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97

千年伯爵和諾亞之間的恩怨來源於上一個紀元。

一個是要毀滅舊世界的武器,一個是生活在舊世界的人類，這樣的立場是無法調和的。

已經發生的事情無可挽回。

諾亞方舟將舊世界的倖存者帶離了死亡，直到新世界發芽。

經歷了方舟中等待的長久的時間,在極度孤獨的情況下,原本也互不相識的諾亞們建立起深刻的羈絆，將他們連在一起的是時間和過去。

他們不能釋懷故鄉的喪失,又無法改變已經終結的舊世界,所以便不由的、日復一日的重複著仇恨,直到深刻入骨,就連肉身毀滅、靈魂轉世都不會再忘記。

他們想要殺死千年伯爵——同樣的，千年伯爵也一樣想要殺死他們。

作為武器而存在的千年伯爵，他天然的本能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務,舊世界的清除沒有結束，千年伯爵便一直在新生的世界里尋找利用了特殊時間空間作為躲藏的諾亞方舟的痕迹。

也是日復一日，原本機械空洞的武器也逐漸在新世界中被賦予了不該擁有的東西。

——人類的感情。

那不是一個武器應該有的東西。

後來的鬥爭就成了這個模樣，諾亞們用誓言和心臟換來的巨大的力量，千年伯爵則擁有更加碾壓性的戰鬥力。

這場戰爭從最一開始就沒有公平過。

「再後來就是那些,無法用正面的辦法，我們就只能設計想要毀掉他的核心——對，就是『心臟』，只是沒有成功……apocryphos就是千年公保護自己心臟的意識外化,」羅德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我趁著他虛弱，改寫了他的記憶——只有我們諾亞的話,是找不到『心臟』的。」

「所以,你們是在利用千年伯爵來殺死他自己？」

「差不多吧,除了報仇，也要自保。」羅德歪過頭去，「我們的諾亞以靈魂的方式生存，以我們的誓言，只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可以承載我們靈魂的載體，我們就不會完全消失。」

傑森馬上就在羅德的言語中捕捉到了關鍵——原本，諾亞和千年伯爵之間的恩怨就只是他們兩邊，屬於舊世界的對立。

但是，聖潔想要保護「心臟」，所以將新世界的人拉了進來，尋找著適格者；而為了控制驅魔師的力量，也為了縮小範圍、減少人類載體數量，惡魔作為一個對立的概念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舊世界的戰爭完全延伸到了現在的新世界。

諾亞靈魂意識的載體是人類——換而言之，只要人類不滅，諾亞就總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新世界的人類才是諾亞最後的方舟。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千年伯爵對這個世界的威脅？」傑森眼神一厲。

羅德點了點頭，「不過即使沒有我們，當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當這個世界被認為需要『更新循環』的時候，千年伯爵還會再次出現的，作為『神』的武器——」

「說到底，你們口中的『神』究竟是什麼東西？」傑森是神奇女俠的粉絲，過去還是羅賓的時候，他便通過布魯斯了解過神奇女俠的身世，所以他並不否認神的存在。

但卻覺得真正的神和世人所理解的神不盡相同。

就像是超人，從外星而來，但是對於地球人來說，他的強大就像是神。

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解的專員當然考慮過意識形態兼容性的問題。

「不是那種能夠看得到摸得到的東西，我們用『神』來稱呼，只是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而已，」羅德看著傑森的眼睛，「一種無處不在、但又無處可尋的東西，或許應該稱之為世界意識？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但祂一定存在，千年公就是這樣冥冥之中被創造出來的。」

任何看不見的、理解不了的東西都要比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可怕。

傑森的第一反應是更高維度的某些的東西，但他在這個領域知道的不多，沒有辦法想得更深。

羅德的記憶引著他心頭一陣生理性的共鳴，看到這諾亞方舟的場景。傑森竟感覺到一陣衝動，那種從胸口蔓延出來的殺戮。

千年伯爵的「心臟」在影響著他——這一點他並不是到了今天才第一次發現。

從清醒過來開始，傑森就逐漸意識到，他的腦子裡時常冒出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想法和思路。

只是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想到這種思維模式的來源。

「毀滅和重啟——」傑森把剛才所看到的畫面重新捋了一次，「但現在的世界可沒有那麼脆弱，想要會沒這個世界，以千年伯爵的實力未必真的做得到吧。」

傑森認同千年伯爵的實力，但也不會過分畏懼。

羅德笑了笑，「人心詭譎，慾望永無止境——毀滅世界的方式從來不只是力量，他有無限的生命和數不盡的靈魂作為材料，你覺得他會無法毀滅這個世界嗎？」她反問著，「我的記憶很長，對舊世界的毀滅也不是一蹴而就，否則我們怎麼會時間來建造方舟？」

