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場

第25章 入場

「……我的『失境帷幕』,被破開了?」

閣樓天台,豬頭面具男搔了搔後腦殼,他遙望向東邊群山的方向,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

「早就跟他說過,不要輕易干涉因果不要輕易干涉因果,強行改變過去已經發生了的『因,是很有可能會給位於未來的某條新因果線帶來大麻煩的。」面具男嘟噥「可不論我怎麼勸他就不聽,得,這下可好了吧,先別說扭轉未來了,現在單是維持住『過去』的平衡都挺夠嗆。」

「用於屏蔽術法與煉金禁制的帷幕已經被打破,它無法再繼續隱藏識淵和天翊的法力場……也就是說,全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勢力,現在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和天翊的存在……」面具男撫額「嗯,估計十分鐘之後我就能看到空降兵們了,莫斯德堡的人,世界聯盟的專員,各個國際公會的獵手,修真宗派的門徒……哦當然,某些喜歡湊熱鬧的『自由人』來得應該也不會少。」

「喂我說,你有在聽的,對吧?」男人忽然扭頭看向那隻棲在自己右肩上的烏鴉,淡淡地道「要跟他們硬拼么,雖然代價可能會有點大,但如果是為了那枚『鑰匙』的話,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烏鴉的軀體微微一震,在嘶啞的號叫聲里,它黑色的眼瞳緩緩地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串繁雜異彩的錯亂銘文。

「喔,是嗎?」男人凝視著烏鴉的雙瞳,沉默了片刻「當然可以,能回收的話就盡量抓活體回來,如果情況實在是棘手而天翊又是極其狂躁難以控制的話,那當場抹殺掉就可以了,連帶著它的宿主一起,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啊行了行了,趕緊忙你的去吧,趁現在這個帷幕還能再堅持一會兒,你趕緊去把你該做的事都做了去。」面具男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說「放心,除了你跟雛衣,在場所有獵異會的人身上都附著著我的傳送術法,只要我還有口氣喘,他們就都能平安回去……哎呀別墨跡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激活那個術法,讓大伙兒們撤退,這下總行了吧?」

男人打了個響指,烏鴉的眼瞳再度恢復了正常。

「溜咯溜咯,神仙打架凡人迴避咯。」他懶洋洋地吹了聲口哨「祟這傢伙,看起來真的是起了殺心啊,竟然說如果接下來有必要的話,他不會介意再在公共場合上啟用那個術法的……嘿蒂莫老頭,你設在學院里的那些防禦禁制,這下可是真的要派上用場了哦?儘管不能完全抵擋住那個術法的傷害,但它至少能保住你手下絕大多數學生們的小命…嘿,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能給莫斯德堡留些殘桓斷壁,不至於把這幾座山頭都全部轟平,只給你留下個超~~級大的天坑廢墟喔?」

男人伸手輕輕地捋了捋墨鴉的羽翼,他抬頭遠眺向那道巨大的黑色光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莫斯德堡,學術研究院,東門

田臧鬆開了狠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了抹墨色的污血。

「呼」

男孩深吸了一口氣,他緊握住了劍柄,緩慢而用力地將其從胸膛里拔了出來。伴隨著『噗嗤』一聲悶響,黑色的渾濁液體從斷口處汩汩的向外冒出,沿著裸露的腹部肌肉線條向下流淌,僅是過了片刻黑血便已經浸染滿了他的整個上半身。

「喔,我上次看到以這種暴力的方式來切斷術者與圖騰之間聯繫的人,還是在十幾年前。」黑色風衣男看著男孩左胸處的巨大創口,

饒有興趣地說道「有意思有意思,這都2023年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奇葩的圖騰。一旦過度使用就會讓術者失去理智,變成一頭純粹依照本能殺戮的野獸。在這個時候,只能靠重創術者,使其至於瀕死狀態,讓他本體強行關閉掉對身體損耗極大的圖騰,這樣才能夠令術者恢復神智……」

田臧收刀入鞘,他單手支額,緩緩地調整著呼吸。

「所以,休戰?」

「休戰。」

「方才天翊蘇醒再度暴走,也是在你們的計劃之內么?」

「不清楚,至少在我所屬的戰術小隊里,沒有對此情形的相關說明。」

亞卡斯煩躁地抓了抓頭,轉身就走。

「你不先殺了我?」

「對於我來說,學生的生命和學院內秘境的安全才是首位。」亞卡斯穿梭在叢林的枝杈之間,頭也不回地道「再說了你就算解除了圖騰,我也沒有把握在短時間裡就能解決掉你,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早點回去去處理天翊那邊的麻煩事呢。」

