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的過繼
過繼,中國這個傳統的宗法繼承製度,決定著我們要有一個血親的關係紐帶。過繼外甥也是一種適應的繼承製度。過繼,作為一件嚴肅認真的事情,其堪比承繼宗廟。
劉鴻還是很隆重的決定,自己知會一大幫子家族人員,還請了祖老一塊參與,並且要開祠堂,舉行隆重的儀式。
劉鴻特意請了風水大師白秋「白神仙」,恭敬的請「白神仙」,占卜一番。
農曆的十一月十九是黃道吉日。一大早,劉家就忙起來。一大幫的家小族親都陸陸續續的前來,三伢子也被安排到門口迎接。
辰時初刻,一大幫的劉氏宗親坐進來,劉鴻特意穿一件大紅的喜服,坐在上首。一群人做好,在族長的見證下,梁孝禮被請來。劉敏惠則站在外邊,族長一番言語過後,恭恭敬敬的行禮告祭祖先,一幫子親友的見證下,把過繼的過枝單開來,表明內容,寫上記錄,經過劉鴻確認,劉敏惠的認可,梁孝禮就變成劉姓。即日起,梁孝禮就改名叫劉叔開。即日起,梁孝禮是劉氏叔字輩分的人,謄寫在家譜上。
下午,劉鴻還是請祖老們一塊相聚,一塊慶賀自己過繼的兒子劉叔開。
劉叔開被領進柳芬的房間,開始一個新的生活。劉敏惠開始試著叫劉叔開,現在不是兒子而是自己的侄子。
劉三,自己的弟弟很不高興,自己的哥哥過繼孩子,也沒通知自己,自己也該娶親了,一件件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塊。
劉敏惠看著,心裡有些許不舍,但是寄居在娘家,不能白吃飯,三個孩子,自己有什麼能力養他們。一切都是命,自己只有這樣,才能養活他們。想著大兒子被古風寨留下,也是一個出路,亂世的人命不如草。
看著母親回來,梁孝禮一天沒見,梁孝信還是問了出來「娘,弟弟真的過繼給了舅舅。」「弟弟還會回來嗎?」
梁英過來寬慰母親,給母親揉揉肩。孩子的乖巧與懂事恰恰讓劉敏惠自己有了動力。自己在娘家起早貪黑的忙,覺得自己用雙手養活兒女挺好。
梁英也不小了,大姑娘家的,很快要嫁進別家。劉敏惠還是摸著梁英的頭,很是不舍,也是有意無意的說「娃,你嫁個什麼樣的漢子過日子。」梁英有些害羞,「娘,我不離開你,我和娘一塊過日子。」劉敏惠囑咐梁孝信與梁英,「見到梁孝禮,記住不能叫梁孝禮,要叫劉叔開,他是你舅舅的兒子,你們的表弟,你們明白了嗎」。
梁英與梁孝信還是懵懵的,但是也是點點頭,回答道,「娘,放心,我們記住了,那是我的表弟劉叔開。」
劉敏惠這一天的累,兒子過繼,給孩子一個前程,日子要過下去,還要想著把老大給接出來,受人恩惠,想著報答就行了。默念中,孩子圍了上來,看著眾多的兒女,僅僅就這兩個在身邊,還是不住地長吁短嘆,久久不能釋懷。「梁孝信,梁英,我想送你們去學堂,跟著先生讀書認字。」確實,讀書是一條道,看看自己的處境,心裡又有些許失落「娃,我去求你舅舅,上學的事我去求他,他應該能允許,放學后一塊回來給舅舅幹活,我去求應該可以實現。」瞬間又恢復了激情,又一次講到讀書,提筆寫字,參加科舉光宗耀祖。
劉叔開被楊芬給接到房來,楊芬親自給孩子準備吃食,又愛惜的看著,滴溜溜的眼睛注視著,用手緊緊的抱著孩子的腰,貼在自己的身邊,不一會聽到「疼,疼。」這時才慌神,
也就把孩子放下,看著吃完。不時又倒了水,撫摸娃的頭,惹得劉鴻在一邊都樂了。
劉鴻走過來,劉叔開這也知道了,喊了一聲「爹。」,走開了,站在一旁。劉鴻把劉叔開給拉了過來,問道「娃,你讀過書嗎?」
「什麼是讀書,我娘給我講過故事。」說著看見楊芬的神情,慌忙重新講到「原來姑姑在家的時候講過故事,他那樹枝在地上給我寫過字,教過名字怎麼寫。」孩子有些發抖,不過劉鴻沒當回事,「沒事,慢慢就習慣了,行,我送你去學堂怎麼樣。」
「學堂,那是幹什麼的,是做什麼的。」
「學堂里讀書,學堂里學習知識,學堂里有先生,長大了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啊。」
「那我哥去嗎」,劉叔開又講道,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楊芬,我們送劉叔開去學堂,你說梁孝信要不····」劉鴻還是沒有說全話,看著楊芬,自己收養的兒子,一家人整整齊齊也挺好。
