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陸壓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日輪刀,把它丟回給了煉獄杏壽郎。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感應到那枚珠子用出去之後就順便把離他很近的風柱不死川和路上遇見的剛執行完任務的炎柱煉獄杏壽郎一起帶了過來。
臉上有一道傷疤的不死川實彌抽刀對準上弦一目露凶光,而把三個少年往後拽了拽查看傷勢的的煉獄杏壽郎則是很順手的接住了刀,利刃歸鞘,他從懷中掏出了繃帶。
「就是你,自稱神明,並殺死了四個上弦?」黑死牟慢慢的說話了。他的語速很慢,大概是很多年不經常跟人交流的原因,陸壓很懷疑要是這個時間再長一點,他是不是就會直接喪失語言功能了。
陸壓:「可以這麼說。當然,如果你想認為我是庇護你弟弟的神明所以這次特意來制裁你的,我也沒意見。」
不死川實彌在這個時候冷笑:「你就是那個身為柱卻背叛了鬼殺隊的繼國岩勝?」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
在這幾百年來,遇到過不少鬼殺隊劍士,並且經歷過那些鬼殺隊劍士認出他的日輪刀並憤怒質問這種事情的黑死牟,已經可以很平淡的無視這種諷刺,甚至因為太久太久沒有人提起過那個曾經的名字,聽起來甚至有點陌生。
他甚至卡頓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在叫自己。
「隨你怎麼說。」他道,那可怖的六隻眼睛依舊注視著陸壓,「我不相信你這樣的說辭,如果你真的因為緣一被我殺死而感到憤怒,就不會來的這樣晚。」
「我當然不是啦。」陸壓真心實意的說,「如果我是的話,根本用不著緣一,一千年前我就把鬼舞辻無慘弄死了,哪會放任他像只跳蚤一樣蹦躂近千年?之所以這麼說,當然還是為了膈應你啦。」
不死川實彌:「……」
被他的坦坦蕩蕩梗住的黑死牟:「……」
隔著黑死牟正在悄悄觀察的無慘:「……」
陸壓非常惋惜:「說起來我前兩天還去了地府見了緣一一面,想把他借出來和你打來著,畢竟那孩子死掉之後還很遺憾沒有殺死你。不過很可惜被那位輔佐官冷酷無情的拒絕了,據說是亡魂前往現世要走很多流程,而且緣一現在的工作不太能走的開,如果把他借出來地府人員可能要加班……」
無限城裡的無慘:「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不要提他!住口啊我不想聽!鳴女!給我多加幾道門啊鳴女!」
就在現場而且確實因為這種精神攻擊受到了精神傷害的黑死牟憤怒的:「夠了!不要編出這種……」
陸壓無視了他,繼續道:「說起來等活地獄已經給如你這樣的惡鬼準備好了很多特製油鍋呢,給那位鬼王準備好的更是輔佐官專門全新推出的專享版。而且我走之前輔佐官還告訴我,等你們都到了地獄就把你和鬼舞辻都交給緣一管……」
黑死牟忍無可忍,持刀殺來。他本就距離陸壓不算遠,只有區區幾步距離。
刀鋒迫在眉睫,然而陸壓很輕鬆的躲開了,甚至留出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鏘——!」
兩柄日輪刀碰撞,不死川實彌提刀迎上,眨眼之間已經很兇險的過了幾招。黑死牟對於人類來說簡直強的離譜,哪怕是柱也相當吃力。所幸已經把三個少年帶了遠了一些空出了手的煉獄杏壽郎也在此時趕到支援,二對一讓不死川的壓力減少許多。
陸壓不急著出手,他還打算讓黑死牟多遭一點精神攻擊,不打算讓他死的那麼痛快。
自從知道了他當年拋妻棄子加入鬼殺隊之後,家庭和睦的陸壓就對這種男人充滿了惡感。他不知道當時年輕的繼國岩勝的心路歷程,不會輕易從這件事情發表主觀意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從其
