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主來見

遠處，附近格羅瑞軍校駐地。

「洛學長，現在感覺怎麼樣？」

一道清脆的男聲從背後響起，洛殷暫時性脫離對九尾狐的觀察，睜開眼睛，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來者一頭金髮，活潑帥氣，嘴角咧起的時候還露出兩顆小虎牙，他正用翡翠綠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洛殷。

洛殷一邊從腦海裡面挖掘關於這個人的記憶碎片，一邊露出笑意道：「比之前好多了，謝謝關心，梵學弟。」

西洲星系的世家梵家的小少爺，比原主小一屆，對原主抱有崇拜之情，同時也是原主的金主之一。

沒錯，金主。

從殘存的記憶提取信息，洛殷對這位小少爺的第一印象就是金主。

機甲操控師這種專業度極高職業，前期入門都需要大量的資源和金錢堆積……這種富人的遊戲就算是平民都玩不轉，得中產才行，更別說原主一個孤兒。

原主的精神力雖高，但全靠精神力也沒辦法操控機甲，還必須有配套的訓練，適應駕駛機甲的各種狀態，對抗加速度，壓力和宇宙射線，以及一些噪音干擾；而門檻沒那麼高，又需要高端精神力的職業也比比皆是，比如星網維護員，機甲維修工程師等等，以原主的精神力水平，他進行其他職業一樣能過的很好。

這時候，發現原主的天賦並且對他進行了投資的，就是西洲星系的梵家，也就是梵艾的家族。

也因此，一向獨來獨往的原主和比他低一屆的梵艾有所交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洛殷就是梵家為這位小少爺養的家臣，等到他掌權家族之際的重要心腹。

原本就具有超強的精神力，背後又有世家支持，洛殷未來在軍部的位置必然不會低，他即將是梵家安插在軍部的又一位得力幹將；對原主這位草根天才來說，成為某一世家的家臣，為他們效力也不是什麼壞結局。

可惜……他現在已經無法駕駛機甲了。

梵家在他身上的一切投資都幾乎泡了湯。

「不過，我以後可能無法再駕駛機甲了，抱歉。」洛殷輕描淡寫地丟下這個消息。

梵艾的表情凝固了一刻，幾秒鐘之後，這個表情被他很好收起，不見蹤影。

「或許是臨時扎駐地的醫療條件不夠，等回家族之後，我們可以再做檢查。還有最近中央星系研究所發現了一種新型蟲族提取物，能溫養精神力，對身體也有好處。」

【對你沒有作用。】系統實時插話。

於是洛殷咽下自己原本打算試試的話，另起話題，作為委婉的拒絕。

「學院已經打算將我轉入其他系。」

這表明，經過格羅瑞學院內部判斷，確定洛殷已經無法再恢復到以前的水平，這比任何消息都要果斷。

「不對，按照正常流程應該不會這麼快……」梵艾眉頭皺起，作為世家出身，他對於其中的關節很是敏感。

「我明白了，一定是顧家的那個傢伙，他在從中作祟！」梵艾神情一變，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

「噓，慎言。」洛殷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制止了梵艾接下來的話。

「他可能不知道。」洛殷看似為其揭過，實際上火上澆油。

「不是他親自出手，也肯定是為了討好他的人！」梵艾憤憤不平道，「肯定是顧無言那一系！」

顧無言是東州星系顧家的長子，精神力和洛殷同級，都為3s之高，曾經和原主並稱為格羅瑞雙星，兩人之間存在著微妙的競爭關係，上一屆機甲校聯賽，作為亞軍的就是原主。

因為有出身問題，原主的身體素質比顧無言要弱一些，在耐力上不如他，因此遺憾獲得第二。

說起來，原主和顧家也存在一些小

小的過節，比如拒絕了他們提出的投資……現在洛殷身體受損無法駕駛機甲，失去價值，就有人落井下石，迫不及待地打壓他，或許是想把其作為敲門磚，好來投靠另一位競爭者，又或者是當年被拒絕的顧家的某些人心懷不滿，進行宣洩。

