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舊同事
還沒落地，棍影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林離豎臂曲肘格擋頭部，餘光望去。
這是一個紅裙女子，身材高挑細長，肥臀但扁胸。
舞著雙截棍，一分一合，忽短忽長，勁與速結合，攻與防兼具。
好像在哪裡見過？林離感受著棍的勁道，似曾相識，然而現在卻不是回憶的時候。
他臉色平靜而清冷。
索性不避，向前突進。
一棍又一棍密集撞向林離，受傷之處盡皆凹凸。
可見林離的骨頭在變形，在斷開，在碎裂。
彷彿一個人形怪物在頂著槍林彈雨前進。
棍擊聲，骨裂聲震徹虛空。
老頭，白素，泳池邊上的男男女女就像一堆模型，一動不動。
不敢動，不能動。
傳說中的戰鬥出現在面前撼動他們的心靈。
林離咬牙直臂探出，出掌成爪扣向棍女的喉嚨。
任由無數的硬棍擊打在手上。
棍影越來越密，林離卻在得寸進尺。
場面如同推土機頂著無盡的障礙物前進，讓人頭皮發麻。
棍女越出棍越是後退，她臉上又驚又喜，卻不敢停下，林離可沒有認出她。
她要是被這瘋子逮住，可要被生撕了。
林離突改前進為後退，快如影的棍擊瞬間擊在空處。
這讓一直佔盡上風的棍女一滯。
這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的瞬間，林離運起魑魅步法，五爪撕向她的喉嚨。
就差毫釐之間，
從天而降的一腳將林離的手臂徹底震斷。
然後又是一記旋風腿踢來，風壓颳得林離的臉刺痛。
又快又狠的腿擊避無可避。
林離一發狠，僅剩的單手提肘撞向那神之腿。
然而，肘擊撞的只是虛影。
一記勢如破竹的直踹方方正正的擊中林離胸口。
轟！
震耳欲聾，
草坪被林離的身體拉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躲在一邊的柔柔沒有看到那隻腳是怎麼踹向林離的，卻看到了林離的整個胸腔向後凸出，彷彿要炸裂。
她不由臉色皺冷，美目瞬變，猩紅瞳孔出現，閃爍著緋紅的光芒。
可是轉眼間，柔柔臉上泛起驚懼之色，她連忙向後狂奔。
只見被踹飛的林離一個筋斗瞬間起身，臉上充滿了暴虐。
他雙手猛地抓住虛空，彷彿拉住了什麼非常重的物體。
就要向下拉扯而下，空氣嗡鳴不停。
千鈞一髮之際。
「林離，別打了，是我啊！」
一道溫煦的聲音將林離的理智拉回現實。
他呆了呆，開始搖頭晃腦，好久才笑道，
「凱恩先生，原來是你啊！」
聽到聲音的柔柔頓住，機械般將身體轉回來，拍了拍胸部，手卻被彈開，她后怕道：「還好老闆沒暴走。」
氣氛再變，林離屁顛屁顛跑向那剛出現的身影。
凱恩先生還是一頭金髮，身材俊朗修長，面容永遠都是那麼和藹。
「凱恩先生，悠亞小姐，你們打得我好疼啊！」林離有點委屈說道。
凱恩笑了笑，坐在台階上。
悠亞小姐走近，
倚著凱恩坐下，嘴上不忿道：「你的恢復能力好像增強了很多。」
……
三人旁若無人的坐著開始敘舊。
泡在水裡的碧漾們可就慘了，皮膚都泡白了，
又不敢動，又不敢說話。
林離好奇的開口。
「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凱恩擼了擼悠亞小姐的頭頂，平靜道：
「早年那天神教會莫名創建后，獵魔者協會就突然解散了，教會倒是有邀請我…」他低頭看了看肩上的女人，微笑繼續說道：
「好不容易脫離組織，又要被條條框框框住挺煩的，我就帶著悠亞環遊聯邦九洲之地。」
「功夫在好，也要吃飯，肚子總是那麼快就會餓，就兼職做做保姆，掙點外快」
紅裙悠亞先是膩歪的用臉摩挲凱恩的肩膀，
隨後心慌慌的說道：「林離，你們超人系也太變態了吧，手斷了瞬間就復原。」
此時柔柔小跑過來想要撲向林離。
林離搖了搖頭，雙手一擺，剛好一個大逼兜將柔柔扇飛在地。
他扁嘴道：「我那算什麼超人系，也就挨打挨久點而已，凱恩先生才是，神之腿啊。」
凱恩朗聲道：「不是的，嚴格說，我只是腿強而已，你可是全方位的極速再生。」
