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對峙
七月二十一,李湛登基大典。
姜環扮作宮女,風決則扮作隨從,拿著李淇弄來的令牌跟著他混進了宮裡。
「我打聽了,王兄被關在元陽宮!」李淇說:「你二人手中的令牌若不細看,分不出真假。但是元陽宮守衛森嚴,咱們要多加小心。」
姜環點點頭:「多謝寧王提醒。」
三人來到元陽宮,卻意外地發現並無人看守。
「不對勁啊!」李淇說:「怎麼可能沒有守衛?」
「定有埋伏!」風決道。
李淇點點頭:「李湛應該已經料到今日會有人前來劫牢,故布疑陣,裡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那怎麼辦?」姜環問。
「屬下去探探虛實。」風決說。
李淇道:「我同你一起去!」他回頭囑咐姜環:「王嫂你且藏在暗處,若有埋伏,拿著令牌即刻出宮,不得停留。」
說罷,與風決兩人往元陽宮走去。姜環躲在不遠處的假山後,祈禱兩人能平安救出李澶。
正當她滿臉焦急地等待時,突然有人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將她拖走……
李淇和風決從元陽宮正殿下到地下丹房,一路上沒見到一個人。看到那一排排地牢時,李淇皺了皺眉。
「這煉丹房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牢房?」風決一間間查看,並未發現李澶蹤跡。
而李淇此時正盯著那丹爐里燃燒著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出神。
「這是什麼?」風決聞到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
這時,那黑乎乎的表面竟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這是……」風決臉色蒼白,「王爺……」
他想上前,李澶趕緊拉住他:「這人不是景王!李湛要在登基之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殺了他,以儆效尤,不會提前用這種方式處置他的。」
他想了想說道:「王兄應該被押往了舉行登基大典的太極宮,咱們走吧!」
李淇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陰氣森森的丹房,以及那丹爐里燃燒的屍骸,胃裡一陣翻滾。
皇宮裡竟然會有這樣一處人間煉獄!
姜恆拖著姜環來到僻靜處才放開她。
「你想幹什麼?」他壓著聲音說:「你不要命了?」
「我就是不要命了!」姜環說:「你不救他,我救!」
「你救?」姜恆冷笑:「就憑你?」
他拉住姜環的手腕,「趕緊出宮,要是被李湛發現,我也保不了你!」
姜環甩開他:「想要我走,那你就殺了我!」
她死死盯著姜恆:「反正我也會死在李湛手裡,既然你想明哲保身,索性連我也殺了,也不必左右為難了。」
她想以此給姜恆壓力,畢竟他很在乎女配這個妹妹,以死威脅或許有用。
這是最後的機會。
「鈺兒,你莫要胡鬧!」姜恆緩下語氣,神色里有一絲對她無可奈何的妥協,姜環天真的以為他即刻就要答應她了。
但轉瞬間,姜恆臉色恢復冷漠,緊緊箍住她手腕:「你不走也得走!」
「你放開我!」姜環被他拖著掙脫不開,情急之下一口咬上去。
姜恆沒鬆手,甚至坑都沒坑一聲。
「姜元帥!」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叫了他一聲。
姜恆看清來人,悄聲對姜環說了句:「來人了,別動。」
他鬆開姜環,用身體擋住她。姜環此時走已經來不及,只能深埋著頭矇混過關。
王朝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太監,他上前道:「姜元帥,陛下請您去太極宮商議登基事宜。」
「好,我知道了!」
王朝看向他身後的宮女笑問道:「方才見您與這個宮女好像有些……」
「哦……是這樣。」姜恆說:「這小宮女走的太急撞到了我。」
王朝道:「那這宮女膽子也太大了,宮廷重地也如此莽撞,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
「不必了!」姜恆面色從容道:「她也不是有意的,方才已向我求的寬恕。陛下登基在即,咱們趕緊過去,別為這些小事耽擱了。」
「是是是!」王朝笑道:「吉時就快到了,姜元帥這邊請!」
姜環見幾人走遠,才快速往乾元宮跑,很快便碰上風決和李淇。
「風決!」她迎上去,看了看他身後,「王爺呢?」
李淇道:「王兄應該已經被押送到太極宮了,元陽宮裡沒有人。」
「太極宮?」姜環心想早知道剛才就跟著姜恆走了。
「那我們趕緊去吧!」
「嗯!」風決點頭。
李淇沒說話,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
姜環看他臉色不太好問道:「寧王殿下怎麼了?」
李淇回過神來,「沒事,咱們趕緊去太極宮!」
姜恆進殿時,李湛已換上冕服,一臉得意之色。
「姜元帥,來!」他向姜恆招手。
姜恆上前行禮:「陛下!」
「哈哈哈……」李湛心情大好,「吉時快到了,將李澶押出來吧!」
「陛下……」姜恆說:「李澶讓人傳話來,說要見陛下!」
「他要見朕?」李澶滿臉不屑:「正好,朕也想見他,朕要讓他看看自己輸的有多徹底。」
李澶被捆綁著帶過來準備進殿時,姜恆叫住:「等等,進殿前還需搜身。」
他親自搜了李澶身上,確保沒有夾帶任何兵器才放他進去。
李湛站在御案上方,居高臨下。殿里除了他近侍王朝外其他宮人皆已稟退殿外。
他看著李澶緩緩從白玉台階上走下來。
「二弟,你還記得少時你我經常玩的遊戲嗎?我做君,你做臣,你向我行禮,我賞你一塊桃花酥。那桃花酥又香又甜,你笑的很滿足。」
「不諳世事的年少時光總是那麼純粹,一塊桃花酥便覺得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不似如今,慾壑難填!」
李澶輕笑:「王兄,做皇帝不是過家家。若王兄將這當成兒戲,如何能治理天下?」
「如何治理天下是我的事。」李湛譏諷道:「彤貴妃為你籌謀多年,如今也不過是個階下囚。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若像李淇那個廢物一般,我興許還能饒你一命!可惜,你太自不量力!」
「勝者王,敗者寇。」李澶不卑不亢:「今日之死,若是命中注定,我認了!只是……」
他神色凝重:「我有一事,必須弄清楚。元陽宮地牢的事,父皇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