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巴斯克金
因為沒有告知下面的馬隊和雇夫們為什麼會改變交易的地址，這些主體是農民和不如意的市民組成的傢伙此刻正很是沒心沒肺的在小院中休息。
只有那個被沈重用二十第納爾的豪華周薪雇傭的護衛隊長馬倫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一樣。
他正在安排一些受到雇傭的劍客和弩手們準備起來，檢查院牆和院門。
這個護衛隊長算是沈重專門找來的人才，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退役之後在鄉里享有不錯的名聲。
據他說，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作為皇帝的一名傭兵參與到一次帝國征討達夏人的遠征中去。
並且在戰爭中解決了兩個達夏正丁軍人——一個有著輕甲的達夏奴隸士兵和他的受了傷卸了甲的武士主人。
他繳獲了一匹上好的達夏草原馬和一身還是比較完善的達夏武士甲，並在戰爭之後回到家鄉，倚靠戰功和馬匹當上了信差的活計。
只是在此前的一次送信的工作中馬匹被人偷了去，失去了馬匹的信差就不是信差了，即便是他再三的苦苦哀求但還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
隨後就是在酒館里賣武士甲的時候遇上沈重並且受到賞識，得到了這一份高薪又體面的工作了——二十第納爾的周薪已經是一個正經的武士的薪資水平了，何況他還能統領貿易團的七個雇傭弩手以及五個雇傭劍客的全部武裝力量。
這個身穿達夏武士甲的帝國人很是珍惜這個工作，並且用對待主君的態度對待這個帶著旗幟的年輕貴族商人。
他敏銳的發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一些木箱被搬到院牆下堆放，這樣可以使得雇傭弩手們能夠站在院牆內向著牆外射擊——在城內的民宅的院牆可不能擁有射擊孔，就是材料也是受到控制的，不能是石頭的只能是木頭圍欄或者是土圍牆。
遠洋貿易團的駐地就是屬於土質圍牆，這樣一來必要的時候本地的主人或者潛在的強人只需要動用兩匹戰馬就可以把這種圍牆拉倒。
但是馬倫並不認為會有人在執政官的貴客門前動用馬匹來攻打。
只是簡單的安排一些防衛工作，對於馬倫來說這樣的行為更像是例行公事。
很快西斯回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群身穿短打的雇夫打扮的人。
原來這次和遠洋貿易團的交易其實並不是直接由執政官府邸直接進行，是伊索斯的執政官府邸通過帝國東部商業同盟進行的。
畢竟即便是整個東部最大的城市——伊索斯也沒有可以直接動用如此巨額的現金的能力，通過大型商業同盟進行交易是很明智的行為。
這些東部商業同盟的人手之前一直就在執政官的府邸等待著，他們原計劃是在伊索斯城外和遠鄉貿易團進行交易，然後就可以直接把大量的鐵器運到更加有專項生產能力的城市去加工。
只是現在既然西斯來到執政官府邸提出想要改變交易地點到城市中，那他們也就是正好一起直接來到接受貨物了。
老約翰很是謹慎的聽從了沈重的吩咐，他把那些衣冠楚楚的商業同盟的管事們攔在了門外，只是讓西斯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進入了駐地的小院。
那個商人看起很熱，他一邊用手絹擦著額角的汗水，一邊招呼了幾個小院內的雇夫抬著一大口箱子和老約翰交流了起來。
「您好管事先生，我是東部商業同盟的沃夫！作為這次的主事人和您進行交涉。」
「您好沃夫先生，
很高興可以在今天這樣令人難忘的日子了和您這樣有身份的人物共事！」
沃夫先生明顯有些不對勁，他一直在用手絹擦著汗水，就好像是抬著那沉重的錢箱的人是他一樣。
同時他還很是沒有禮數的提出了一個不那麼合適的提議，他提議道：
「我也很是榮幸...今天真是熱啊，我們還是直接到少東家那去商量吧，倒不是我想要趕回去喝上一杯冷飲，只是畢竟我們大家都有要務在身！」
同時他還揮手示意了身後的碩大的錢箱，同時看向了頭頂陽台的沈重，禮數周到的做了一個貴族禮儀。
沈重此刻正站在身後的黑底白紋雄鹿紋章旗幟下，看到進來的主事人向他行禮，也是有模有樣的回了一禮。
