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誰是黃雀
「敵人是誰?」王烈邊帶人衝出密室,邊思考這個問題。
劉乂已經被匡去城外,參加上巳的祭祀、祭天等一系列活動,這個時候儀式遠沒有結束,也不應該發現自己這邊的情況。
靳准現在一心投靠自己,也不太可能把這個寶藏的消息再告訴別人,而且就算告訴別人,他們又怎麼能算準自己就在今rì動手呢?
雖然敵情暫時不明,但王烈並不擔心,因為他們一路上來雖然把陷阱破壞了,但出於謹慎,還是在要道再次布置了幾個陷阱,並在幾個關鍵的岔路掩蓋了自己這些人留下的痕迹,而把痕迹引向了另幾個方向。
而且,王烈他們還故意留下幾個陷阱沒有破壞,而是選擇了繞行。王烈甚至還親自改動了一下那些陷阱,讓其變的更容易被觸發,威力更大。
王烈相信,就算有敵人摸到了寶藏這邊,也一定吃盡了苦頭。
但出乎王烈的意料,出得那寶庫,外邊天光正亮,遠處樹林里卻安靜之極,偶爾有幾聲鳥鳴和山風的呼嘯,便再無其他聲音。
若不是剛剛有明確的信號傳來,誰能想到敵人正隱在山林之內。
不過敵人遲遲沒有摸上來愛,想來是並不jīng通機關陷阱之術,想來敵人也是為了防止被自己這邊發現,選擇了小心潛行,如此一來雖然可以避免太大的傷亡,但速度上就會慢上許多。
「有多少敵人,可曾探清?」一個負責在外邊放哨的狂瀾禁衛已經奔了過來,王烈對他喝問。
他忙回道:「回主公,小的們失職,剛剛還是荊校尉從下邊發回的信號。根據荊校尉的信號,敵人數量超過三百,他已經去山下搬救兵去了。」
「三百?」王烈眉頭微皺。
不是敵人太多,而是敵人數量太少。
要知道這左國城皇宮后的後山,雖然名為皇家後花園。但面積卻足足有十數平里,更有大小山頭三座,莫說是三百人,再多上十倍,也難以有效的在山上形成優勢。除非對方已經認準了自己這邊的目標,或者說他們對自身的能力很有信心。
如果真如此。那麼敵人有備而來,三百不但不少,反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三百人可能是jīng銳中的jīng銳,如果不是王烈碰巧派荊展下山,說不定能被他們一直摸到半山了。
王烈不是沒有想過選擇另一側下山。可另一側並沒有下山的道路,而是通往更遠處的深山之中,更何況如今他們要是撤退,等於把到手的寶藏留給了敵人。
就算敵人沒能力搬走全部的寶藏,若是惡從心頭起,選擇玉石俱焚,他們到是不在乎什麼。可王烈就少了一次迅速加強自己實力的最好機會。
所以,王烈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選擇將來犯之敵阻攔在半山下。
想來荊展發現來敵沒有回來也是基於這點考慮,若真是怕王烈被加害,只要迅速回來報信,眾人往遠處山林遁走,再有三千人也未必能抓住他們。
可那樣就違背了王烈來尋寶的初衷了。而荊展選擇回去搬救兵卻是最正確的選擇。
否則真被敵人摸上山,王烈沒帶長兵也不曾騎戰馬,戰鬥力至少銳減一半,在一群jīng於刺殺的敵人圍攻下,很可能被加害。
當然。荊展既然將敵襲的消息傳回,也給了王烈自己選擇的權利,若不敵,他們依然可以選擇退走。
現在算來時間也已經過去將近半個時辰,以荊展的腳力。現在應該已經距離山那邊要衝的軍營不遠,但那些士兵並非狂瀾禁衛暗組的成員這般都是叢林戰的好手,他們在這山林中行軍的速度絕對不會很快,兩個時辰內能趕到就已儘力了。
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時辰甚至更長的一段時間內,可能只有自己和手下這十幾個兄弟一起對敵了。
想到這些,王烈立刻吩咐道:「劉刈麥,你帶五個兄弟去前邊接應王林,記住不要與敵人糾纏,盡量把他們引往別處。其餘人,跟我來,遇到敵人殺無赦!」
王烈知道,這次敵人十有**是有備而來,而且目標就是自己。
至於是誰透露了自己的行蹤,或者敵人倒地多少都已經不是問題。
敵人既然敢再自己已經掌控左國城的情況下襲殺自己,就必然是死士,而三百死士,或者更多一些,都足夠在這座看似平靜的山林里攪起一片腥風血雨了。
現在王烈身邊算上費辰還有十三個人,除去放哨的兩人,還有十一人,剛剛又派出無人,他這邊就只剩下六人。
費辰jīng於機關,與這戰場廝殺乃至刺殺都不jīng通,只能打個下手。
人數上佔據絕對的劣勢,但王烈並不慌張,指引這些手下都是潛龍組優秀的士兵,在這山林中,足可以以一當十。
帶領那五個人的劉刈麥是王烈當年從青山村帶出的年輕獵戶之一,那五個手下也都是經過多年訓練的老手,自保當無慮。
王烈帶著剩下的六個人,也並不准備死守這片高山花園,畢竟這裡視野相對開闊,也沒有什麼機關,不適合發揮手下jīng於暗殺的威力。
所以王烈決定主動出擊。
