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久伴無孝子
楊檢察官被柔柔引導進店，在餐桌坐下。
除了正在吧台咖啡機忙碌的女孩外，沒有任何值得看的東西。
但女孩又是最值得看的最美風景。
很快，一杯熱拿鐵端上。
柔柔走近隔間櫃，拉開帘子，輕聲道：「老闆，來客人了。」
「竟然有這種事？」
林離吃了一驚，這也太快了吧。
他走出外廳，見一個相貌端正的男子正在品嘗咖啡。
眼神隨意，但能看到其時不時瞟向柔柔。
唉，紅顏禍水！林離心裡感嘆，坐在男子對面，禮貌開口。
「我叫林離，是這家店的老闆，請問你需要委託代辦什麼業務？」
楊斌放下杯子，打量著林離，微笑開口。
「你好，我叫楊斌，福民區檢察官。」他故意強調自己身份。
一個檢察官在普通市民的地位很高。
多年任職，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去敲詐，壓迫，剝削底層的百姓。
因為聯邦幾乎人人都有奴性，
他哪怕去吃飯，只要亮出身份，老闆就會給他免單，甚至送禮。
人人都妄想能得到檢察官的照顧，祈求能得到一定的便利。
可笑這些奴人私下還在嚼舌根，抱怨社會的各種不公。
一邊跪舔，一邊奴拜，自私自利。
楊斌也算是想讓這個老闆投鼠忌器，腦海雖還有對柔柔的渴望。
但一個醜八怪能讓如此一個女子傾心，這根本不合邏輯，除非…他有很強的人格魅力。
顯然不現實，那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了。
這傢伙有很強的能力！楊斌心裡已有忖測。
多年官場經驗讓楊斌放下對女人的渴望，他需要從旁推敲出關於林離的能力信息。
屆時再決定要不要採取手段將女孩得到手。
如果真是一個猛人，他楊檢察官又不是雞蟲，不至於為個女子得罪。
楊斌問出了幾乎所有人都會問的問題。
「什麼都可以委託嗎？」
林離微笑開口。
「自然不是，我需要知道是什麼事，再根據自身能力決定接還是不接。」
「明白。」
先試一試他，楊斌眼神肅穆，手掌放在桌上，五指拱起，輕敲著桌面，徐徐開口。
「冒昧問一下，可以知道你的能力嗎？」
在這個時代，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能力和底牌。
林離不吃這一套，搖了搖頭，
「你審我？」
楊斌眯了眯眼，輕笑道：「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幫到我。」
「無可奉告。」林離起身，看了看女孩，漠然道，
「送客。」
「誒？哦。」柔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楊斌眼神一寒，不免有點生氣，對方也太不識好歹了點。
就算是能力者又如何？他冷聲道：「你知道檢察官代表著什麼嗎？」
林離頓了頓，轉身望著他，
「第一，我沒有軟肋給你們拿捏，你那點身份也威脅不了我。」
「第二，我很不喜歡你。」
「第三，你再不消失的話，我就打死你，要試試嗎？」
林離身上頓起風聲，那是真的風，吹得檢察官心裡發憷。
柔柔在旁邊開始煽風點火，
「老闆，我們是講道理的人，不能亂用暴力。」
楊斌進退兩難，
進，
萬一打不過，萬一那傢伙真的是個殺胚怎麼辦？
退，又墮了檢察廳的臉面。
他突然看向柔柔，連忙問道：「你們的道理是什麼？」
張柔柔低著頭，害羞的說道：「報酬。」
楊檢察官瞬間明了，正聲道：「如果你們能幫我破案，我會向檢察廳申請巨額獎金，並給予良好市民獎，這能讓你們辦事出行都方便很多。」
林離耳朵一聳，神情突變，撲向楊斌，
「楊大哥！你儘管開口，刀山火海，小弟絕不皺一下眉頭。」