這倒是。

傑森低下頭思考，但如果真如羅德所說的話，那涅亞又為什麼和他站在了一起呢？

既然生死的矛盾如此不可調和，那他們有什麼理由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聽到傑森的疑問，羅德伸出一個手指，「我不是說了嗎，在這麼長久行走的時間裡，千年公作為一個武器學會了他最不該學會的東西。」

「人類的感情。」傑森接話。

原本千年伯爵的存在在世界毀滅時候就會被封存起來，直到下一次的「清洗」。

這樣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他的純潔性。

但是沒有消失完全的舊人類作為他的目標，就這樣拖著讓他不斷行走於世間。

「嗯哼。」羅德朝嘴裡放了一顆糖，彩色的糖紙將光折射出繽紛的色彩印在她臉上，「而且，諾亞的諾言圍繞著仇恨，一旦仇恨消失，這個誓言完成，舊世界的一切恩怨都會結束，一切都會煙消雲散——這不是很好嗎。」

「一切恩怨」的煙消雲散，這不就也包括了諾亞嗎？

沒有了翹板的另外一邊，諾亞靈魂中的執念和仇恨也會消失。

千年伯爵的目的自然也就達成了。

涅亞一直在強調的就是他作為千年伯爵的責任，這樣，他的動機就順理成章了起來。

傑森聽出來這個意思，一扭頭，正要開口卻看到羅德的眼睛里湧出了眼淚。他一愣，突然感覺一陣手足無措，「喂，你怎麼哭了？」

「啊？」羅德自己似乎也沒有意識到，她抬手一摸，接著無奈道，「不是我在哭，是我體內的諾亞在哭。」

體內最為純粹的諾亞靈魂帶著最激烈的諾亞的情感。

看著傑森的表情，羅德說道:「不用懷疑——我確實是諾亞，但人總是在不斷變化的——諾亞卻有一部分永遠不會變。我有屬於羅德·卡梅洛特的一面，但是諾亞沒有。」

而她，身為羅德的部分已經大過了最純粹屬於諾亞的那一部分。

「怎麼樣，傑森，其實對你也沒有什麼壞處，」羅德靠在他的身上，「『心臟』不滅的話，千年伯爵便是不滅的。」

話說到這一步，傑森便沒有必要拒絕。

他不能坐視這樣世界陷入這樣的威脅，也不能忍受「心臟」這樣持續不斷地影響他的思維模式。

他沉吟半晌，最終做出了決定，「我要怎麼做。」

羅德見狀手一揮，眼前的畫面化成塵霧散開，錯位的意識和身體連接起來。

重現著羅德記憶的「夢」醒了。

傑森一個眨眼間，世界就變回了原本的天地，眼前是涅亞放大的臉，那雙金色的眼睛明明和羅德一樣，卻帶著獨有的攻擊性，「你醒了。」

這樣的畫面讓傑森的手快過了他的大腦，一拳揮了上去。

「嗷！」原本以為談妥了的涅亞毫無防備，突然就挨了一拳，頓時眼睛里盈滿了委屈。

傑森手一頓，這下才真正從剛才那種「夢」中的感知里清醒了過來，「抱歉。」

他的一拳手重，涅亞的臉看上去紅紅的一塊。

羅德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連這樣直接的攻擊都沒有躲開？」

「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涅亞嘴硬著，趕緊把話題扯開，「你們商量的怎麼樣？」

羅德沖他眨了眨眼，「引出『心臟』的事，就得看你了。」

這話就是告訴他，讓他開始自己的工作。

將「心臟」從傑森的心臟中分離出來，這是涅亞才能做的事情。

「很簡單，」他伸出手，將掌心貼在了傑森的胸口，「我的『心臟』依附於你的心臟而生存，像是你心臟的影子，它不像apocryphos擁有自我意識，而是遵循著被奪走時從千年伯爵的原始意志力繼承的兩個本能——躲避諾亞和尋找主人。」

在做什麼之前，當然要和傑森解釋清楚，這個過程並不複雜，甚至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但是傑森是被「心臟」選中的保護層，如果沒有他的意願，這個過程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你現在的身體，既是諾亞，也是『心臟』主人的一部分。」傑森能夠感覺到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口前，自己的緊張，緊繃的肌肉還有跳動得極快的心。

涅亞眉毛一挑，「這就是好用的地方——你知道為什麼使用拉薩路池的人不少，『心臟』卻唯獨會進入你的身體嗎？」

傑森搖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就是因為你身上的詛咒——如果沒有威脅，心臟就可以一直潛伏在同一個地方，但是你身上的詛咒給了他威脅，這才讓『心臟』應激般地進入了最近的、可以讓他依附的單位。」

