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她的遊戲欄里之前有這款遊戲嗎？
房間里很安靜，電子時鐘上的數字顯示為八點五十三分。
愛爾柏塔剛結束了她晚上的遊戲活動，正要從遊戲艙出來，不經意看到了遊戲列表最末尾多出了一款「怪物遊戲」。
它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名字前頭還帶著顯眼的紅點標記，代表著從未打開過。
愛爾柏塔對這款遊戲沒印象，她使用的遊戲艙里的遊戲大多都是需要通過平台購買的。
她試著點了下遊戲，屏幕輕輕閃動兩下紅光，沒能成功啟動。
這是常見的登陸虛擬遊戲時設備連接不完全彈出的錯誤提示。
愛爾柏塔以為它會是哪款遊戲的插件程序，這麼看也不太像，它是可以獨立登陸的。會不會是父親的合作公司推出的新遊戲？
明天是冬季短假結束的返校日，愛爾原本打算早點休息，才提早退了上個遊戲。不過這會兒還不算太晚，考慮了下可用的時間，她最終打算進去看一眼這是款什麼樣的遊戲。
愛爾柏塔重新躺回遊戲艙。
畢竟……誰會允許設備上有一個沒消除紅點的遊戲呢？
……
[數據載入成功，歡迎進入怪物遊戲——]
一片黑色的幕布之中，帶了些許機械質感的電子旁白音響起，開始了常規的遊戲背景介紹。
[您所身處的世界危機四伏，無數危險的異生物藏匿在人們看不到的角落，世界的平衡已被破壞。]
[請探索那些隱藏在各地的未知生物，判斷祂們的威脅指數，維持世界的穩定。]
愛爾柏塔安靜地聽著系統的介紹。
黑幕佔據著她的整個視線，純黑的空間卻意外的沒讓她感到壓抑。她有種自己不像是躺在遊戲艙里，而是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室外空間的錯覺。
在以往的虛擬遊戲里還從沒有過這麼接近真實的體驗。
[您的力量來自於對世界的探索，每當完成一個未知生物的錄入，您將可以使用祂們的力量。]
逐漸的，隨著背景介紹接近尾聲，周圍的黑暗漸漸消失。
天幕低垂，晦暗的夜晚看不到月亮，一座漆黑的城市如同危險的巨獸一般蟄伏在黑夜之中。如果愛爾柏塔能看到這個畫面，她或許會注意到這座城市海港位置並不陌生的地標標誌——哥譚市。
[檢測到未知生物血液，正在讀取中……]
[數據生成成功——]
[登入角色：異種。]
沒有角色選擇界面，沒有命名界面。
黑色的過場幕布結束，某處陰暗的小巷裡出現了一個體型高大的身影。
周圍的環境很暗，又臟又亂，讓愛爾柏塔想起以前玩過的犯罪都市題材的遊戲，不誇張地說，這裡是個下黑手撂暗棍的好地方。
由於兩邊老舊建築的遮擋，連看到城市光都難。
愛爾的視力卻完全沒受這黑暗環境的影響。
她的眼睛，或者說她現在所使用的角色眼睛即便在黑夜裡也一樣清晰，敏銳到連小巷裡垃圾桶角落受驚逃竄的小動物的影子都能被她輕易捕捉。
愛爾柏塔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胳膊，隨著她調整身體的這個動作，角色的操作權被她完全接管。
她此時的視野比現實里的自己高上不少，黑夜裡，她的餘光瞥到胳膊上長著一層堅硬的黑色角質，有些像動物的鱗片。
異種……
怪物是嗎？
愛爾記得剛才系統提示的角色名字，看來玩家能使用的角色也是怪物。
[初始場地存在危險風險，請玩家儘快適應角色。為您的安全考慮，新手保護已開啟……]
「新手指引還沒結束嗎？」愛爾柏塔疑惑。
她現在能夠自由移動，還以為已經進入了探索模式，沒想到指引精靈的聲音又突然冒了出來。
[……]
在剛進入遊戲的階段，新手的注意事項如果不認真聽，往後踩什麼樣的坑就看個人運氣了，愛爾看著角色屬性那裡多出的『新手保護』，打算先聽它說完再行動。但等她仔細聽的時候，系統卻又沒音了。
「打開操作界面。」
她不再等，腦袋裡動了下念頭，遊戲面板就在她面前彈出。
愛爾柏塔最先看的是遊戲圖鑑，怪物圖鑑里一片灰色，全是待解鎖。
遊戲怪物的種類目前看有四種：【奇異種】、【惡魔種】、【幽靈種】、【異星種】。
她現在使用的角色、也就是圖鑑里唯一顯示解鎖的角色，被分類在奇異種里，是個體型高大的類人生物。
第一眼看和人類沒太大區別，但他臉部和胳膊上的黑鱗還是暴露了他與人類相異的地方。黑色兜帽下藏著一雙冷冰冰的澄金眼瞳，仔細看去瞳仁是豎著的。
愛爾猜她現在的模樣估計就是這個角色的樣子。
她又打開任務欄。
任務列表裡只躺著一條：[探索城市夜晚中的異常。]
完全沒給出多餘的任務提示，遊戲自由度這麼高的嗎？這麼說起來，都沒見遊戲都有的強制性的基礎操作教程。
