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A—855號文件。」
琴酒頭也不回的直接命令完后，蘇格蘭就條件反射的把這份文件取過來交給他。
這是在這三天中，蘇格蘭被一刻不歇的工作所磨練出來的條件反射，自從那天被傳喚到琴酒的辦公室，下達了成為對方助理的任務后，蘇格蘭就被叫到了這座位於米花町郊區的別墅。
本以為會被叫到各處去跑腿或者會被折騰的不輕，但實際上，蘇格蘭的這幾天一直都是在輔助琴酒去處理那堆山一樣高的文件。
他現在所做的，完全就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助理，該做的工作。
嗯…或者是三名普通的助理該做的工作量。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琴酒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是組織的Topkiller嗎？
蘇格蘭是真的有些懷疑，畢竟從接觸到的那天開始，他所看到的琴酒所做的工作全部都是文書任務，所以在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琴酒，至今留給蘇格蘭的印象還是處理文件很快的工作狂。
咔嗒咔嗒的聲音連綿不絕，各種繁多的資料整理及傳遞，已經讓蘇格蘭都有些生理性厭惡了，可是坐在書桌前面的琴酒居然還能姿勢筆挺，保持著一副衣著整潔，姿態嚴謹，看不出來一點不耐煩的模樣，就真的很令人驚訝了。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讓蘇格蘭這個警校出身的人都已經感到疲勞，更何況是真正處於無間歇工作狀態的琴酒。
不同於還能在每一批文件送達之間稍微休憩一會兒的自己，已經近乎於三天都沒睡的琴酒，讓蘇格蘭不禁感到有些擔心。
於是他懷抱著每消滅一個組織勞模，都是在為組織添負的想法，準備去稍微勸誡一下琴酒，「gin？」
蘇格蘭用著委婉的語氣，勸說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那樣的話，工作效率也會更高的。」
琴酒抬起頭，瞭然道：「你累了？」
琴酒嘆了口氣，用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口吻說：「行吧，我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上司。既然你想休息，那就現在開車去機場，一起出發去紐約。」
蘇格蘭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等等，怎麼說的好像是你想要遷就我一樣。
心情有點複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倒打一耙嗎？
而且…這也不能算是休息吧？！
琴酒過於理所當然的姿態，讓蘇格蘭直到坐上私人飛機還在糾結這一點。
說起來，蘇格蘭有些夢幻般的打量著這個專屬於琴酒的交通工具，原來…組織里的高層都這麼有錢的嗎？
「我以為這是常識，不然哪來那麼多人給組織賣命？」
蘇格蘭有些驚訝的看向琴酒，他還以為像琴酒這樣，一看就很…的人，不會去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尤其是這兩天對方處理工作時，尤為拚命的姿態，看起來就是那種絕對忠誠於組織的人。
比方來說，就是會說出：我的戀人是這個組織，類似這樣的話的感覺。
「很驚訝嗎？至少在組織的下層人員當中，應該都是為了錢才來的吧。」
「而且你不也是嗎？因為欠了一大筆賭債，為了賺錢才加入到組織的綠川光。」
蘇格蘭絲毫沒有慌亂的模樣，他冷靜的道：「只是覺得，你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琴酒哼笑了一聲，拉長了語調，聲音粘稠又輕慢的點評，「那在你看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像是被琴酒蠱惑到，蘇格蘭不由自主的貼近對方，嗓音沙啞，漂亮的藍色眼睛當中帶著專註，「你是個…第一眼看到，就讓我感到心動的人。」
琴酒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還挺會說的嘛。」
蘇格蘭啞然，慢慢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說過。」
「行吧。」
琴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閉上眼睛，「不是你要休息的么，抓緊時間，到了美國后就要忙起來了。」
對於初戀那種悵然若失的情愫還沒有褪去，蘇格蘭就先被琴酒的不解風情給打擊到了。
他哀怨的看著不為所動的琴酒，只能先聽從對方所說的抓緊時間休息，免得卧底還沒有成功，人就給先猝死了。
————
琴酒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蘇格蘭？醒醒，我們已經到了。」
被這過於接近的聲音給嚇到，蘇格蘭差點條件反射的揍出去，幸好他及時想起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才沒有對同時兼備初戀以及上司兩個身份的琴酒，造成對於自己來說不可挽回的傷害。
嗯…
蘇格蘭想了想傳聞中琴酒的戰鬥力，確定了即使真的揍出去，也確實只會對自己一個人造成影響。
跟著琴酒從候機廳一起走出去，蘇格蘭有些探究的看著前方琴酒的背影。
就算是確定在不會有危險發生的飛機上，可是面對像琴酒這樣的危險人物，居然還能夠這樣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的入眠。