王烈沒有選擇來時的上山道路,而是從旁邊一條更加險要的地方放下繩索滑了下去,王烈把費辰和一個暗組的狂瀾禁衛留在原地,負責狙擊上來的敵人,也負責在高處傳遞信號。
他則帶著剩下的四個人順著繩索再次潛入了密林。
再次從高山花園的青草地踏上叢林的**落葉上,王烈的眼神愈發的明亮起來,此刻他整個人似乎都如一片落葉一般,走在地上,行在林間完全不見一絲力量的附著。但動作卻分外靈活矯健,疾如閃電、
而他手下的四個狂瀾禁衛,也緊緊跟在後邊,互相掩護側應,五道人影就如五道青煙。瞬間消失在密林里。
半山上的費辰看著他們消失后,喃喃道:「小六,你覺得主公他們能擋住敵人么?」
那個留下來的士兵聞言:「當然,我們這身本事都是荊將軍和白將軍教的,而他們的本事都是主公教的,主公肯定比我們厲害很多。殺那些敵人還不是切菜剁瓜一般?」
費辰笑道:「你這都聽誰說的?是不是孫得勝那小子,嗯,就是你們的校尉孫猴子……不過主公覺得我上陣廝殺不行,那我就在這裡布置布置,免得真有那個兔崽子撞了大運摸上來,再壞了咱們的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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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正是太陽高照,但密林中卻只見光影斑駁,藤蘿枝條搖曳,這裡的白晝彷彿比外邊來的要晚上許多。
借著還算明亮的天光,一隊身穿黑衣,外罩皮甲,身掛弩箭、短刃的人馬正小心行進在山林里。
「這邊似乎還有一個陷阱……」一個帶著蒙面。只露出眼睛的男子蹲在地上,抬起了胳膊,身後一隊人馬立刻停止前進。
「奇怪,既然王烈小兒已經上山,為何這些機關還沒被觸發,難道我們走錯了路?」一人站在隊伍中間疑惑道。
「路應該沒錯,剛剛負責探尋另一側道路的兄弟已經發出信號,那邊的痕迹已經徹底消失,想來是敵人故意留下來引我們走錯的,而這邊陷阱雖然沒被觸發。但大人您看這裡,有一小段新鮮的這段的樹榦,應該是他們經過後又重新布置的,這正說明他們從這裡經過了。」
那人一聽手下這般分析,點點頭:「如此最好!兄弟們。王烈現在只和十幾個漢狗在山上,身邊更沒有武器和馬匹,今rì正是除掉他的好機會,只要能殺了他,事後山上寶藏任諸位拿取!」
眾人聽了,士氣大振。
前邊探路那人很快破壞掉陷阱,心下一松,起身示意可以繼續前進。
一個xìng急的傢伙想來是惦記著那豐厚的寶藏,搶先一步向前奔去。
剛越過那陷阱兩步,卻見他腳下一滑。他身手卻的確靈活,腰腹發力一扭,竟然生生一個旱地拔蔥,從原地騰空而起,后翻回了出發的位置。
「剛才滑了下,哈……」那人半是自責,半是驕傲道。
眾人一見,皆暗贊,但就在這時,一陣難聽的猶如弓弩上弦的聲音響起,接著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數道黑影在眾人站立的位置從天而降。
只聽得「噗噗」數聲,隊伍中的五六個人直接被碩大的圓木砸成了肉泥。
讓人稱奇的是,那幾個死人也就罷了,還有三人個被刮碰撞傷的卻也是一聲不出,彷彿身上不曾有痛覺一般。他們都死死咬住嘴唇,看著那帶頭之人。
「對不住了,兄弟們,先送你們上路。你們的家眷主公會照料好的!」
那帶頭的人說完一揮手,那幾個人點點頭,一咬牙,直接服毒自盡。
果如王烈所料,這些人全是亡命的死士。
見到這場景,那個帶頭的人雙目赤紅,狠狠的瞪著半山那片看似遙遠的天空。
而那個xìng急的傢伙此刻已經呆傻在原地,他甚至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自己腳下一滑,下一刻後邊的兄弟們反而中了陷阱?
「好狠毒的連環陷阱,這是怎麼弄的!」那個負責破壞陷阱的傢伙咬牙道。
眼前這個陷阱的觸發機關本來應當是自己破壞的那個,但是他們追蹤的目標明顯動了手腳,將那個觸發機關設置成了第一道機關而就在兩步外,人在破壞機關后失去jǐng惕心的最佳距離,再次設置了一個觸發機關。
至於那折斷的樹枝,現在看根本就是對方故意留下來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好讓自己忽略前邊兩步外的機關。
「王烈小兒,狡詐至此,今番抓住他,定讓他嘗嘗萬刃加身之苦!」那個領頭的人上前一步,怒道。
「大人,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快上山,否則被王烈他們發覺,再想堵住他們卻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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