老約翰到底是個半吊子，沒有發現這些話語中的不妥的地方，於是便帶著沃夫先生以及他的那一口彷彿可以把一個人的魂靈整個吸進去的大箱子一起向著陽台進發。
西斯雖然感覺有些古怪，但他此刻已經被安娜拉去吃罐頭了，也就沒有多想，畢竟來的只有一個看起來完全沒有威懾力的胖子商人罷了。
秦繪有些奇怪的說道：
「怎麼會直接就上來了？有什麼要和你商量的，可別是什麼麻煩事！」
其實她是想說別打攪到他們明天的約會逛街。
「誰知道....看吧，他們來了。」
沈重說著，向著來到二樓的沃夫先生迎了上去，不管怎麼樣，看在錢的份上該做的禮節總是要做到的。
兩人先是毫無營養的客套了一番。
沃夫說，哎呀！鹿先生可真是年輕英俊，同時還這麼有才華能力真是叫人羨慕崇敬。沈重說，一樣一樣，沃夫先生也是人傑，叫人仰慕。
眼看著無聊的客套彷彿就要無限的重複下去，已經把頭頂的黑色蕾絲幕簾放下來的秦繪有些不客氣的打斷道：
「沃夫先生此次專門要來見我們是為了什麼？恐怕不是為了和我們來打招呼的吧！」
沃夫擦著身上的汗水，他的汗水就像是無窮無盡一樣的從身體的各個地方毫無道理的冒出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
「當然...當然不是，只是我們東部商業同盟有些小小的請求希望可以讓兩位先生小姐知道。」
沈重撇了一樣秦繪，示意她別說話。
「您請說。」
沃夫笑著對沈重連連躬身，他本來就肥胖非常，一笑起來就是眼睛也消失在他層層疊疊的肥油中了。
他有些諂媚的說道：
「尊敬的先生，美麗的小姐，我卑微的希望您們可以理解我們東部商業同盟的苦衷——關於資金周轉方面的。」
沈重心中暗道『果然』，但是臉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您請明示，是貴方的資金出現了怎樣的問題，又需要我們怎樣的配合？」
「只是一些資金調度上的小問題，七十萬的調度實在是有些龐大，這筆交易又實在是有些..緊急，所以我們此次帶來的只有三十萬的款項——剩下的四十萬款項只怕是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內分次付清了。」
聽了這話，沈重還沒有什麼表示，秦繪就再一次坐不住了。
她重重的把手中的咖啡杯磕在桌子上，發出『咔』的一聲，同時厲聲說道：
「貴方可真是為給我們出難題啊！」
真是沒有想到沃夫這樣的明顯是『久經沙場』的商人竟然會是一個膽小的，被秦繪的這一下給嚇的一顫，渾身的肥油像是波浪一樣翻滾起來。
沃夫沒有說什麼只是把腰彎的更加低，臉上繼續賠笑，五官全部向著一點擠去，弄得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
氣氛再度沉寂起來。
沈重轉身坐在椅子上，扣動桌子的同時對沃夫說道：
「我們也是小本買賣，也很困難，您這樣的確是在給我們出難題啊——或許一個好的利息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
沃夫如蒙大赦，連忙應聲回道：
「當然當然。」
說著還從衣領中取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到沈重的面前。
「我們會因為這樣的不愉快額外的為您提供五千的款項以及在商盟中兩萬的稅收減免！如果在一月間我們還沒有付清款項，還有賠禮送上！」
沈重接過文件看了幾眼，沒有深究——他雖然會比較流利的說上一些潘德話但是對潘德語言文字其實並沒有多麼的精通——他準備待會再給西斯看看對不對。
沃夫對沈重只是簡單把文件放在一邊的行為理解為對方很滿意這樣的安排，於是明顯放鬆了一些，繼續笑著對沈重提議道：
「鹿先生，我們可以先驗貨了嗎？」
沈重有些不滿的看他一眼，著什麼急！
「不要急，想讓我們驗一下您這三十萬的款子的成色。」
說著示意老約翰把箱子推過來打開。
只是看了一眼，沈重的表情就猙獰起來，他氣急的罵道：
「這麼儘是些巴斯克金！我們的合同裡面不是明確的寫到是七十萬第納爾的嗎！」
巴斯克金是巴斯克帝國自己發行的一種的錢幣，但是由於仿製簡單和帝國財務部的錯誤使用導致這種金幣的含金量很是堪憂，在大陸上的信用度也是極低，是一種幾乎廢用的錢幣。
這一大箱子的巴斯克金恐怕換算成第納爾是只有不到十萬！
沈重死死地的盯著沃夫，眼神中的怒火彷彿可以噴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