即使大部分都是因為這幾天的過度疲勞，但也還是太過分了，就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放下了防備一樣。
蘇格蘭覺得這樣不行，自己好好一個卧底，都在這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中被折磨的意識不清，思考迴路都朝著戀愛腦的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蘇格蘭甩了甩頭，決定要振奮一點，於是他快走幾步向前去朝著琴酒搭話。
他的臉上帶著一點狡黠的笑意，「gin，已經到了目的地，也差不多該把這次行動的目標，告訴我了吧？」
琴酒在聽了蘇格蘭說的話后，確實有思考著要不要稍微透露一點，但考慮到被派去重新調查蘇格蘭底細的人還沒有回來。
於是琴酒就理所當然的瞥過去一眼蘇格蘭，警告對方，「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行，別對你不該知道的東西亂伸手。」
「好吧好吧，」蘇格蘭的臉上帶著柔軟的笑意認輸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切行動聽指揮啦，老大。」
還挺識相。
琴酒對於這個因為三年前的耿耿於懷，而被他給挖掘到的新人，感到越來越滿意了。
不僅工作效率挺好，能力也不錯，除了話稍微有點多，腦子裡總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外，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缺點了。
只要在接下來的考驗中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考慮把伏特加派出去，把他提上來做自己的搭檔了。
琴酒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完全無視了伏特加的意見，在心裏面安排到。
————
從機場直接走出去，就看到了專門過來迎接他們的豪車。
蘇格蘭有點驚訝的看向琴酒，這麼光明正大的嗎？
琴酒沒有在乎他看過來的目光，只是丟給了他一個防塵袋，就開始自顧自的換裝。
展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套看起來很適合他氣質的禮服，蘇格蘭有點不確定的問，「是要去什麼高檔的場合嗎？」
琴酒答應了一聲，看了眼時間，「你還有15分鐘整理好自己。」
懷揣著疑惑，蘇格蘭跟著琴酒一起來到了美國紐約最有名的觀景餐廳，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窗外夢幻一般的夜景，有些微妙的想著，有點感覺好像是在約會啊。
這種錯覺一直持續到被侍者服務著送上主菜后，蘇格蘭才從這種不真實中清醒了過來。
蘇格蘭還沒有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他不招痕迹的打量著周圍，觀察著哪一個才是今天真正的目標。
突然，蘇格蘭的目光一凝，看到了在這個餐廳中，視野最好的位置上坐著的美國銀行紐約支行的負責人——伊森·威爾遜。
難不成？
琴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挺敏感的嘛。然後才輕輕地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咽下一口牛肉后說道：「看來你已經注意到了。」
蘇格蘭有點咋舌，對這種人物下手，組織就不怕引來FBI嗎？
琴酒好像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了些什麼，忍不住戲謔的笑了一聲，「你以為我要對他下手。」
看著蘇格蘭一臉難道不是嗎的表情，琴酒覺得看在他給自己提供了一份這樣娛樂的份上，可以簡單的說說有關他們今天的任務，「別想太多，我們今天過來，只是給他安上一個定位器，幫助我們找到一個人，之後就有別人接手了。」
沒錯，之後只需要安排手下去緊盯著這位威爾遜先生的行蹤，找到被他隱藏起來的情婦的位置，琴酒他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然後如何用這位情婦的身份，不著痕迹的從威爾遜的口中，得到日本總部里那位露出馬腳的組織高層轉移資產的證據的事情，就是貝爾摩德這位美國情報組負責人的活了。
看著蘇格蘭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但還是懂事的沒有再問。
琴酒心裏面點點頭，對蘇格蘭的評分更高了一些，既然可以把剩下的工作甩給貝爾摩德。琴酒就決定在處理完之前在美國還未完結的事務之後，可以帶著蘇格蘭一起去玩兩天放鬆一下。
就當做是他這幾天努力工作的獎勵了。
剛好日本那邊的大清洗已經差不多完成，只要拿到證據回去，解決掉日本總部里最後一個還敢在他面前倚老賣老的傢伙，自己在日本的行動就會再無牽掣。
吃完飯後離開，蘇格蘭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餐廳的位置。
就如同計劃的一樣順利，自己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琴酒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就給那位銀行的負責人裝上了定位儀時，整個任務就已經結束了。
名不虛傳，果然是個厲害的人物啊，琴酒。
諸伏景光望著身前高大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我真是…越來越期待把你抓進監獄里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