他的角度大開嘴炮。
更何況,對於專註於劍術的不死川實彌和煉獄杏壽郎來說,對戰黑死牟這種劍術卓絕的劍士,實在是少有的機會。既然撞上了,就要物盡其用,榨乾這隻惡鬼的最後一分價值。
陸壓心裡的算盤打的劈里啪啦響,他可真是個小天才。等會兒制住了也不用著急殺,先扔進紫藤花里醒醒腦子,然後可以讓柱們挨個把他當副本刷一遍,大家再高高興興送他下地獄。
一邊想他一邊高興的對這黑死牟大喊:「我告訴你喲,緣一和他的妻子都留在地獄工作,他們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一家人團團圓圓生活幸福——你呢?你的老婆孩子怎麼樣了?」
黑死牟刀一歪……煉獄杏壽郎立刻揪住機會刺向他的手肘,意圖斬下他的小臂繳械。
然而黑死牟順著這一歪往下一沉,躲過了煉獄杏壽郎的攻擊並轉變了攻擊方向,將他擊退了幾步,並反手架住了不死川的日輪刀。
老婆孩子已經死了幾百年到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後裔存活的黑死牟:「……」
這個神明真是話癆,煩死了!等他先殺了這兩個柱……
「風柱……」他道,「和煉獄……」
刀劍碰撞聲連綿不絕,空氣被款式不同的日輪刀接連割裂,夜晚的風獵獵作響。
煉獄杏壽郎中氣十足的問道:「你知道我姓煉獄?」
不死川實彌微微喘息,臉上有忌憚和興奮的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頰上已經逐漸出現了一點微不可察的紅色。
很像是那種斑紋的紅色。
黑死牟微微歪頭,「當年,和我同期的那個煉獄……長的跟你一樣,包括斑紋的位置。」
也是這樣的發色,也是這樣的髮型,分叉的眉毛更是一模一樣。活像是一隻貓頭鷹,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不死川實彌也忍不住:「說實話我很早就想說了,你們煉獄家的人為什麼都長的一模一樣?」
陸壓誠實的:「其實我也有這個感覺。」
煉獄杏壽郎爽朗的:「唔姆。是嗎!其實還好!」
黑死牟:「……」
並沒有還好!都四百多年了連一點變化都沒有聽上去簡直就像是詛咒一樣啊!連這種爽朗熱情到可怕的性格也遺傳了四百年!
距離很遠在後面收拾傷口但還是聽見了全程的三小隻:「……」
所以這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很顯然不是啊!
這個話題也很快就此打住,兩個鬼殺隊現任柱級和曾經的柱級打的如火如荼熱火朝天。
陸壓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起來你那把刀原本是日輪刀吧?雖然和你一樣鬼氣森森的,但是你當年用產屋敷家贈送的日輪刀來背刺產屋敷,甚至現在還在用來對付鬼殺隊的劍士。真是缺德啊,我活了那麼多年,像你這麼缺德的還真是少見。你猜你的刀要是有意識會不會想要反過來弄死你……」
黑死牟:「…………」
到目前為止,陸壓針對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戳他痛腳,而且大部分還無法反駁。黑死牟一邊被他的語言攻擊搞得快要精神衰弱,一邊還要應付這兩個鬼殺隊實力不俗的柱。
如果是正常情況而且是正常對戰沒有這種精神干擾的話,他會因為這兩個強大的劍士而感到興奮。但是現在他只想先弄死這倆,然後一刀捅死那個煩死鬼、揭鬼痛點還指指點點的神明。
這是正經神明嗎?這真的是正經神明嗎?!
恰在此時,不死川實彌蓄力完畢,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像鬼一樣可怖。他好像經歷了什麼信念的堅定過程,一刀斬下,青色的劍刃一瞬間染的通紅!
黑死牟被這驟然提升的攻擊力打的退後,他瞳孔一縮,看見不死川實彌的臉頰上
,風車一般的火紅斑紋一瞬間綻放開來。
斑紋!又是斑紋!