雲層推移,月亮搖晃了一下,隱沒進了烏雲之中,整個叢林再度歸於一片黑暗。

男孩肩上,一隻身形漆黑的烏鴉撲棱著羽翼,悠悠而起。它張開雙翅停戈在田臧的頭頂,伴隨著一聲嘶啞的啼鳴,墨鴉的眼瞳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長串赤色的銘文。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狂風掠過,吹散了雲層,月亮這才再度從薄紗里鑽了出來。她將微光柔和地灑向大地,地面上的黑色污血還在反射著晶瑩的碎光,但是原先還沐浴在這碎光里的男孩,現在卻是已然消失不見。

「搞什麼,玩突然消失?」游萱緊擰著眉頭「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把他們都給制服,我還想著事後綁這些人去審核部加點學分,結果現在他們說不見就不見了?」

「那幫人身上都已經下好了傳送術法,那些烏鴉就是啟動術法的媒介,所以就算受術者都被你打暈了,施術者也能靠這些烏鴉來帶走他們。」景夕揮刀成弧,收進了背後的刀鞘之中「說起來這種傳送方法原來真的可行啊,之前我還一直以為借物施法這種操作只會存在於課本上呢。」

「在這種時候麻煩就不要再以學術性口吻來講話了,OK?」游萱沒好氣地說「方才在東邊方向所傳來的那個混沌法力場,是天翊沒錯吧?這又是怎麼回事,那邊不應該是劉庭那傢伙所在的區域么,柯明明沒跟他在一塊,那那邊怎麼還會有天翊的氣息?」

「雖然很不敢相信,但唯一能解釋這種情況的,也就只有天翊的宿主根本就不是柯這一個可能性咯。」景夕撓了撓頭,無奈地聳聳肩,說「真見鬼,那天進入冰森獄不是就只有柯跟簫姐兩個人么,怎麼,難道是簫姐對我們撒了謊,實際上天翊的宿主是她而並非是阿柯?」

「不對不對不對,天翊的宿主是誰都有可能,唯獨不會是簫姐。」景夕趕忙又搖頭,否認掉了這個極為愚蠢的猜測「真是奇了怪了,難道當時還有第三個人?不應該啊,那人就算能同時躲過簫姐跟柯的感知,但若想要進入冰森獄內部,那他還必須要有『鑰匙』。能打開冰森獄『大門』的鑰匙,全世界就只有兩把,一把在聯盟總部的藏閣里,而另一把則就是在簫姐的手上……」

「哎行了行了,你別瞎猜了,越猜越離譜。」游萱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他的思路「現在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應該是先要保證新生們的安全,其次才是確定那玩意的宿主到底是誰好吧?」

「再說了,你可別忘了,劉庭那傢伙就正處在天翊的法力場中心,除了柯難道你就不應該關心關心那小子的安危么?」游萱說「那混小子的倔是出了名的,你說不讓他使用圖騰他就真的不會使用,本來有那幫蜃死屍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他那邊又多了天翊這麼一個重磅炸彈……你確定他能逃的出來?」

「主動使用跟被動開啟是兩碼事,二臂。」景夕說「我比你更清楚他的圖騰運作機制,他不開啟圖騰就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就算是腹部被人洞穿,給他足夠的時間也能完全恢復。」

「但如若說其本體受傷程度已經遠超過了劉庭初始自愈能力的極限,受人體自我保護機制的影響,到那個時候他的圖騰便會自動開啟。雖然威力極其恢復效果都還在圖騰的第一階段,遠不及完全狀態下的他,但如果說應付那等程度的攻擊,那還是綽綽有餘的。」景夕嘆了口氣「大姐,天翊就算是再怎麼暴走,它現在也畢竟是受到了重創,而且力量還被限制在人類的框殼之內,綜合評判下來危險等級撐死到S級丙等。這樣的術法攻擊,雖然對於你我來說仍是遠超極限,但是對於擁有圖騰庇護狀態下的劉庭來說,就已經算是沒有什麼大威脅了。」

「估計天翊的宿主並非是阿柯,實際上是另有其人的這件事,也算出乎了獵異會的意料,不然他們是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撤退的。」景夕沉吟片刻「現在遊離在學院內部的驅魔師們應該是撤離了大半,嗯,這樣以來,威脅到新生們安全的因素終於算是少了一個……所以說你特么還愣著幹啥,現在障礙都已經清完了,趕緊使用你那個傳送陣法啊!可別真讓那幫瘋子給他施完術法,柯子好不容易才回到我們這邊,決不能再讓獵異會的人給奪回去了。」

「啊?哦,OKOK,出發出發,坐標南校。」游萱連連點頭「只是,你確定咱能對付得了那個S級甚至是在其以上的瘋子?要知道你我不過才是A級,越境界打架真的沒問題么?」

「哎,干就完了,你管他那麼多幹啥?」景夕攤手「再說了,誰跟你說我們一定要跟他硬嗑的,實在打不過可以搬救兵嘛。再不濟你也可以先提前備好幾個傳送門啊,這樣就算真打不過咱也能跑,你非那麼死腦筋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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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殺論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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