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其4

「七里溝不是不能釣魚嗎？」李明的母親王華問。

沒人回答她，蛤飛的母親姬雯似乎是想把話題拓展開的，但她有點暈車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李賓，這是你的魚竿吧。」王華繼續咄咄逼人。

趙昌的母親張麗搖開車窗，空氣流通，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就你好釣魚，人家不讓釣還非得釣。」王華數落自己的丈夫，本來熱火朝天的男人話題被打斷，車廂里寧靜片刻。

蛤飛的父親蛤成材扭開車載音響，過去流行現在經典的音樂響起來，李明的父親李賓想說點什麼，張開了嘴，手順勢摸向口袋拿出一盒香煙，叼一根到嘴上，又習慣性的散了幾根，男人們互相把煙點上，小麵包車聞起來著了火一樣。

「有小孩還吸煙！明明快叫你爸別吸了。」母親總這麼指使，可父親吸煙李明沒一次能制止。

「嫂子，偶爾吸一根沒事。」趙昌的父親先開口辯解。

「你們是沒事，老煙民了，小孩子吸了二手煙還得了，肺都還沒發育完全！」李明知道母親要發作了，她手握下一代的健康沒人能辯倒她。

「吸根煙這麼多廢話，你少管我。」李賓一口煙終於過完肺噴出來。

正反方辯手就位，一場大吵在所難免。「二手煙危害比直接吸更大，電視里天天講，別吸了，有啥好吸的。」張麗開口駁斥。

「有你啥事？我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吸煙喝酒啥沒幹過，能有啥事，現在不都好好的。」趙果主動來做他妻子的對手。

「現在的小孩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有口飯就能活，現在都要高素質，天天吸二手煙身體素質能好了？」王華跟上一句穩固戰線。

趙果覺得和嫂子吵起來李賓沒面子，遞了幾個眼神過去，李賓都沒接話。「開著窗戶呢，沒事，煙都往外飄了。」韓糕的父親韓學成先李賓開口。

「這話你都說的出口，就是個瞎子也能聞見煙氣往哪走了吧，睜眼說瞎話。」韓糕的母親蔡行文緊隨其後。

三打二，局勢一邊倒。「開開空調，開開空調。」蛤成材一邊彈煙灰一邊讓車載空調隆隆的響起來，可空氣狀況完全沒有好轉。

喧鬧的背景音里，孩子們大半個身子都探進遊戲的世界，對於父母的爭吵早習慣了，不干涉就是最好的處置，等情緒發泄完他們會互相給台階，下到能相處的檯面上，小孩多嘴反倒會擾亂天平，人情世故的加加減減又得重新計算。

「吸吧吸吧，好吸就叫他吸，我就從來不攔著，吸死拉倒。」***的母親王芳勸王華。

本來夾著煙跟李賓一起保持沉默的賈軍往車外彈煙灰嘿嘿笑起來：「吸死了，你再找個老頭嘿。」

王芳臉一紅：「你老不正經，當著小孩們說啥呢？」滿臉笑意盈盈，卻不笑出來。

姬雯在副駕駛位置上翻找，越翻越急，捂著嘴拍打車窗，眾人趕緊讓蛤成材停車，嘩啦啦一大灘，才沒吐到車上。

男人們下車小解，須臾三四分鐘，蛤成材走向麵包車姬雯走向蛤成材，一巴掌兜到他臉上，兩人誰也沒說話，姬雯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