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賣南瓜與勛爵府

這是一個可以把女孩子當南瓜一樣沿著大道叫賣的世界。

沈重的表情凝重，在這樣寧靜美麗的環境中出現一個人口販子是多麼叫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可是可悲的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沈重沒有立場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沒有能力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目前沈重已經是騎馬來到了瑞恩城外的一個路口，從這裡已經是可以看到瑞恩那看起來十分厚重的石頭城牆以及粼粼的甲光。

就在路口道路邊一處林地間就有一個身穿白色亞麻布衣的人牙子在起勁的叫喊著：

「賣女娃勒！賣女娃！」

路上零星的行人們看到這一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都是低頭一個勁的猛走。

人牙子也不是在對著這些傢伙叫賣，他的目標是一人雙馬衣著體面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沈重。

沈重的行頭一看就是一個出行的貴公子，這樣的人物的購買力的可不是這些在泥地里打滾的傢伙們可以比的。

人牙子身前放著兩個大籮筐，筐子里分別是兩個女孩，前頭的女孩大概是有五六歲的樣子，哽咽的哭著，同時因為飢餓皮膚呈現出菜色但是還可以看出大概的清秀模樣。

後頭的女孩要大上一些，手腳綁著，腰上還拴著繩子和人牙子的扁擔連在一起，整個人就是呈現出一種黑，一種乾瘦。會讓沈重忍不住想起阿非利加的著名圖片——飢餓的禿鷲和孩子中的那個孩子。

那個乾瘦黢黑的女孩正用著沒有感情的眸子看著沈重，就是一潭死水在倒影著一個騎著馬的人。

沈重不由自主的放緩了馬步。

人牙子對沈重說：

「先生，這兩個女孩子是今天剛帶出來的，便宜一些，您老買了去吧。」

沈重囁嚅著，問道：

「沒有男孩嗎？」

「男孩銷路好，您要是想要男孩我可以幫您留意著，今天只有女孩了。」

說著便雙手捧起前頭的女孩像是賣南瓜似的舉起來一些，抓開女孩的嘴巴向著騎在馬上的沈重展示牙口。又『砰砰』的敲了兩下女孩的腦袋，說：

「您聽，聲音很不錯的！」

沈重聽到人牙子的話，聽到那『砰砰』兩聲只覺得一時間胸悶，沒有說話。

人牙子卻是自顧自的開始推銷其自己的『南瓜』起來。

「您不用擔心質量的，前頭的這個我一直是看著的，錯不了的；後面那個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我的腦袋上也沒有長眼睛，是不是有些破損我也不好說，當然了，由於後面的這個好壞不敢保證，再便宜些也無妨。」

聽了這些話，沈重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胃裡上升到腦袋裡，忽的一下沈重的腦袋就開始發熱，於是沈重粗聲粗氣的問道：

「那都是些什麼價錢？」

人牙子露出一口的黃牙，用他那少了兩顆牙的嘴來發出聲音來。

「前頭的要價五十第納爾，後頭的要價二十第納爾，您要是包圓了，我就一起收您六十第納爾的優惠價！」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沈重他大可以拔劍直接刺死這個人販子，但是理智又告訴他這樣是無濟於事的，在目前的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又是不理智的。

『只要棉花得到了推廣，人們的生活就會提升好多，我可以救更多的人的，而不是為了救兩個人...』

沈重一直不說話，只是按著劍怒目圓睜的看著人牙子，人牙子大概也明白了情況——這是碰到愣頭青了。

「您大可以不要生氣的，我們也是小本生意，再說了這裡可以看到瑞恩的城門——您這樣的有身份的人應該不會想要傷害我這樣的符合王國法律的本分生意人的。」

沈重用力的颳了他一眼，把按著劍的手拿回來，讓精美的鍍銀長劍發出『啪嗒-咔』的聲響來。

「哼！」

沈重還是拍馬走了，兩匹高頭大馬陪著文明人前去高大城牆內的世界。

人牙子無聲的呵呵呵笑著，擦擦汗，再一次挑起兩個籮筐到別處賣『南瓜』去了。

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放任這些事情的不斷發生，有良知有能力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改變這些。

於是沈重在農業發達的伊索斯販賣鐵器，與執政官簽訂相應的農具改良合同，於是沈重來到北方帶著作物種子全盤托出棉花的神奇與相應的高產量。明明沈重有一萬種方式可以來掠奪這個小小的世界的所有財富。

現在沈重身上有十萬第納爾的龐大財富，一個龐氏騙局就可以把這個世界攪動的天翻地覆，戰火紛飛。

但是作為一個有良知的新時代青年，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學生，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在沈重身上發生的。

現在的沈重可是有著達則濟天下的偉大理想的。

思緒混亂的來到城門口，看門的士兵攔住沈重這個生面孔想要盤問，但是當沈重用手捏出那一封小小的信函之後立就有專人來為沈重在前方牽馬帶路前往信中的地址。

來到城中最靠近城主府的區域，牽馬帶路的人就把沈重交給了另一座龐大府邸的看門人。

「先生，這裡就是亞歷克西斯勛爵的府邸了。」

沈重從馬上下來，掏出銀板遞到點頭哈腰的引路人手中，說道：

「麻煩您了，一點謝意。」

引路人笑如桃花，還多對沈重說了幾句話。

「我就是個守大門的，我是伯尼，您之後還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向您這樣的新到來我們城市的紳士一定會需要一個合格的本地人嚮導的！...我去幫您停馬去。」

這時候勛爵府邸的侍從檢查了沈重的信件，恭敬的把信件重新遞給沈重，並對沈重說道:

「我明白了，您是凱瑟琳小姐和威廉少爺共同的客人，只是現在威廉少爺正在外面辦事，我先帶您去見凱瑟琳小姐吧？」

沈重接過信件，聽到侍從的話有些驚訝的問到：

「凱瑟琳不是和威廉勛爵訂婚嗎，她怎麼會在勛爵的家中。」

在貴族社會中訂婚的未婚夫妻一般是不方便見面的。-

侍從則是笑著說道：

「凱瑟琳小姐和威廉少爺的婚姻是受到全瑞恩人的祝賀的，怎麼會被這樣的凡俗禮儀約束呢？何況我是勛爵家，貴族院的老古董們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家主的身上，不會來挑事的。」

於是沈重理解似的點點頭，把帶來的包裹交給一邊的僕人，跟著侍從一同去見已經是許久未見的凱瑟琳了。

走過大多是木質的連廊和房屋，走進一處像是軍事堡壘一樣的石頭主樓，穿過幾個全副武裝的武士——沒人想要來卸下沈重的配件，這是這個時代的規則，帶著紋章的貴族有著在任何場所佩戴必要的武裝的權力。

踏上有些陰暗潮濕的石頭階梯。沈重好奇的問帶路的侍從：

「難道主人們就是住在這樣的城堡中的嗎？」

言下之意是這裡的環境還不如外面的土屋木屋呢，難道在城市中養尊處優的貴族老爺還有和鄉下的軍事貴族一樣住城堡的習慣？

侍從用手指著一扇半閉著的大門，示意這裡面就是凱瑟琳了，聽到沈重的疑問說道：

「這是凱瑟琳小姐的要求，其實威廉少爺總是住在外面的卧房中的，只有凱瑟琳小姐認為住在城堡是騎士修行的一種才堅持一直住在城堡中的。」

沈重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這時候門內也走出來了一位女僕打扮的女人，侍從看到女僕兩人相互示意之後就向著沈重道別離開了。

女僕接過了侍從的任務，她對沈重恭敬的說道：

「斯文頓先生，小姐就在裡面，還請和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