「詛咒。」傑森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等等，為什麼詛咒會對『心臟』產生威脅？那是千年伯爵的詛咒——自己的詛咒會對自己的心臟產生威脅嗎？」

「改造新世界人類的能力原本是屬於諾亞的，將千年伯爵變成諾亞對我們來說並非毫無代價，」諾亞對過去的願望那樣強烈，他們改造新世界人類的力量是為了將新世界改造成舊世界的樣子，這是諾亞們以自己心臟為代價而獲得的能力，「想要將舊世界的最強大的武器改造成型不是那麼輕描淡寫容易的事情，他擁有了諾亞的身體和諾亞的模樣，自然就要有諾亞的能力。、——我們奪走了他的『心臟』，他也一樣奪走了我們的能力，」

諾亞的改造力可以將人改造成舊人類的模樣，是因為他們就是舊人類；但是千年伯爵即使被改造成了諾亞，他的本質也不會變，只是披上了一層諾亞的外殼而已，所以他改造的能力將人改造成和自己一樣的性質，就是武器。

惡魔和千年伯爵一樣，是一種披著人皮的武器。

而來源於諾亞氣息的能力，在極近的距離自然會對「心臟」產生威脅。

「已經獲得的力量不會消失，即使以後千年伯爵剝離了諾亞的身份，這個能力也會永遠屬於他。」羅德補充了一句，「而當諾亞身份消失之後，『心臟』才不會再畏懼千年伯爵詛咒的威脅。」

她的話不難懂，傑森的理解能力也不弱。

涅亞見傑森的臉上多了幾分瞭然，便繼續說回了主線，「所以重要的兩個元素，一個是足夠的威脅，一個是足夠安全的路線。」

足夠大的威脅，就是他的偽諾亞的身份，羅德諾亞化的氣息還有傑森身上無法消失的詛咒。

而唯一安全的路線，就是千年伯爵的意識和亞連那擁有聖潔的左手——那隻左手甚至還是千年伯爵的武器。

這樣「心臟」就會依照本能來自主行動。

「當然，這樣也毫無疑問會刺激到apocryphos。」涅亞說著，這也是必然的結果，「所以才會挑選這個時間，『心臟』出現變故，會激發apocryphos的戰意，他現在在哪裡？」

傑森失笑，還真是選了個最好的時機，「雷霄·奧古。」

「他會幫我們攔住apocryphos的。」涅亞很自信，看上去有所依仗。

他的右手上纏繞著諾亞的能量，貼近著傑森的胸口。

傑森明顯感覺到心臟一陣毫無規律地亂跳，胸口的緊繃順著意識操縱著他，讓他有一種強烈地想要反擊和逃離的慾望。

身後羅德的手也頂在了傑森的後背，那是更加純粹的諾亞之力，她是諾亞中的長子，她的威脅更大。

傑森閉上眼睛，壓制著戰鬥慾望，「心臟」的影響催促著他反擊。而反抗這樣的意識讓他的胸口一陣沉悶，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生理性的嘔吐感一波又一波地襲來。

就在此時，涅亞恰到好處地抬起左手，左眼上的詛咒微亮，壓著黑色的皮膚和金色的瞳孔一併褪色，彷彿是亞連的意識在回歸，兩個意識同時處在同一身體，左手手背上的綠色晶體閃爍著，緊接著手上的經絡就明顯了起來。

一陣引導性的能量從左手的指尖點在傑森胸口的詛咒包裹的中央。

「咳咳咳——」傑森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大腦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接連不斷。他低頭，睜開眼睛視線下移，馬上就看到一縷綠光似乎正順著涅亞的手指向上爬著。

接著果不其然，遠處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震得整個地面一抖。

「apocryphos已經發現了。」羅德毫不意外，對「心臟」用這樣的手段，apocryphos如果還沒有反應才有問題，「雷霄·奧古畢竟只是人類，真的能擋得住他嗎？」

傑森調整著呼吸，「你以為那個老東西活了多久，這點時間都攔不住他早就死得沒骨頭了。」

羅德頷首，她關注著遠方，空間門已經做好了準備——這裡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將「心臟」完全引出來，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她便會馬上應對。

apocryphos對諾亞的威脅是最大的，所以羅德自然會更加謹慎，他不了解雷霄·奧古，所以便無法衡量。

自然也就想不到，就在遠處的地下，apocryphos被釘在地上，特殊的金屬壓緊他的四肢，石壁上掉落幾塊碎石，那張和雷霄·奧古一樣的臉讓人很容易產生錯位感。

米蘭達放下了準備出手阻止建立時間結界的手，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洞內的人不少，雷霄·奧古正在嘗試測試一個人能夠獲得的聖潔力量的最高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沒想到apocryphos會突然暴走。