「送劉叔開讀書,這事我沒意見,梁孝信的事,我們還有那個錢,再者三伢子要娶親,這些事你要記得,別不放在心裡。」
「三伢子確實該娶親,母親的孝期過了,就找媒人去提親。」「確實把三伢子的事情給耽誤了,天天忙,沒注意到他。」
鐺鐺聲傳來,劉鴻起身,看見三伢子在外邊站著。
「進來裡面暖乎暖乎,你有事?」
三伢子走進來,一屁股拍在板凳上,沒好氣的搶白道「哥,你就想著你的事,你咋不想著我呢,我都老大不小的,我還是光棍一個。」「還有,你這有兒子了,你光想你的事了吧,你咋就不幫我想想哩。」
一場開場白卻都是正事,整的劉鴻看著「呦,三行啊,你這怎麼了,你竟然想著娶親,你竟然要娶親····」
「三,我跟你哥剛才就商量了,就給你找媒人提親。你長得順風耳,這都聽見了。」
「不是嫂子,我是覺得我該成親了,我老大不小了,我成親不是一件好事嗎?」
「別說,三這樣還真不孬,你有中意的嗎?」
「哥,我打聽了,前邊的林員外的千金挺好的,你覺得行嗎」
「林家與我們家有舊交,不過你二姐逃婚,這事你知道吧。就是與林家老大的婚事,現在再去提親,你覺得合適嗎?」「還有,林家的女兒今年才十六,你覺林家能同意嗎?」
「二姐逃婚,跟林家老大有婚事,這是真的?」
林家與劉家是世交。當年林凱男在青州府做生意,風頭無二,先劉公梓銘交好,兩人莫寧之交,恰恰林家的大公子林雲吸食大煙,兩家世交,林家就要保娶劉敏惠。世交做親,但是劉敏惠不幹了,她不想嫁給大煙鬼,就在接親的前一天,自己偷偷跑了,劉家交不出人就害的兩家顏面無存,劉老太公就給氣病了,拖了六年還是走了,林家也就斷了往來,林家大公子林雲也就是娶親的第二年吸大煙送了命,找人算命說是娶親不成不吉利就方死了林雲,林家與劉家也就斷了往來。
三伢子還是抱怨起二姐「你看看她乾的好事,把爹氣病,自己過不下去又回來了,現在我的親事也斷送在她手裡,我要把她趕出去。」
「你瘋了,陳年往事,你瞎起鬨啊,這是你想的那樣,你跟林家姑娘不合適,我再看看,幫你物色一個。你別胡說,你二姐的事跟你沒關係,還有就是不能再提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你的事有你哥你嫂的,一定給你找一個滿意的親事。」「下次這樣的事,我再聽見有人說,我唯你是問。」「回去休息吧,你的事我來操辦,你放心了。」聽完話,三伢子就走出去,自己閑來無事,又去找劉敏惠。
「姐,睡了嗎?我是三」。又踢了兩下門,聽見裡面傳來聲響,三也就靜靜的等著進門。「三,是你、」劉敏惠開門了,請三進了房間。
「姐,你把孩子過繼給我哥,我也沒有,要不你再過繼給我一個吧。」
「三,這事我沒跟你說,我覺得哥好多年沒孩子,我就想著過繼一個給哥。三,還要娶親,你不著急,娶了老婆就有娃了。「
「姐,你過繼孩子,你回家來,還打算走不。」
「三,姐是沒辦法,沒地去,這才來到這裡,姐有了去處一定走。」
「沒去處就想到回家,那你為什麼不前幾年來,自己逃婚走了,你還好意思回來。我想娶林家的小閨女,要不姐就幫我說和一下吧。」
「林家,你看上林家的姑娘了,挺好的。這事哥和嫂就給你操持了,你覺得用的上姐的,你就開口。」
「你怕是忘了,你怎麼離開的家了吧。」說完這話,沒有什麼,匆匆跑了。
被搶白了一番,這時候劉敏惠就突然想了起來,忘記自己逃婚讓兩家關係破裂。劉敏惠這時候才明白,自己在這裡有些不合適,但是自己又沒有什麼方法,被搶白也就無奈極了。劉敏惠自己躺在炕上,又想著沒有成年的兒女,自己突然間哭了,但是還是沒有讓哭聲傳出來,看著身旁的一對兒女,想著梁麗與梁孝義,難以入眠。
黑夜過去了,事情還在,擺在眼前,劉敏惠自己還要想著化解。眼前的學堂的事情,他還是鼓足勇氣,去了嫂子楊芬的家「嫂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你想把劉叔開要回去嗎?」
「嫂子,你多想了,我是別的事求你,我想去林家,我想去給林家賠不是。」
「你咋想這事,你怎麼想起來這一出。」
「嫂子,我們與林家交好了好多年,父親也為我的事氣病了,我還是覺得能夠化解就化解,我沒有別的能耐,有的就是誠心,化解兩家的宿怨,就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