看著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剛才還目空一切的林離那慕財樣，楊斌嘴角瘋狂抽搐。
重回餐桌，
楊斌不疾不徐開口。
「福民區頻發兇案，嫌疑人都藏了起來，監控查不到，出入境也沒有記錄，這讓檢察廳面臨巨大的挑戰和壓力。」
「福民區檢察廳和教堂都沒有靈感能力者，我們頗有點束手無策。」
林離問道：「變身能力者？」
楊斌搖頭，
「多起兇殺案的嫌疑人並不是同一人。」
林離又問，
「所以，你是委託我把他們揪出來？」
「是的。」
林離雙掌摩挲，笑吟吟的最後問道，
「請問，那個巨額獎金會是多少呢？」
楊檢察官無語道：「最高規格的話，不會少於五十萬。」
「柔柔，拿份委託協議過來。」
「好嘞！」
他看了看檢察官，
「我需要知道案情，也需要去所有的案發現場。
是所有近期的死亡案件，包括沒有嫌疑人的案件。」
「沒問題。」
………
第一個命案現場，
「死者離奇的死在家門口，腦殼少了一半，腦髓不翼而飛。
骨骼傷痕成鋸齒裝。
初步判斷是被電鋸硬生鋸掉。
死者單身，是一位媒體人。
喜好流連洗浴中心，水會。
經常欺騙失足婦女感情，騙色，偶有騙財。
嫌疑人是一個只失足了一半的女孩，系貧冥洲來此工作的小女孩。
由於家庭貧困，家裡還有弟弟要靠她那點收入供養。
死者將其騙財騙色后，甩之。
懷疑其受到刺激太大，無法接受，產生報復念頭。
嫌疑人失蹤。」
柔柔睜著大眼睛，驚嘆道：
「你們這麼隱私的東西都查得到？」
楊檢察官正了正聲，理所當然，
「只要想查，什麼都能查出來，看願不願意查而已。」
林離進屋拿了一樣死者的物品就離開，好奇道：
「監控沒拍到嗎？」
楊斌撇了撇嘴，
「壞了。」
柔柔更是訝異，「這種情況監控也會壞？」
檢察官也是扁嘴苦笑，「就是啊，奇了怪，首次碰到這麼不聽話的監控。」
………
命案現場二，
居然就在中英街里的一戶人家。
「沒有嫌疑人，初步認定自殺。
死者系小販，因要照顧父母，放棄外地高薪工作留下，以經營夜市為生。
為人老實，因為掙的錢要交房租，要給父母看病，小攤也需要現金流。
而且夜市是沒有休息的，因此沒有結婚，又沒時間，又窮，能結婚才怪。
死者還有一個哥哥，在外地工作，正好在命案前回家。
本是一家團聚之日，誰知發生這種事，讓人唏噓。」
來到現場，不大的出租屋裡，兩個老人家六神無主，目光獃滯，一問三不知。
他們的大兒子已經離去謀生。
不管發生什麼事，生活終歸要面對。
林離也取了一件死者的物品。
準備離去之時，突然看到門口癱著一隻黃狗，雙眼堆滿了眼屎，看來是哭的。
林離沉思片刻，轉頭對著柔柔點了點頭。
柔柔走近黃狗，蹲下身，瞳孔忽成一片血紅。
奇異的一幕出現，黃狗的瞳孔亦是血紅一片。
柔柔在讀取黃狗的記憶。
灰白的世界里，死者拎著大袋小袋的菜回家。
「沒用的傢伙，買點菜這麼久，餓著你哥了怎麼辦？」
剛進門，老人就開始罵。
「就是，沒人要的東西，看看你哥給我買的金鐲子，廢物。真是礙眼。」
老婦也在附和。
「爸媽，別說弟弟拉，來，喝茶。」
跟老人坐一起的男人對著死者眨了眨眼。
「爸，媽，哥，我先去做飯。」
灰白的視界也跟進廚房。
突然，灰白的視界看到主人的眼睛里沒有了瞳孔，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一片。。
主人口中呢喃：
久住讓人厭，頻來親也疏。
久伴無孝子，笑貧不笑娼。
死，都該死，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殺，殺。
忽又聽到，
不行，他們都是我的至親啊。
不行，求求你，不要……
倏地，它看到主人拿著鋒利的菜刀瘋狂抹向自己的脖子，幾乎將整個頭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