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總是要醒的

第7章 夢總是要醒的

抬眼是昏暗的太陽能燈照出的潮濕環境。

冰冷的池水刺激著沈重的傷,細密的像是刀割一樣的痛感在傷口附近逡巡。

費力的把腦袋從池水中抬起來,找到池子的邊緣,把腦袋放在上面,看到另一邊的秦繪正來到岸邊費力的絞動衣角。

沈重混混沌沌的明白了目前的處境。

『到家了啊,真是像是大夢一場一樣。』

沈重看著暗淡的太陽能燈,心中想著外面應該是在下雨,地下室的潮濕度也在證明沈重的這個猜測的正確性。

他開口說道:

「小美同學,開燈!」

翁的一聲,沈重家地下室的燈光被智能語音助手操縱著點亮。

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潮濕的地下室範圍。

地下室的正中心是一個水池——通過水為媒介來進行世界旅行是沈重發現的比通過空氣來的方便很多的方式。

如果是沈重即便是在狀態完美的情況下想要通過空氣為媒介進行世界了旅行,也會導致很長一段時間的頭暈目眩的後遺症,但是如果通過水為媒介的話那麼後遺症就會小上很多。

不知道原理,但是很實用就是了。

秦繪不再和濕透了的衣服作鬥爭,而是直接進入了一邊的更衣室中去,沒一會就脫去了濕衣服披著一件棉浴衣又出來了。

她還是擔心沈重的情況,於是也就是沒有徹底換好衣服,還是先把沈重的情況弄好才行。

「你怎麼樣了。」

她從一邊找到自從準備好以後就沒有使用過的繃帶來到沈重的身邊,扶起他的腦袋為他纏繞繃帶,一邊關切的問到:

「頭有些痛。」

這是沈重的第一感覺,然後他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

「右手好像出了些問題,可能是骨裂了?」

有水滴滴在沈重的臉上,不知道是秦繪的淚水還是她頭髮上的水,亦或是兩者兼有?

「你說的到輕巧!...我一會給你打救護車。」

「嗯,先把濕衣服換掉吧...我還可以動一下的。」

沈重從秦繪亂七八糟的繃帶下逃離,踉蹌著來到一邊換衣服。秦繪只是在一邊看著,盯著清澈的池水中那顯眼的屬於沈重血跡,盯著那池水中浸滿了人命的大錢箱。

兩人都沒有話說。

艱難的在秦繪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出地下室,把沉重的鐵門反鎖,就像是想要把一切的不愉快的記憶塵封在底下。

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沈重的眼中還是沒有什麼焦距,秦繪在一邊推翻了一個大柜子,眼看著滿柜子的罐子和花瓶掉了一地。

她繼而撥通了急救電話。

「嘟、嘟、嘟。您好,這裡是**醫療調度中心,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我們需要救護車,我的...我們有人被倒下的柜子砸到了,手好像是斷了,頭也在流血。」

「好的,請問您是在哪裡?請告知我們您的具體地址。」

「我們是在....」

「現在請保持傷者目前的體位不動,我們的人很快就來!」

......

「我都不知道安娜會不會游泳。」

秦繪垂著頭來到沈重坐著的沙發邊坐到了地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

沈重不知道怎麼回應她,畢竟他就是連那個水池到底有沒有出路都不知道。

「西斯和老約翰也是很好的人....」

「他們會沒事的。

沈重只好乾巴巴的說了一句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秦繪看了他一眼,盯著自己包紮的一團糟的繃帶,盯著沈重無力的下垂的右手,一直到救護車到來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現在還是下午,只是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天空中布滿了暗沉的烏雲。

沉默註定會是這個雨天的主題。

或者是秦繪對沈重的傷勢的描述的太過嚴重了,醫護人員以令人吃驚的速度來到了。

他們先是給沈重做了初步的急救,重新給他包紮了傷口,用夾板固定了他的手,在用擔架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秦繪一同接受了一些檢查,她的腦袋上也鼓起了一個大包。

即便是救護車的內部很是明亮,但是沈重還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直到了醫院,被醫生和秦繪拉著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一直到天色大暗才躺到了一處病房上。

沈重的胳膊打著石膏,腦袋被裹的像是一個木乃伊,秦繪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看著窗外的夜景,她的腦袋上也被打了一個『補丁』。

很是可笑。

但是沒人在笑。

沈重只覺得現在的沉默像是有一百個沃夫在向著他的腦袋揮舞鐵杵一樣叫人難受。

無法忍受的痛苦,沈重決定打破這種痛苦。

他試圖放鬆氣氛,於是提議道:

「明天我們還去街角的咖啡店吧,我可能還能爭取一下在自己的石膏上籤滿姑娘的簽名...」

秦繪還是那副明無表情的樣子。

「還有那些貓貓,不知道會不會喜歡我這副樣子,一聲的藥味,到時候他們要是只圍著你轉我可是會傷心的...」

「.....」

「...你知道嗎,有五十個人因為我們而死了,只是因為我們貪求一些黃金。」

「.....」

沈重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這是他最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提到的事情。

聲音隨著心情的改變而變得低沉起來,他說:

「這是沃爾文堡的那個該死的將軍的過錯,而不是我們的原因...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一點。」

「安娜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

「西斯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你說,如果襲擊在曠野中發生,會不會有更多的人可以逃脫...而不是像是這樣....」

「......」

「我們把老約翰從奴隸商人那裡帶來的時候...和他保證會『帶給你全新的美好生活,一個沒有壓迫的生活』....我們食言了。」

「......」

「還有馬倫,真是可笑,一個走了狗屎運的農民因為一幅盔甲認為自己是一個武士....因為一個認同認為我們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主君....因為一面旗幟認為自己是在為榮譽赴死....」

「......」

真是可悲啊,沈重沒有任何話可以從他那乾涸的嘴裡出來。

他只能悶悶的說道:

「我們可以為他們報仇的。我們可以去瑞斯文頓賣棉花,去薩里昂賣絲綢,去...去積蓄力量,來為他們報仇。」

秦繪罕見的沒有正面他說話,她站著背對著沈重,擋住了光。

看不見她的表情,她說:

「我累了。」

「那躺一下吧,我讓一點位置給...」

她轉身,臉上滿是淚水,說:

「我害怕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停下來嗎?」

「不...不,為什麼...」

她似乎早有預料,輕輕的俯下身來,薄唇點在沈重的臉上,淚水落在沈重的嘴中。

她說:

「我要走了。」

她說: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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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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