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牛刀小試

日子就這樣在枯燥的修鍊中一天天過去，十月底，臨近寒霜節的時候威爾按照慣例放了約書亞的假，讓他回家團聚，臨行前還囑咐約書亞玩鬧之餘不要荒廢了修行，歸心似箭的約書亞自是點頭如搗蒜，滿口答應。

每年的10月28日便是寒霜節，寒霜節是個大節日，此時天氣漸漸轉涼，農民們已經忙完了秋收，灑下來年的種子便無事可干，便會趁著農閑舉行盛大的祭典，一方面是為了感謝生命與豐收的女神弗麗雅的保佑和饋贈，慶祝今年的豐收並祈禱明年風調雨順，另一方面也是迎接冬天的到來，在凜冽的寒風來臨前肆意狂歡一把。

約書亞坐著馬車搖搖晃晃回城，約書亞早已看膩了沿途千篇一律的風景，想到自己現在也有真氣了，便在車裡打坐入定運行真氣打發時間，旅途變得不再無趣，以前每次被搖搖晃晃的馬車磕得生疼的屁股，在真氣的疏導下也沒那麼疼了。

梅麗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時焦急地在大門口等待著，遠遠看到自家的馬車越來越近，立刻高興的揮起了手，當約書亞再次睜開眼睛時，馬車剛好行駛到家門口，約書亞一下車，梅麗夫人就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許久未見的兒子，「哦，我可憐的約書亞，這才幾個月不見，你怎麼又瘦了，一定是練武太辛苦了，晚上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燉牛肉和乳酪餅」

約書亞抽了抽嘴角，確實，每年夏天約翰兩口子都會去農莊避暑，對於威爾的教學他們有點看不懂，畢竟約書亞的主要修鍊在夜裡進行，白天的基礎訓練約翰他們看不出名堂，甚至覺得過於輕鬆了，他們很懷疑威爾有沒有在用心教導約書亞，但是約書亞本人對威爾非常信賴，兩口子便不再說什麼，有時候甚至會走起吃過早飯後端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約書亞晨練。不過相比於夏天，正在長身體的約書亞明明還重了幾斤，但是面對梅麗夫人的濃濃母愛和美食，約書亞的嘴角留下了不爭氣的淚水。

之後的幾天，約書亞在家裡吃好喝好，趕上寒霜節的祭典也玩了個好。每天下午則會去城堡里由城堡里的老師教授兩個小時的文化課，除了基本的文學，數學等課程外，還包含貴族禮儀，歷史，音樂鑒賞等一些貴族的必修課。這天下午上完課，約書亞沒等來城裡跟大哥商量事情的約翰一起回家，自顧自地往城堡外走去時聽到了遠處練武場傳來的陣陣喝彩聲，約書亞頓時心癢難耐，轉身一溜煙往練武場跑去，之間練武場中央用木籬笆圍成的賽場內，兩個赤裸上身的衛兵正在拳擊，目前這場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左邊的強尼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拳頭如雨點般砸向對手，對方只能護住頭部，被動承受對手的攻擊，毫無還手餘地，終於，強尼左手一記直拳狠擊對手腹部，對手猛遭重擊，對頭部的防護出現漏洞，強尼緊跟著來了一記右勾拳正中對方臉頰，一拳將他打翻在地起不來身，充當裁判的城堡劍士長霍里宣布了強尼勝出。

約書亞看完拳擊仍有點意猶未盡，剛才觀看時，他把自己帶入到防守方，思考著對方的進攻自己該如何應對，他覺得不用被動防守，自己完全可以靠靈活的身法躲避對方的攻擊，而且對方的進攻雖然看上去猛烈，但是約書亞覺得打在身上應該沒有師傅扔出的石塊打得疼，想到這裡，約書亞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實戰一下檢驗自己的想法。「強尼強尼，跟我比一場吧。」約書亞的嘴巴比腦子動的還快。

此言一出現場寂靜了片刻，然後在場的人紛紛大笑出聲，尤其以被約戰的強尼笑得最大聲：「呦，這不是約翰老爺家的二少爺嗎？聽說你在跟農莊里一個看門老頭學什麼健體操？怎麼，現在學成歸來要幫我按摩健體？」

約書亞一開始有點懊惱自己嘴巴怎麼那麼快，但是現在聽到對方這麼嘲笑自己的師傅，他有點生氣了，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師傅有多厲害，師傅捏死他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想到這裡約書亞也平靜下來了，對啊，師傅這種高人怎麼會在乎螞蟻怎麼看自己，他們無知不過是因為確實不知道，我不該跟他們一般見識，不過我不介意幫他們長長見識，思及此，約書亞默默調整自己的呼吸，然後真氣運行至腳底，按照師傅教授的要點，腳底發力，輕輕躍過木籬笆，越過木籬笆時，腳尖輕點籬笆，接觸的一霎催動內力，藉助木籬笆為踏板躍至拳台中央，面向強尼，「請賜教！」

全場再次安靜了，約書亞這一跳一躍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12歲的孩子原地起跳跳過一米高的籬笆，在籬笆上輕點一下又跳了5米遠到拳台中央，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即使是成年人原地立定跳遠能跳3米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一個12歲的孩子，而且只是在籬笆上輕點一下是怎麼發力跳這麼遠的，這不科學。別看約書亞此刻一臉平靜，盡顯少年高手的風範，其實他自己也很吃驚，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嘗試輕功，沒想到這麼簡單，不多話雖如此，就這麼輕輕一躍，已經幾乎將他的那點真氣耗盡了。

