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色山
大地人由於是魚人進化而成,身體構造與白若飛等神州人頗有不同,所以雖然也是依靠語言交流,但是他們的大地語繁瑣且橫跨了寬廣的聲波圈。
有許多的音調如果是一個鼎外神州世界的人當面是聽不到的,即使有的能聽到也會感到刺耳疼痛,而無法分辨聲調音質,這就是因為大地人所能發出的有些聲音是鼎外的神州人的耳朵而不適應的範圍。
不過白若飛畢竟不是尋常的神州人,他是九疑鼎的主人,即使沒有絲毫的法力在身,但是身處鼎內宇宙,仍舊近乎全能,對於大地人的語言自然是可以信手拈來。
男孩正在思索著,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個身穿奇怪衣物的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的老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男孩雖然年紀很小,但是也已經是神廟三神官家的奴隸了。
男孩自幼見過神廟的幾位神官,也見過從太陽城來的紅衣神官,可是他們即使是太陽神最忠實的牧羊人,已經算得上男孩見過的皮膚最為白皙細嫩和高大魁梧的人,但也遠不如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頭髮銀白,一隻眼睛緊閉,另一隻眼微微放出星光的慈祥老人。
此時大地人的平均壽命只有十幾歲,雖然是被夭折率拖累的,但是最長壽的人也活不過五十歲,因此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就是大地人眼中最長壽的長者了,白若飛鶴髮童顏的樣子讓男孩一時間看呆了。
他馬上想到了神廟神官們說的代表太陽神在人間降下神諭的「日光天使」,看著老人身上白色的奇怪衣服和白色的鬍鬚頭髮,還有眼中好像星辰大海的微光,男孩急忙跪下匍匐在地,悶聲說道:「尊敬的老爺爺,您是日光使者嗎?」
白若飛右手一揮,自有一股柔和之力將男孩托起,那男孩正在迷迷糊糊之間,就聽到一個渾厚溫暖的聲音又像是在他耳邊響起,又像是在他心底傳出——
「起來吧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溫暖,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樣,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臉孺慕的看著白若飛,說道:「我沒有名字,那是神廟老爺才有的東西,我家裡人都叫我牛毛,三老爺家的夫人叫我牛糞……」
白若飛微笑點頭,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麼?」
牛毛皺了皺眉,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在想為什麼樹葉會從樹上掉下來……神官的老爺真的能跟神明對話嗎……大地文到底是誰創造的……」
白若飛哈哈一笑,拉著牛毛的小手,看著他眼神中的唯唯諾諾和對世界的好奇,淡淡說道:「你的所有問題我都能解答,你願意跟我走嗎?」
男孩聞言既要脫口答應,可是想起自己奴隸的身份,對主人的恐懼和忠誠讓他又不敢答應。
白若飛微微有些失望,轉身道:「機會從來都是稍縱即逝,不給你重來的機會,再見了,小傢伙。」
看著日光天使越走越遠,牛毛雖然還年幼,並不有多少人生感受,但是他心中卻猛然湧起一股暖流,就像是莫大的勇氣,他震顫著身體猛然躍起,憋紅了臉蛋快步追上了白若飛,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走遠了。
轉眼太陽落山,天空上群星閃爍,由於沒有月亮的存在,皇一星的夜晚顯得越發的漆黑,各種野獸也開始呼嘯著行動。
牛毛聽到了忽遠忽近的野獸咆哮,嚇得面無人色,忍不住又加快的腳步,想要離老天使更近一些。
在大地人的傳說中,晚上會有很多可怕的怪獸吃人,所以幾乎沒有一個大地人會在晚上跑出來,同時如果真的跑出來卻是大概率會喪命在野獸口中。
牛毛還只是個七歲的小男孩,雖然智商是大地人里最高的,但是他終究只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
隨著野獸的呼嘯聲越來越頻繁且接近,身處在漆黑一片的野外,寒冷、饑渴、勞累和對未知的恐懼讓他變得也越來越緊張,不知不覺的不斷加快腳步跑了起來。
白若飛仍舊是不慌不忙的慢慢踱步,可是牛毛卻怎麼也追不上他,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團烏雲隨風而動遮蔽了漫天的星辰,大地上的唯一一點光線也不見了。
野狼、猛虎等野獸的呼吸聲也似乎到了腦後,牛毛眼中再也看不到白若飛,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牛毛即使累的氣喘吁吁,還是咬著牙繼續向前跑,突然腳下一絆重重摔倒,耳邊傳來一陣猛獸的呼嘯,鼻端也嗅到了腥風,疲憊不堪的他再也無力掙扎,來不及多想就被生生嚇暈了過去。
一隻類似獅子和老虎的猛獸朝著牛毛撲過去,白若飛冷哼一聲,那猛獸就突然口鼻出血摔倒在地沒了氣息。
白若飛轉身,獨眼中放出亮光,清清楚楚的看著陷入昏迷的牛毛,-見他瘦骨嶙峋,滿身傷疤和泥濘,便輕輕一嘆,上前將他夾在腋下,而後衣衫一動就消失不見了。
在七千五百多萬年之前,白若飛就在一處大海島上營造了一個被陰陽池環繞的五色土基地,樹人和魚人的元祖便是從那裡歷經數萬年光陰培育而來。
經過了七千五百多萬年的時光摧殘,又經歷了大陸板塊分裂的千年大地震的影響,大陸板塊分成了三塊。
最大的大地板塊也和五色土基地所在的大島相撞練成了一個大陸,五色土所在的位置也變成了一座富含著五種礦物質的大山,富含礦物質的山頭峭壁在日光照耀下每天變化著十餘種色澤,將附近映照得宛如仙境。
由於這裡是古老大陸的邊緣,又是新大陸的腹地,因此魚人並不曾涉足期此間。
這裡由於最為蠻荒,更有大片的森林,遍布著野獸,所以地震時代結束后大地人也並沒有將勢力範圍延伸過來,除了蟒蛇樣子的樹人以外再沒有智慧生命的存在,因此隨處可見的還是原始的風貌。
漆黑的夜晚中,五色山上風聲呼嘯。
白若飛臂下夾著牛毛站在五色山之前,看著自己當年隨手製造的五色土如今竟然成了一座奇特的大山,心頭也感慨萬千。
飛到山上,白若飛見當年自己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在時光長河中,咂咂嘴也頗覺無言。
於是隨便在山上挑了個山洞,揮手變出了幾個石凳石床,接著就將牛毛隨手放到石床上,又不知從哪變來了一張獸皮蓋好,而後白若飛才安心的從九疑鼎的宇宙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