陸壓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累了,愛開開吧,管不了了。反正不會讓他們死,殺完無慘就給他們全封了。
現在風柱和炎柱加起來就是雙斑紋雙赫刀,黑死牟不由得又發出感嘆:「很久沒有見過斑紋赫刀的劍士了。」
不死川實彌已經懶得跟他廢話:「愛見見不見死!」
煉獄杏壽郎相當直白的:「你現在死掉的話可以直接在地獄見到斑紋赫刀的始祖。」
黑死牟:「……」
今天晚上無言以對的次數好像很多,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會說話。
陸壓一口氣連續輸出那麼多,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覺得很爽。然後逮住一個空蕩衝進在戰場,一腳踹在了黑死牟的腰上。
猝不及防哪怕是通透世界也沒反應過來就被踹出去老遠的黑死牟:「。」
其實,他原本的設想是:在一個靜謐的夜晚,也許圓月高照,也許陰雲蔽日,他和這位年輕的神明狹路相逢,互相問候幾句之後開始生死之戰。
就像當年他面對走到了暮年的緣一,在那個平凡卻不平靜的夜晚,本該親密無間的雙生兄弟拔刀相向。
也許他會贏得勝利,揭穿所謂「神明」的彌天大謊。
也許他會被殺死,死前得知神明的名諱。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實在是太過出乎他的預料。畫風和他想象中相去甚遠,挨不著一點邊邊。
鬼生,如此的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不僅摧毀了他的想象,而且向他發來無情的嘲諷。
他很快爬起來,發現一個腰間的腳印帶著熟悉的灼痛感,低頭一看,原本就破破爛爛帶著焚燒痕迹的紫色菱格上衣又多了一處燒沒的地方。露出的腰間,一個腳印大小的皮肉逐漸泛出那種燒焦的黑。
鬼的自愈在面對這種傷勢的時候,沒有作用。
正是先前那個姓灶門的少年丟出來的那顆珠子同款效果,只不過輕一些。
看著收回腳的陸壓,煉獄杏壽郎不知怎的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然後想起當初無限列車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麼突如其來踹飛上弦之三。
那邊的黑死牟一回生二回熟,手起刀落又刮下腰間一塊肉,於是傷口又很快的復原。
陸壓平平無奇的:「你可真是個狠人哦。」
接著,他揮了揮手。
不死川實彌和煉獄杏壽郎會意的退後了幾步,陸壓擰了擰後頸的骨頭,發出沉悶的碰撞聲音。
「速戰速決吧。」滾燙的金色火焰,在他周圍焚燒起來。照亮了這片暗沉沉的黑夜,「三個孩子的傷,還沒經過專業人士處理。」
陸壓自從降落這個世界,是很少放出太陽真火的。
這種自他出生以來就伴生的本源火焰最初來自太陽的深處,對於懼怕太陽的惡鬼來說幾乎是天敵。
黑死牟的刀很快,但是陸壓的攻擊同樣很快,他沒有辦法在面臨撲面而來的太陽真火的時候,還分心去切下自己的傷口,以至於自愈能力的效果大打折扣。
血液飛濺。
陸壓生生壓斷了黑死牟持刀的手,繳了械。沾染著太陽真火氣息的滾燙手掌扼住了他的脖子。
大大小小的燒傷讓這隻惡鬼渾身都散發一種燒焦的氣味,一身古老的武士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只剩下幾縷布條。
這種燒傷對於鬼來說難以治癒,他此刻只能全力抵禦這種灼痛,根本分不出心神從體內衍生新的刀劍——是的,黑死牟把虛哭神去這把刀和自己的鬼之軀煉到了一起,是陸壓也會側目的程度。
「就近找個地方先放起來怎麼樣?」陸壓的一條腿
橫亘在黑死牟的胸膛,興緻勃勃的和炎風二柱商量,「讓大家都帶著紫藤花來參觀參觀,畢竟上弦也不是天天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