本來想看一下遊戲背景就登出，愛爾柏塔這會兒卻開始覺得有意思起來。
夜間的一陣冷風穿過小巷，角落裡的老鼠吱吱亂竄。
愛爾柏塔的胳膊上傳來一絲涼意，倒不是很冷，她現在操作的這個角色身體強悍，體內彷彿燃燒著永動的火爐，擁有著用不完的力量，與現實里的她的體質兩個概念。
只不過這個遊戲給人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她甚至要以為這份力量真的是屬於她的一部分。
目前市面上的全息遊戲與神經意識的融合度還沒那麼高，技術一直處於待突破階段，模擬真實的感官離不開遊戲艙的信息傳遞，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逼真的遊戲？
主線任務沒提示的話……
愛爾柏塔打算到主幹道上去看看，沒走到街口，忽然間，她注意到了前方正冒著陰冷的白煙的地下水道口。
——下水道口附近的水泥地表存在著被破壞的痕迹。銹跡斑斑的金屬蓋子被撞出嚴重的凹陷，落在了幾英尺外的地上。那看上去像是有什麼人用蠻力撞開了下水道口，從地下逃了上來一樣。
愛爾的神色頓時變得警惕起來，這裡似乎剛發生過一場打鬥。
除了牆壁上留下的那些撞痕、爪痕，她還看到了某種冷兵器的痕迹。
「滴滴滴——」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在黑夜裡響起。
以往警笛在遊戲里都是背景板，但感官接收的信息太真實了，尤其是這個角色的聽力也比人耳靈敏，想忽視都難。
「在外活動的市民，請遠離羅賓遜街道，迅速躲到安全的地方！請注意——殺手鱷在羅賓遜街區逃竄，警方正在追捕，請市民遠離附近街區！」
[叮——]
[主線任務激活：發現殺手鱷蹤跡，目標現處於暴走狀態，請阻止暴走中的殺手鱷。]
殺手鱷？
愛爾柏塔愣了下，這名字為什麼這麼耳熟？她彷彿在哪裡聽到過。
幾縷閃爍的警燈從路口閃過。
任務已經刷新，愛爾柏塔稍微一思考，就出了巷子，朝著警笛的方向跟了上去。
街道上沒多少路人，一些門店的廣告牌還亮著，老式的電軌車環繞在城區上方。
明明剛進入遊戲不久，下一秒就彷彿要打boss戰了。
愛爾柏塔迅速看了眼技能欄，角色技能欄目前只有一個能使用：
[暴怒]：技能開啟時，角色攻擊力提高百分之五十。（負面效果：持續掉血。請玩家酌情使用該技能。）
其餘技能槽還未開啟，處於鎖定狀態。
她又調出了角色屬性面板，這一看愛爾就驚住了。
[角色：異種]
[生命值：a，攻擊：s，速度：b，防禦：s，耐力：a。]
兩個s屬性，系統送的初始角色的面板竟然這麼好。
好到她決定原諒這個角色的操作難度了。
——跟角色是非人類有關，她走起路來時平衡感不算好。她使用的這個異生物的外型看上去跟人類差不了多少，骨骼長勢還是有些差別的。
站立時還好，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她差點往一邊歪過去，彷彿她缺了條保持平衡的尾巴。
她突然想到，如果說剛才巷子里打鬥的痕迹是殺手鱷留下的，那她收錄的第一個角色會不會就是他？
……長尾巴還是算了。
愛爾柏塔在以前的虛擬遊戲里玩過類似獸人的角色，找到操作技巧不算難，沒用多久，適應了身體之後，從走切換為奔跑也不是問題了。
「第三小隊！殺手鱷在往你們的方向逃，盡全力攔下他！」警車前有警官在指揮著小隊：「配合羅賓的行動，不能讓殺手鱷逃進河道！」
羅賓？
……他們說的是她想的那個羅賓嗎？
與警車相隔一條街的地方，她看到了街口的殺手鱷在攻擊一個紅綠制服的少年。
羅賓是存在於哥譚市的一位超級英雄。
她在同學中聽過無數次這個少年英雄的名字，與這個名字經常一起出現的是蝙蝠俠，聽人說羅賓是蝙蝠俠的助手。
所以剛才覺得殺手鱷這個名字耳熟不是她的錯覺？
以超級英雄和超級罪犯為背景題材，遊戲的開發商……真是挺有勇氣的啊，版權拿到手了嗎？
總不會等會兒還要出現蝙蝠俠吧。
街頭廣告屏上這時插播起了一條實時新聞。
「蝙蝠，哈哈哈哈……噢，我的小蝙蝠！……」屏幕裡頭，鏡頭的中心聚焦在有著慘白小丑妝的男人臉上，那人滿臉是血，鼻子似乎挨了誰的當頭一拳，卻依舊很開心的樣子，宛如被保安攔著的狂熱的追星族，一邊被防恐組的人往警車裡拖，一邊朝一個方向興奮地喊：「今晚真是個讓人愉快的夜晚，我會想你的，蝙蝠！」
愛爾柏塔沉吟一聲。
連小丑都敢寫進來……
成了，這遊戲估計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