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

電光石火間，一條雪白的絨尾突然出現捲住了那險些跌入蛇口的人，將其卷著腰甩了出去，而後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蛇頭上方，狠狠地一腳踹向蛇頭，但「嘭」的一聲狠踹后，蛇頭卻紋絲不動，反而是站在蛇頭上的纖細人影抱住了自己的腳。

「好痛！」

見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氣卻連蛇皮都踹不破，曲渺渺立刻便飛身下去，隨著她飛身離開的動作，她尾椎處冒出了一道長長的金光，很快，那金光便化作無數條毛茸茸的雪白絨尾。

「走！」

她一聲輕喝，尾巴便甩了出去，正好每條尾巴捲住幾個躲閃不及的人狂奔離去，跳到了遠處的三層酒樓的屋頂。

薄奚衡剛站穩便快步走到了曲渺渺身邊，他伸出大手，手中正躺著一隻身體僵直的小倉鼠。

「球球怎麼了？」薄奚衡擔憂地問。

曲渺渺無奈道：「它沒事，只是在裝死，這是鼠妖遇見天敵的自然反應，等會兒它緩過來就會醒了。」

薄奚衡鬆了口氣：「這就好。」

剛才球球突然被塞進他手裡時他發現球球身子都僵了，還以為球球被嚇死了。

富家公子也來到了他們身邊：「奇怪，事情鬧得這麼大，鬼市主為何沒有反應？」

曲渺渺蹙眉：「我也覺得奇怪。」

「啊！」小倉鼠僵直的身體突然回軟，它一個鯉魚打挺從薄奚衡手心站起，憤怒到全身毛髮都炸開了，「那個蝶妖！」

曲渺渺立刻看過去：「怎麼了？」

小倉鼠氣到雙爪捏成拳頭：「那個蝶妖就是先前抓住我想把我買走的缺德鬼，她一定是記仇才故意朝我們衝過來的，她還推你，小貓，她就是想害死你！」

小倉鼠雖然是小妖怪，但它對氣息卻非常敏感，即使先前那位客人遮掩得嚴實，卻還是被它記住了氣息。

曲渺渺一聽也生氣了：「太可惡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蝴蝶，所以它們貓喜歡撲蝴蝶不是沒有道理的！

「來了！」小倉鼠突然驚叫。

曲渺渺抬頭一看，見一隻粉色的漂亮小蝴蝶正朝自己這邊飛來，她頓時就朝旁邊快步跑去：「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她回頭瞪了一眼那隻跟著自己不放的粉蝴蝶，蛇妖點子太硬了，她不解除封印根本打不過，現在只能先拖延時間等著封印解除了。

不像粉蝴蝶只往人多的地方去，引著蛇妖攻擊其他路人，毀壞別人的財物，曲渺渺一心往空曠的地方而去。

她已經發現了，蛇妖其實並沒有攻擊其他人的意思，就想抓住那隻粉蝴蝶，那些人受傷也是因為那隻粉蝴蝶將人推到蛇妖面前阻礙蛇妖來追自己。

發現這點曲渺渺就更生氣了，這蝴蝶真是好壞，沒佔到她的便宜居然就要害她，為了逃命其他人的性命也不被她放在心上！

這般肆意妄為，難道她是有什麼厲害的背景嗎？

「你有病啊，還跟！」

「誰讓你不把那隻該死的臭老鼠給我，活該！」

就算是自己有錯在先，粉蝴蝶也趾高氣揚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曲渺渺忍不住磨了磨牙，又加快了速度，貓的速度很快，本來蝶妖想追上她沒那麼容易，但曲渺渺現下不能用仙法，蝶妖卻能用妖法，所以曲渺渺怎麼都沒有辦法將會御風的蝶妖甩開，那隻蛇妖就更甩不開了。

但跑了一會兒，曲渺渺突然停了下來。

她擼起袖子一看，手臂上的金印已經消失，她可以用仙法了。

蝶妖是壞，但腦子不笨，一看前方的少女突然停下來就知道要不好，但她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看著前方的女子身形突然開始縮小，沒一會兒，衣服里

便爬出了一隻雪白的小貓。

這隻小貓身子不大，毛茸茸的，一對粉色的絨耳尖尖上長著一撮金色的長毛，它的額心還有火焰狀的仙紋，一雙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大大藍色貓瞳下方也有著三條金色的水波仙紋，並且它的身上似乎還氤氳著透明的霞光。

蝶妖愣住了。

她曾聽兄長說起過，只有九重天上的仙人身上才有這樣的彩光，可以說這彩光便是仙人的證明，一些有仙階的，身上還會有仙紋。

蝶妖反應過來時連忙就要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小貓突然跳躍起來，它毛茸茸的白色爪子下便自動生出了祥雲，讓小貓踩在祥雲上朝前追去，瞬息之間，小貓就一爪子將粉色的蝴蝶從空中抓了下來狠狠摁在地上。

