶在外面的欄杆上隨處眺望。
房間位於四樓,屬於那種老式筒子樓,走廊在外面。
架子溝鎮經濟不發達,幾乎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站在四樓就擁有很不錯的視野。
陳江推開了隔壁的房門,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睡的如何?」陳江來到趙秦身邊,問道。
「還行吧,挺舒服的。」趙秦說道。
陳江點了點頭,道:「那還不錯。對了,我已經把評級報告以及資料上繳了,兩三天之內就會有回復。
這次恐怕會是S級事件,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那個何勁光少不了拿這件事說事,我是緝捕局的老人,也有幾分薄面,我就怕你!」
「怕我?怕我怎麼了?」趙秦看向陳江。
「你是一個新人,何勁光此人瑕眥必報,陰險狡詐,我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就怕對你不利。你的能力很強大,若是能一直留在緝捕局,對我們的工作將會有很大的幫助。」陳江看向趙秦,目光之中有不少懇切。
「到時候再說吧,盡人事聽天命!」趙秦說道。
趙秦對緝捕局沒有太大的感情,一開始也只是想看看緝捕局有沒有自己需要的功法。
陳江是個好人,為人正直,只可惜,好人從來沒好下場。
趙秦再次將目光看向了遠處。
視野的盡頭,一輛充滿中世紀風格的馬車映入眼帘,朝著鎮子徐徐而來。
馬車上拉了很多貨物,可惜被帆布遮住,看不到裡面是什麼。
貨物的頂端掛著一道橫幅,上面寫著「樂歡天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