強尼一臉警惕的看著約書亞，他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不簡單，不過他依然有信心打敗約書亞，別看約書亞這一條花里胡哨的，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越花哨輸的越慘，強尼毫不懷疑自己一拳就能把約書亞打飛出去，他的擔憂也就在這，打贏一個12歲的自己，打贏了也不光彩，更何況對方還是男爵的侄子，要是約書亞被自己打出個好歹，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被驅逐出境都算是法外開恩了，故意裝輸也不失為一個方法，不過自己向來有股傲氣，這些貴族子弟不過出身好罷了，要是勢均力敵的裝輸就算了，要是輸給一個12歲的孩子，也不用男爵發話，他自己就能把自己驅逐出境，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降解，太丟人了，強尼只得打個哈哈：「約書亞少爺別生氣，我粗人不會說話，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待會還要去城堡站崗，您也早點回去吃晚飯吧，完了梅麗夫人該著急了。」說著撇了撇站在旁邊的霍里劍士長，希望劍士長幫忙打個圓場，卻見劍士長抬著頭看著遠方，似乎不想管閑事，強尼心裡暗罵一句：艹，平日里白孝敬你了，別讓我逮著機會，喝酒灌死你個龜孫。

「沒事，我們點到為止，耽誤不了時間，你要是擔心打傷了我事後有人報復你，我可以立下字據，我們康斯坦斯家一向信守承諾。而且你要是贏了我，我就把我攢的零花錢當作獎金給你。足足兩枚金幣呦。」兩枚金幣已經不是小數目，強尼一年工資也就差不多價值兩枚金幣，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是以貨物的形式，主要是糧食，打贏他能得到兩枚金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而且他列印立字據，誠如約書亞所說，康斯坦斯家族統治當地數百年，向來說話算話，也從沒仗勢欺人過，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此時霍里似乎也回過神來了，當場作為公證人立下字據，在他的監督下兩人按上手印，隨著他的哨聲響起，比試正式開始。

約書亞雙腿分開，右腳在前，左腳在後，雙腿微微彎曲，左手握拳收在腰際，右手手臂夾緊，手肘前伸右掌張開，掌心向外，強尼看著約書亞莫名其妙的姿勢，撇了撇嘴，用五成力一記右手直拳砸向約書亞面門，企圖速戰速決，把獎金收入囊中，也不會把眼前的貴族少爺傷得太重，但是約書亞只是輕輕歪了一下頭便躲過了第一擊，強尼覺得只是湊巧，立刻又跟上一記左勾拳，不過已經提到了六成力，速度也比第一拳快了許多，上次他只是剛好躲過，這次對方肯定躲不掉，但是約書亞只是微微後仰便又恰好躲過了這記左勾拳，這下強尼知道自己小看對方了，強尼雖然劍術在城堡里只算中等水平，但是他的拳擊技術僅次於劍士長霍里，業餘時間經常靠跟人打拳來賺外快，所以基本上兩拳他就能試出對方的深淺。強尼不再小看約書亞，使出10成力，雙拳如疾風驟雨般砸向約書亞，直拳，勾拳，擺拳從各種方向襲向約書亞頭部，面對這種攻擊，約書亞也只是通過後仰，低頭等簡單的動作就能恰好避過，練雙腳都沒有離開過地面，強尼越打越急：「躲來躲去的算什麼男子漢，有本事跟我硬剛。」

「好！」當強尼的下一記左直拳沖約書亞面門襲來時，約書亞右手依照猛蛇出穴，右手握拳砸向強尼左拳，一大一小兩個拳頭迎頭撞上，大拳頭有小拳頭的三倍大，圍觀的觀眾毫不懷疑約書亞對拳會輸，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重重地撞在一起，「啊！」強尼痛呼出聲，他感覺自己彷彿是在用自己的肉拳硬接了砸向了自己的鐵鎚，他感覺自己的指骨可能已經被砸的骨裂了，不僅如此，對方的力量並沒有就此卸去，而是繼續施加在自己的手腕，手肘，手臂，使得自己的手臂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向後彎曲，右手臂骨折了。

強尼痛苦的倒在地上，下意識地用左手捂住自己骨折地右手臂，約書亞停止了攻擊，點到即止，霍里立刻上前檢查強尼地傷勢，發現他骨折后，立刻用正骨手法幫他複位，然後讓人拿來兩塊木板幫他固定住，避免短期內二次受傷，好在指骨骨裂只是他的錯覺，約書亞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終於切身地感受到，師傅地方法是對的，自己很強，以後還會越來越強。

遠處的男爵伯恩.康斯坦斯和親弟弟約翰看著遠處的約書亞，「約翰啊，也許以後康斯坦斯家要靠著約書亞的庇護才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里得到保全啊，你一定要好好培養他。」剛才霍里之所以沒有出言制止，便是因為遠遠的看到了男爵大人指示他不要干預。

「哥哥多慮了，奇伊在伯爵大人那裡擔任指揮官表現很好，將來回來繼承家業一定能帶領提爾特倫繼續繁榮，我們提爾特倫地處邊陲不是交通要道，又沒有什麼特產，地少人微，別人來這裡打我們一趟的收益還不夠馬匹的草料錢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自從先王為了對抗帝國，實行軍事采邑制堅強各地領主軍備一來，王國雖然軍力大大加強，威懾地帝國不敢輕啟戰端，但是王國各地的領主自主權大大加強，上級領主強行收回手下附庸封地的事時有發生，領主之間也時常爆發衝突吞併領土，我們的伯爵大人宅心仁厚，但是萬一他的繼任者野心勃勃呢，或者來個更大的魚把伯爵吞了，那就真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真是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們康斯坦斯家在這裡歷經數百年風雨飄搖，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管誰敢來惹我們，都要崩掉他幾顆牙，讓他疼上一疼。」

兄弟兩憂心忡忡地談著家族和領地的未來，但是想起約書亞方才的表現，覺得未來或許也不是那麼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