洛殷分析局勢，覺得越涉及頂點的權力鬥爭就越麻煩。

梵艾本人看上去可沒這麼陽光開朗全無心機，他一直將話題引到向對顧無言和顧家的仇恨，半點不提另一種可能性——這是和梵家敵對的人出的手，洛殷因為站隊梵家而受累。

不過，也不能說快速地將他踢出機甲系是個錯誤的舉動，畢竟只依靠這個時代的水平，沒有系統，洛殷是真的無法恢復以往的水平，重新駕駛機甲，幕後動手的人只能說提前一步完成了這個進程。

「不管是不是他或者想討好他的人動手，梵學弟，我和你家族之間的協議就此作廢。」洛殷平靜道，「多謝你們這麼多年對我的栽培。」

原主為了獲取梵家的投資，曾和梵家簽訂了一系列協議，要求原主在畢業後為梵家服務至少二十年，原主後續打算怎麼辦洛殷不知道。

但是現在他成為廢人正好是一個擺脫協議的機會——獲得自由，還不會因此和梵家結仇，失去價值之後梵家大概率會同意放過他。

畢竟再怎麼檢查，現在的結論都是他無法駕駛機甲，無法進入軍部，他對梵家失去了利用價值，還不如直接解約拿他一筆違約金。

「什麼？」這下子梵艾是真的震驚了。

「我不信！」

「等我們返航之後，我再帶你回家族進行更詳細的檢查。」梵艾還是不死心。

「好。」洛殷答應了。

估計等到結果出來，梵艾就不是這個態度了，對梵家來說，3s的機甲操控師罕見，但是b級精神力的人可不少見——表面上，因為身體原因，洛殷最多發揮出b級的精神力。

之後，梵艾以不打擾他休息為由離開了房間。

能脫離和梵家的協議是好事，只不過又多了一大筆欠款……洛殷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繼續將一部分意識投到那隻跟蹤蟲族的九尾狐身上。

*

位於中心的主機甲緩緩降落在褚梁面前，它的外殼泛起金屬冷光，褚梁抬頭，打量著這具機甲，隨後，他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值了……」他喃喃自語道。

「『應龍』，我竟然能親眼看到『應龍』！！」

「你認識它。」從主機甲『應龍』上發出的聲音是個年輕的男性，不知道是因為他本人的問題，還是因為通過機甲的外放裝置，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冷。

「顧無言，格羅瑞軍校第456屆學生。」

「還是上一屆機甲校聯賽的冠軍——當然認識，我看了您全部的機甲賽錄像，你是我的偶像！」

褚梁很激動，沒想到因禍得福還能看見偶像，被偶像救這件事能讓他吹一輩子！

【我竟然開始覺得主播這是真的了……這可是『應龍』，顧神的機甲！】

【顧神的比賽是一絕。】

【也就只有聲音啊，還可能是假的，反正我不信。】

【主播和我男神接觸，好酸，為什麼不讓我來。】

【少來吧你，那就是說主播剛剛差點被吃也是真的？太驚險了，幫主播報警的救人一命。】

【蟲族竟然入侵內星系了？？這個消息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好不好！！】

【想開點，主播現在在格羅瑞扎駐地附近，而且我查到他們最近一屆的實習地點就是這個邊緣星，沒準是他運氣不好撞上他們釋放了軍校培養的蟲族進行實踐……實驗那個機甲的性能？】

【那這段視頻後面肯定要被

封！趕緊保存。】

旁邊的較小的機甲飛出盤旋著銀白色飛行器，它們一些飛舞到褚梁的面前，對他進行全身性掃描，另一些對地面殘留的腳印，痕迹等掃描錄入，還有一些則等在一邊，當負責錄入現場數據的飛行器工作完之後，再伸出機械鏟子，將地上散落蟲族藍色血液的地方鏟起，裝進褐色的不透光袋子。

「體溫稍高，心跳加速，脈率和心跳一致，血壓稍高，腦電波活躍，未檢測到異常電信號，體表膝蓋處擦傷……」面前的懸浮儀器發出聲音。

褚梁乖乖伸出手，任由面前的機器人給他貼電極片。

「請見諒，這是接觸蟲族之後必須做的。」另一個機甲上發出柔和的女聲，「根據《蟲族管理條款》第三十二條，確保你和我們的安全。」

「我明白，我都懂。」褚梁連忙答應。

「防止被寄生，被蠱惑，被干擾，被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