這件事第一時間也沒有引起雷霄·奧古多大的意外情緒，控制apocryphos的東西是早就備好的，他想要獲得apocryphos的力量，想要將apocryphos完全分解，壓制對方的反抗是必要條件。

快速的交手中，apocryphos也非常聰明，為了達到最高效率，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他的第一目標便是將惡魔毒素搶到手，將那些試管炸開，讓其如雨一般淋在了人的身上。

大量的感染會很快讓人死亡，沒有了阻礙他才能更好地離開。

但是訓練有素的刺客們沒有一點退卻的意思，撐著被侵蝕的身體也會完整自己的目標。

阻止apocryphos也是專員的目的，原本只是躲在角落裡的米蘭達迅速發動刻盤，將那些時間抽走，這樣高強度的對這樣數量的人同時使用能力，這才讓她靠著石壁跌坐在了地上。

「預感到了嗎？」雷霄·奧古皺眉，他只當apocryphos是預感到了自己將要被分解，所以才會出現這樣激烈的反應，「學習速度比想象當中還要快。」

按照原本的進度，再有個幾天嘗試出這樣聖潔被分解出來的液體能夠被人體吸收的峰值，他就要著手將apocryphos完全分解掉了。

但是現在就不得不提前將實驗全部集中到一起。

畢竟米蘭達的能力上限他是見識過的，同時對這樣多的人數使用時間刻盤，她堅持不了多久。

而這些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能夠對拉薩路池有一定適應性。

就只能一起來試了。

雷霄·奧古指揮著米蘭達，按照先前計算好的時間和程度來比對，惡魔的侵蝕程度要首先達到三分之二，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apocryphos第一個針對的就是他，在和apocryphos近身戰鬥壓制對方的過程中，毒也一樣進入了他的身體。

緊接著就是拉薩路池。

apocryphos並不是不能掙脫，只是需要時間。

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心臟正在被威脅，其正在移動的感覺也非常明顯、非常快。

一瞬間，apocryphos做出了決定。

身體上的聖潔結晶能力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要「心臟」還在，只要apocryphos的意識不會消失，人形聖潔的身體就總還會被孕育出來。

而「心臟」卻是唯一不可替代的。

想到了這裡，apocryphos突然大吼了一聲，整個身體開始發光，和雷霄·奧古一樣的臉先是白化，接著便又晶體化。

米蘭達瞪大了雙眼，她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乳白色的靈魂碎片，apocryphos的意識從晶體中緩緩脫出。

為了追求最快的速度，他要捨棄自己由聖潔組成的身體，他要將意識——也就是千年伯爵的靈魂碎片快速傳送到「心臟」那裡去。

機會！

專員的精神一振，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機會！

他終於也要時來運轉了嗎！

米蘭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挪動著步子向前。

apocryphos的爆發一瞬間擾亂了所有的聖潔力量，她的「刻盤」變得極不穩定是。

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手腕上綁著的聖潔正在分解。

晶體的apocryphos身體正在羽化，這是一種聖潔力量分解的過程。角落裡放著的先前傑森碎裂的聖潔，伴隨著這股力量，那些碎片也彷彿在融化。

這和被破壞了結構的聖潔可完全不同，羽化的晶體是apocryphos力量和意志的延續，雖然不具有靈魂和意識，但是卻帶著apocryphos對聖潔的絕對命令。

這個東西的作用和先前實驗的那些可完全不同。

只不過，米蘭達現在可沒有精力和時間來警告其他人。apocryphos那分離的意識一旦完全離體，那麼在小於一秒的時間就可以壓縮空間傳送到「心臟」之中。

她的機會只有一瞬間。

刻盤溶解成液體，從她的手上墜落，從液體之中生長出白色的羽毛。

米蘭達跪在地上，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只能用力伸長手捅進那羽化的身體之中，白色的羽毛劃破她的皮膚，能量順著流入她的身體。

apocryphos直白的命令刻入他的大腦——保護「心臟」，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心臟」！

專員將自己的意識和契約馬甲分離開，這樣才能不被這種命令所影響。

apocryphos的侵蝕性太強了，她眼眶中的瞳孔已經完全被長出的羽毛所替代。

差一點，就差一點！

專員手一握，飛出的那部分意識被手心中的契約所束縛。

事出緊急，專員沒有來得及準備一張空白契約來存放反派的部分意識，那就只能用最直接能拿到手的。

——米蘭達的契約馬甲。

apocryphos已經順著血液戰局了米蘭達的意識，想要消除這樣的影響就只能清除契約。將契約清除，也就等於殺死了這張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