「超人系公認霸王之力，極速之力，極速再生之力才算完整。」
「還不是扛揍……」林離轉頭看了看捂著臉想哭的柔柔，
道：「柔柔，這是凱恩先生，有神之腿的稱號。
這是悠亞小姐，掌控系能力者，任何物體到了她手上都能變得硬梆梆的。」
柔柔走到三人面前，甜聲道：「神之腿先生好，硬梆梆小姐好。」
凱恩老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
「你們跟我僱主有矛盾？」
「對哦。」林離轉頭叫道：「大監製，過來聊聊。」
老頭這才呼出一口濁氣，讓碧漾們進屋迴避，然後才坐下。
碧漾們如釋重負，連忙跳出水，和軟趴趴們一起進了屋。
柔柔將白素小姐也攙扶起，大家圍著坐成了一個圈。
不過也不敢搭話。
普通人可能不清楚，老頭怎麼說也是中層人士，獵魔者的名號卻是聽過的。
那是一群長年跟惡魔廝殺的亡命之徒，惹不得。
老頭諂笑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我要是拖欠工錢，又哪還有人會跟著我討生活。」
「白素嘛，當初求著我帶她出馬欄，並承諾幫我打工還清贖金的。
想要在黑幫手上把人弄出來，我當時也是出了一身血。」
白素臉色蒼白，不敢說話，顯然心虛。
林離撓了撓頭，
「這可不好辦啊，我目前可還是百分百完成委託呢。」
大監製瞬間回話。
「既然小兄弟說了，我這錢結給她便是，就當與小兄弟結交一番。」
柔柔突然小聲道：「你可以委託我們把錢再要回來的…」
眾人：………
很快交接完成，林離就要告別回委託屋。
其實他跟凱恩先生還有悠亞小姐也沒那麼熟，同一批考核進獵魔者協會。
只一起出過一次任務而已。
不過當時林離是B級獵魔者。
而凱恩一腳秒殺了一隻D級惡魔。
林離看了看賬戶餘額，開心道：「大監製，我叫林離，在中英街做點小生意，以後有什麼處理不了的麻煩儘管來找我，價格保證公道。」
大監製喜出望外，因為凱恩和悠亞即將要走。
他們要繼續旅遊，做一對流浪鴛鴦。
大監製正愁不知道如何能找到此等「安全壁壘」。
他臉上堆起滿滿的笑容，把皺紋都擠了出來，
「那以後就麻煩林兄弟了。」
……
肌霸和殘忍男被匆忙送去醫院，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命根。
林離這趟沒掙什麼錢，白素自知理虧，不敢要。
大監製看在林離的面子上象徵性給了一百萬牛朗。
所以他只掙了十萬。
不過能頂兩三個月吃喝拉撒，也還不錯。
……
人間煙火，不為人留。
和舊同事好聚好散后，林離和柔柔離開了傾悅山湖。
路上，
柔柔突然問道：「老闆，如果你沒有認出他們，剛才是不是就把他們殺了。」
林離看了看天空，沉聲道：「別胡說，凱恩先生可是很厲害的。」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你不單單是超人系，還是具現系風之力的能力者，還是掌控空氣的能力者，我覺得你剛才真的想引下大氣壓，將整個別墅斬了呢。」
柔柔一邊說，一邊祟祟的抱住林離。
「我都說了，那不是能力，是武學，你如果練成，就不用再怕她找到你了。」
「好的，老闆。」
………
希望小區，深夜，
忙碌了一天的毛小根剛在水會擼了個澡，神清氣爽的回到小區。
廊道上，他小步走著，口哨吹著，好不歡快。
噠噠噠！
背後傳來腳步聲。
毛小根轉頭一看，
什麼都沒有。
他眯了眯眼，繼續回憶水會姐姐的美好。
噠噠噠！腳步聲越來越近。
「誰！」
他迅速轉身，走廊寂靜無聲，無影無形。
靜藹的環境反而讓他毛骨悚然。
他終於慌了，跑向家門，拿出鑰匙，開門。
即將進門之際，
他抵不住好奇，再次轉頭。
依舊空蕩蕩。
難道是掏耳朵整耳鳴了？他迷惑的轉身回家。
倏地一張蒼白的臉貼著他的眼睛。
無眼無鼻無耳，只有一張正在咀嚼的大口。
大口慢慢張開，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