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事發地點五公裡外的步行街上的人們已經關注到了江邊的騷動。他們紛紛對著半空中的金龍拍照、錄像，有好事的網紅甚至拿著自拍桿想要前往那裡直播一探究竟。

趙至善、張武、馬天成、王黛麗四名高中生逃到這個地界才敢歇口氣，他們面面相覷。

馬天成率先打破沉默：「扇子，你說這算靈異事件？還是什麼玩意？」

「你問我，我問誰去，」至善沒一點好氣，「報警。電話有信號了么？」

「不用報了，直接跟我們去局裡走一趟吧。」旁邊的人流中冷不丁冒出幾個中年漢子，四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向一輛路邊的麵包車。

王黛麗一邊掙扎一邊喊：「你們要是警察就出示證件，不要亂來！」

就在大漢的咸豬手即將碰到至善的肩膀時，一把木劍從後者身旁竄出，向那隻爪子狠狠斬去！

電光火石間，那大漢一看也是個練家子，收手時還是叫木劍在手背上禿嚕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皮。

幾名大漢中的領頭人看到這幅情景，連忙放話：「好了，試探結束。」

他掏出警官證示意道：「我們是市公安局的。剛才之所以冒犯是怕你們有威脅。」

張武一言不發，上前一步與他「深情」對視。這個理由說服不了他們。僅憑那把木劍，扇子就不是凡人。威脅？水鬼是威脅，木劍就不是威脅？

至善面無表情望向一邊，心裡卻一驚。「這柄木劍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如此神奇？」可惜，沒有趁道士在的時候問問它的來歷。

馬天成不滿：「長江里出事你們不管，專門拿捏我們這些逃出來的學生是吧。」

「我倒是想知道，長江里出了什麼事，還有你們怎麼活著出來的。」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從麵包車裡出來，帶著一幫狗腿子……哦不，是幕僚們。

王黛麗驚呼：「李叔叔，您怎麼來了？」

中年人一怔：「小黛麗，你咋卷進這事里了？聽叔一句勸，這趟水很深，輕易別進來。」

「我們這幾個同學，剛出校門就撞了邪乎，能怎麼辦？這是咱們市公安局長李福叔叔。」王黛麗向三人介紹道。

張武跟至善咬耳朵：「這下穩了，都是熟人。」

四人上了麵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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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海市公安局。至善和警察，大眼瞪小眼。

「你以為我們人民鬼話會相信你的警——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

至善手握木劍，翻了個白眼。

李福走進審訊室：「行了小劉，別對人家一學生玩心理戰術了。」

「小趙啊，我們需要你儘可能詳細地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你的三個同學已經通過了測謊檢測，可以肯定這是一起超自然事件。」

「現在你不用有任何顧忌，暢所欲言，」李福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特別是關於你的那柄劍。」

「在說話之前，我需要你們提供一些信息。告訴我，為什麼要封鎖二十中？」至善大膽針鋒相對。

李福沉默片刻，道：「起初我們以為這只是一起小規模的替死奪舍事件，所以僅僅初步封鎖了那裡。」

「但今天如此大的騷亂事件是我們上上下下都沒能預料到的。」

至善眉毛一揚：「你們？」

李福鄭重地起身，伸出一隻手掌：「重新認識一下，我是749局常駐滬海市代表，李福，負責本地的超自然事件調查工作。

」

至善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燒：「不應該叫做『龍組』嗎？」握住李福的手。看來這是專門處理這類事務的國家機器。李福的嘴角一陣抽搐。

除了有關道士的部分，他把今天遇到的事件事無巨細的如實相告。

李福邊聽邊記筆錄。「你說，有一條龍在指揮那群水鬼？」

至善說：「沒錯。關於這柄劍的來歷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救我的正是它。」

李福仔細地打量這把劍，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法器，似乎還沒定下契約就認了主。在放大鏡下，鋸齒形的紋路在不停地迭代延展，彷彿是電腦屏幕幀率極低的刷新過程。真是奇了怪了，他想。

趁著李福研究木劍的功夫，至善向門外的小劉借了根充電線，開始刷手機。

這兩年由於疾病，再加上前段時間忙於高考，他一直沒怎麼上過網。打開手機后，本市的新聞一條接一條地彈出窗口。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起了什麼不一樣的變化，恰如楊兵來說的那樣？他蹙眉想。

李福收起放大鏡，打斷他的思緒道：「我猜你一定想問，這種超自然事件我們最後會怎樣處理。」

「要是擱以前，我們組織里的人根本不會下放到地方上，都是聽上頭安排隨用隨徵調。」

「但這幾年，超自然事件越來越多，呈爆發性增長趨勢，局勢壓不住了！上頭也在觀望大家對它們的接受力。」

至善道：「您給我說這麼多內幕消息，應該不是跟我沒事閑聊吧？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李福道：「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我希望你能加入749局。」

趙至善騰地站起身來，死死盯著李福：「我又不是什麼能人異士。」

李福遞給他一杯鐵觀音：「年輕人，別激動。」

「已經有不少人都像你一樣，本身平平無奇，卻意外得到了——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手什麼。」

「金手指。」

「對，就是這詞。說的就是你那柄劍類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