「身為蝶族竟敢招惹貓族，活膩了吧你！」

小貓只輕鬆一抓，蝴蝶的兩隻翅膀就被抓爛了，身子也變得破破爛爛的，只需小貓的貓爪重重一摁，蝴蝶便會死去。

此時蝶妖終於知道怕了。

她若是曉得自己坑害的居然是只貓，還是從九重天上下來有仙階的貓仙，她哪裡敢這麼膽大妄為？！

卻在此時，先前一直追逐在她們身後的巨大蛇妖趕到了。

見到蝶妖，蛇妖立刻便雙眼赤紅不管不顧張大嘴撲過來，曲渺渺只好鬆開了爪子退開，但蛇妖太大了，她這麼小的身量怕是要跟蝶妖一起被蛇妖吞進去，曲渺渺只好將自己的身軀變得跟蛇妖一般大，一爪子揮過去，將那巨大的蛇頭「嘭」地一聲打歪。

即使身量變大，蛇妖的速度也很快，它還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蛇頭立刻又攻過來，因為曲渺渺的攻擊，蛇妖似乎將曲渺渺當成蝶妖的同夥，竟攻向了正欲退開的曲渺渺。

曲渺渺沒辦法，只好再給了蛇妖一爪子。

蛇妖速度是快，卻快不過貓爪，曲渺渺幾爪子過去蛇頭便變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但蛇妖卻還是不放棄。

眼見再打下去就要打爛對方的腦袋了，曲渺渺只好翻身飛起轉身抓向蛇妖七寸，死死摁住。

蛇妖立刻掙紮起來，尾巴瘋狂甩動砸壞了無數房屋，好在此地的人皆已離去，並未傷到任何人。

被死死摁住七寸，蛇妖也沒了法子，最終只能趴伏在地不再動彈。

見蛇妖終於安靜下來，曲渺渺便想問話，蝶妖卻化出人形著急開口。

「此妖害人無數，你既是仙人便不可放過它！」粉衣少女渾身是血，早不似先前的美麗，她抬頭艱難地看向蛇妖，「若現下放過這蛇妖她定然會再造無數殺孽，到時上天怪罪下來你也承當不起！」

蛇妖聽了這話立刻又激動起來，她深知自己得罪了仙人難逃一死，仰頭凄哀地狂吼：「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蛇妖那令人懼怕的紅色眼眶裡突然淚珠滾滾，一顆又一顆地砸在地上。

「快殺了她啊！」粉蝶少女再次開口。

「呵。」曲渺渺突然收起爪子，貓鬍子一晃一晃的，「你在教本仙做事？」

曲渺渺慢慢縮小身體，很快便縮成了原本的大小，她幾步就跳躍到了蛇妖的腦袋旁邊：「你因何追殺這隻蝶妖？」

「仙家願聽妾身訴冤？」蛇頭微轉，紅眸震驚。

「為何不願？」曲渺渺伸出貓爪，粉嫩的小肉墊按在蛇頭上自己先前抓破的傷口上，治癒蛇頭上的傷痕，「我以功德成仙，你有沒有害過人我看得出來。」

頓時蛇眼裡的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妾身與夫君在深山修鍊千年，不問世事，也未害過人，只想苦修化龍成仙，這蝶妖卻趁我們不備偷走了我夫君的妖丹化形，害得我夫君修為盡毀，身死道消！」

「妾身為報仇一路追蹤此妖，她卻盡往

凡間去，讓妾身誤傷凡人，與凡間道士結仇，還被捉妖人打傷無法再化為人形。」

「妾身生得醜陋，又是蛇族，竟無人相信妾身的話，妾身便不再解釋。」

說到這裡，蛇妖看向那奄奄一息的蝶妖。

「此妖生得美麗又巧舌如簧，若非遇見仙家，縱使我修為精深怕是也無法為夫報仇。」

曲渺渺一聽，這事確實是蝶妖做得出來的。

但蝶妖卻不甘心坐以待斃。

「仙家莫要聽信這蛇妖一面之詞！」蝶妖振振有詞，「我是偷走了她夫君的妖丹化形不錯，但她夫君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乃是劇毒的蟒蛇精，我奪了它的妖丹非但不是害人，反而還是救人！」

「妾身冤枉！」蛇妖淚流不止，又氣又急，「我夫君雖是毒蛇，但他一直隨妾身老實生活在深山中從未出去害過人，此妖只因我夫君生得醜陋還是毒蛇便一口咬定我們為惡妖，認定自己是懲惡揚善，實在是無恥。」

「妾身亦生得醜陋，但妾身卻並非毒蛇也從未害過人，她還不是一樣認定妾身為惡妖！」

蛇妖急得甩起了尾巴，抬起了身體。

它身軀龐大，直起身體來時分外嚇人，眼睛還血紅，看起來確實像是一隻惡妖，但它一路過來確實並未害過鬼市中人，只有誤傷。

「身為妖類卻跟人一樣以外觀分善惡，還偷了別人的妖丹化形，你該不會真認為自己用別人的妖丹化形是做了大好事吧？」

曲渺渺一步步走向蝶妖，猛然揚起貓爪：「把這位娘子的夫君的妖丹還給人家，以命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