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迎接新生活

溺水者被水淹死的速度很快，一般只需要三分鐘溺水者就會休克。

一旦不會游泳的人落水肯定會拚命掙扎，神情變得緊張呼吸變得非常急促，為了不被水淹到，大口吸氣拚命擺動自己的四肢往水面伸頭，這個過程一般都會持續45秒左右，掙扎都是無濟於事的。

而那個吻就像是無盡的水一樣漫過了沈重，水進入他的口鼻，進入他的耳膜。

恐慌一時間超過所有，即便溺水者經歷了痛苦後會變得安詳和平靜，眼前一片黑，耳朵也聽不到聲音，靜靜地等待著死亡降臨。

但是沈重還是選擇做一些鬥爭。

「不！」

睜開眼卻不是女孩那滿是淚水的臉，而是自家的天花板。

這是一個夢，一個困擾了沈重一整年的夢。

在那晚的分別之後秦繪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徹底離開了沈重的生活，從他們的秘密基地，從他們一起上學的高中，從他們共同生長的城市中消失了。

沈重無數次夢到那一晚，總是想要挽留，但是到頭來總是只挽留下一枕頭的淚水。

「又是這個夢...該是昨天一下子放鬆下來神經過敏了吧。」

昨天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昨天是高考結束的日子。

即便潛意識中告訴自己關於高中的一切已經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生物鐘和一直緊繃的神經還是通過沈重最不喜歡的方式把他早早的從床上拉起來。

或許是大腦知道自己的主人在經歷那個夢的時候總是會第一時間就起床，於是在那一天之後每每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為沈重提供叫醒服務。

「真是有夠討厭的了。」

沈重自認為在一年之後自己已經是放下來了，只是總是重複的做哪一個夢還是叫他不得安寧。

起床之後簡單的洗漱一下，沈重回想起今天的安排來。

今天是高中畢業的第一天，班級中的大家，所有人——除了某個平白在一年前轉校的傢伙以外，準備在一起小聚一下。

目的地選定在城市近郊的一處小民宿中，一個靠近湖邊的三層屋子被班級中的好事者們選定，大家再今天的下午開始會一起聚集到那裡經過一個難忘的晚上——過夜是可選的項目，但是在一些剛剛脫離囚籠的學生們眼中這個選項還是有些超綱了。

想來沒有幾個人選擇在那裡過夜，而不想過夜的人其中是包含著沈重。

沈重接下來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

沈重從房間中出來，下樓去準備早飯。

沈重家是在城市附近的村莊中，是一個自建房。一個有著三層高的小樓和一個由三分地的硬化路面一分地的小花園組成的常規南方鄉下人家。

沈重沒有必要詢問任何人早餐的意見，沒有必要關心任何人是否起床——沈重孑然一身——他的父母在三年前出差途中遇到山洪失蹤了，爺爺也在一年前生病去世。

至於奶奶？那是一個沈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她早早的就離開了人間，還來不及把她的溫柔拂及她的大孫就早早的離開了。

現在的沈重的監護人是他的舅媽一家，在沈重的極力爭取之下舅媽一家沒有對他的生活過多的干預。

現在沈重已經是一個人在這個家中身活了將近一年了，一個人燒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一切。

今天的早飯是薺菜肉陷的凍餃子，在冷水中下入二十個餃子，十五個是自己的，還有五個是狗子的。

嗯。嚴格意義上沈重也不是一個人生活，因為還有一條狗子陪著他。

那是在一個午間，沈重請假在家照顧重病卧床的爺爺，然後就在院子的小角落中發現了嚶嚶叫喚的小狗。

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這個小傢伙是從哪來的，或許是從大門的縫隙中溜進來的？

秉持著『狗來福』的淳樸鄉下人想法，沈重在百忙之中還是好心收留了它。

一個初來還是黑黢黢的小傢伙到了現在已經是一歲多的大白狗了，事情真是神奇。

白狗沒有名字，又換個思路說，白狗的名字就是本地俚語的『狗』，一個短促的有些沉悶尖銳的詞。

白狗有一個項圈，當初店家要求在項圈上留一個名字，於是沈重就把自家的門牌號『**一號』記在了上面——這倒也是一個很好的有著優雅氣質的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薺菜放多了。』

大嚼著餃子沈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餃子是沈重之前抽空到野地里挖來的薺菜包成的，現在顯而易見的是薺菜多了而肉餡少了。

口感有些奇怪，但是也無所謂了。而竟然沈重都不在乎，白狗當然是更加的不在乎了。

之所以吃野菜倒不是沈重因為失去了家中的所有的成年人而陷入了經濟上的困頓。

其實沈重並不是很缺錢，這是由於他家的田地被人承包去了，十幾畝的田地竹林可以由一年將近八萬的不菲的收入——其中的大頭是有幾畝地被人家弄去硬化做工地了。

同時他家在城市裡面還有兩套商品房正在出租，加起來每年也可以有七八萬的收入。

其他還有一些當地的政策補助和父母失蹤前的單位的補助等經濟來源，所以沈重即便是一個沒有經濟收入的學生也可以活的很好，很自在。

吃完早餐，時間還是很早，下午的活動沒必要現在就去。沈重自己有一輛踏板電摩，去到哪裡還是很方便的。

於是沈重在看了一會電視之後就來到了院子里開始已經因為高考停止了一段時間的「功課」——弓箭一道的鍛煉。

他在那一次之後就開始學習弓箭和現代的格鬥術，有備無患，沈重不是像是秦繪那樣的遇到挫折就會離開逃跑的人——他失去的東西總是想要自己奪回來。

院子內的花園中立著一個稻草靶子，上面用油漆畫著腦袋大小的圓圈，那就是標靶了。

拉弓，屏氣，射擊，呼氣。

這已經是很熟悉的流程了，一直射完了一袋二十隻的箭沈重才停下來。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小半個月的鬆懈並沒有讓沈重的射術降低多少——壞消息是弓箭已經因為一段時間的疏於保養而敗於南方濕潤的氣候了。

「看來下次去潘德要再去弄幾把弓來了，嗯，要買上幾把弓力大一些的。」

沈重對於弓箭的選擇沒有像是很多其他的弓箭愛好者一樣選擇現代機械複合弓，而是為了契合自己在潘德的事業而使用的還是傳統弓箭。

而與潘德和現代社會相比之下低劣的工業生產能力相對應的是，潘德有著非常發達的冷兵器製造業——在潘德買傳統弓箭要比在武德鬆弛的現代社會要來的方便和更具有選擇餘地。

一個人喝茶射箭擼狗的日子雖然無聊但還是有著別樣的樂趣，時間過的很快。在越發過分的太陽的照耀下，沈重給狗子的自動餵食機補充好狗糧就踏上了自己的小車車。

要出發咯，去結束自己的高中生活。

去迎接自己接下來全新的生活——現代的大學生活和潘德新生意的開端都使人期待非常。

真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