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氪立送紙片人

女孩的前半身傾倒浸泡在池子里，剩下兩條腿在池邊瘋狂掙扎。

猩紅色的濃稠液體沾滿了小女孩的臉，覆蓋到的皮膚都被腐蝕潰爛的不成人樣，漸漸露出了森森白骨。還沒化成血水的爛肉就懸吊在一邊，一股濃烈卻伴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的腐爛味道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彷彿她早已不是鮮活的生命，而是被扔在荒郊野外任由腐物啃食小半月的走肉一般。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向約瑟夫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黑紅色腐爛的肉塊裹挾著扭動的屍蛆一齊湧出那咧開的細縫。

約瑟夫突然靈機一動——

潤之！

約瑟夫兩三步上前，拉起被震驚到呆楞在原地的妮娜拔腿就跑。

沒料剛經過小女孩身旁，她突然張牙舞爪了起來，一隻手撲了空，僅僅抓住了約瑟夫的一邊褲兜。

還好賽隆出手比較大方，這「新手」裝備質量夠頂，沒有被腐蝕穿。不過剛剛那張油紙上卻沾了不少小女孩身上的血。

約瑟夫哪管這些，一腳踢開小女孩就狂奔了出去。

不知道沿著漆黑又寂靜的通道跑了多久，突然被腳下什麼東西拌了一跤——

約瑟夫摔了個狗吃屎。

接著他順勢就在地上滾了一圈，乾脆癱在牆邊擺起爛了。

妮娜站在一邊又累又好笑的看著約瑟夫的表演，然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沒推測錯的話，右邊的池子是那謬屋的排泄物——污池，左邊那廁所里的水就是從那污池裡出來的。我就覺得這個小姑娘有問題，你是不是沒清理完觸角？那觸角會再生...」

「什麼？它不叫「量商沒你吃？」

「噢！我明白了。」

「吃你沒商量！」

約瑟夫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道。

妮娜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陣聲音打斷——

「唉喲，你壓著我了！」

約瑟夫也一驚，什麼聲音？

「哎呀！你快起來！」

兩人這才聽清，這聲音原來是從約瑟夫那殘破不堪的褲兜里傳出來的——

不過剛剛那邊褲兜被腐蝕壞了，約瑟夫就把乾涸了血印的油紙揣屁股兜里了...

約瑟夫像是屁股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從地上彈了起來。生怕自己得罪了什麼鬼魂仙人一類的，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從屁股兜里抽了出來，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鞠了幾躬，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您大人有大量......」

「是哪個臭小子打擾本大爺清夢啊？」

這油紙上的人物竟活靈活現的在紙上動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約瑟夫這才定睛一看。

「呃......」

「噗嗤——」

看著油紙上分明一個兒童油畫，長的有點像印象派彼得潘的綠色小精靈擠出傲嬌的神情，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嚷嚷著哪個臭小子擾了這位「大爺」的清夢。約瑟夫望了妮娜一眼，忍不住笑了出聲。

「就...離譜啊哈哈哈哈，這年頭連紙片人都叫喚自己大爺了嗎？」

約瑟夫捧腹大笑。

「小東西，剛剛那是什麼血，也敢拿來敬我？要是誠心想請我出來，還得送點新鮮的。」

「你們兩個，誰來啊？」

「前輩...你是不是...」

在旁邊沉默良久的妮娜突然畢恭畢敬地對著那小綠人兒開了口。

卻只見那油紙上的人兒比了個「噓」的手勢。

「那我來吧。」

妮娜挽起袖子，掏出銀制短刀，手起刀落，利落的對著手掌心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嘶，也不怕疼啊...這要是一個不小心破傷風...」

約瑟夫嘖嘖稱奇，其他時候怎麼沒見她這麼首當其衝的？

殷紅的鮮血不一會兒就灑滿了整張油紙，看這紙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約瑟夫不由得心裡暗自慶幸，「還好不是我，這比連獻兩包血抽的還猛。」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總覺得紙上這綠人的顏色更鮮艷了些。

「嗯，不錯。這血的滋味清香淡雅，散發一股蜉蝣草的香氣，該是子虛道人的後人吧？」

妮娜嘴唇有些發白，一邊給自己止血，一邊警惕地盯著他，「你知道師父？」

「年輕人，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作為你召喚我並且招待我品質上乘的鮮血的獎賞，我會把你們帶到出口。」

「這第二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