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 112 章 假山
來到堂屋,蕭玖把自己用九曲十三針送武田智一程的事情說了。
「幹得好,小玖。」邱老五率先說道,馮老的臉上也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痕迹都掃乾淨了嗎?」姜老問道。
「放心吧,秦硯跟我一起去的,我們還在那裡遇上了另一個想對R本人下手的人。」
「我們離開之前仔細檢查過的,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就好。」
蕭玖見他們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索性也把這段時間門發生的事情都跟家人說了一遍。
「朱雀軍和白虎軍都有後人存世,真是太好了啊!」姜老忽然感慨道。
「爺爺?」
蕭玖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四方令的第三塊令牌要出現了。
「你猜到了吧。」
姜老如往常一樣慈愛地笑看著她,但眼裡卻又有著壓抑不住的萬千情緒翻湧著。
「是。」蕭玖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說,「我去把秦硯叫來。」
她此時唯有一個念頭,讓秦硯放爺爺自由。
之前聽了朱雀軍和白虎軍的慘烈,蕭玖無法想象,爺爺這些年來承受了什麼。
她的心有些揪疼。
「不,應該我去拜見的。」
說完,姜老深吸一口氣,就起身,準備和蕭玖一起去找秦硯。
「爺爺!」
蕭玖過去扶住姜老,他情緒明顯很激動,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我去把秦硯叫來。」邱老五說完就往外跑去,姜老想喊人,沒喊住。
「爺爺,您別急,咱們就在家裡等著秦硯過來吧,他一直把您當長輩看的,不會多想。」
「好吧。」邱老五都去叫人了,也只能這樣了,姜老點了點頭,應了下來,隨後嘆了一聲,「老了,不中用了。」
「哪有的事。」蕭玖不認同,給他泡了杯蜂蜜水,往裡加了幾滴空間門井水,讓他慢慢喝著等。
家裡人差不多是長期飲用著稀釋后的空間門井水的,所以,這杯蜂蜜水對姜老的效用其實不大。
好在,姜老喝了水后,情緒平穩了很多,只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蕭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旁邊守著。
馮老不放心,過來給姜老把了脈,索性沒有什麼大礙。
秦硯很快就過來了,姜老看到秦硯,直接站了起來。
「姜老,您坐。」秦硯扶著他坐下。
過來的路上,邱老五大概跟他說了下事情的經過,所以,他心裡對姜老的身份也是有了猜測的。
姜老重重呼出一口氣:「我沒事。」
馮老和邱老五自覺回了自己的房間門,把堂屋讓給他們,蕭玖就陪在姜老身邊,不過,她沒有開口。
姜老撩起衣袖,開始撕扯起了自己小臂上的皮。
蕭玖嚇了一跳,立刻上前阻止:「爺爺,你幹什麼!」
「沒事,這是假皮。」姜老安撫道,「別擔心。」
假皮掀開,露出嵌在皮肉里的令牌,姜老把令牌扣了出來。
蕭玖的眼淚瞬間門就下來了,姜老竟然在自己的小臂上挖了個小坑,把令牌藏到了裡面,這得有多疼。
「別擔心,傷口早就癒合了,不疼的。」
姜老見蕭玖落淚,也心疼,但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安慰了蕭玖一句后,就拿出帕子把令牌反覆擦了幾遍,這才雙手遞給了秦硯:「主上。」
秦硯雙手接過,如之前那樣,把裡面的指環拿出來想要交給姜老。
姜老卻沒有接,而是說道:「是在慚愧,這指環,我受之有愧。」
「爺爺?」
「姜老?」
見兩人都不解,他苦笑一聲,先對蕭玖解釋了一下:「青龍軍和其他三軍不一樣,我們是一人自成一軍,掌管玄鐵軍所有錢糧。」
「最早的時候,軍餉都是由青龍軍統籌的。」
「後來,經歷幾輪戰亂,天災,咱們分散后,青龍軍每任令主都會拿出一部分軍餉,或捐給當時的衙門,或自己布醫施粥。」
「青龍令到了我手裡的時候,已經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然後,他對秦硯說道:「從我接手青龍令以來,兢兢業業,從未懈怠過一日。」
「小玖,你那時候,不是疑惑,我這青龍幫龍頭老大的名頭是坐實的,為什麼平反這麼容易嗎?」
原來,從姜老接手青龍幫后,就開始了整頓幫務,偌大的幫派,總有一些人心術不正。
他就把一些不學無術,只知道欺男霸女的人都清了出去。
他自己更是在那個時候,秘密庇護華**人,給他們送錢送葯送資源。
當初,他其實是可以不下放的,但青龍幫雖然被他整頓過,裡面的很多人,也不是沒有做過錯事的。
真清算下來,能全身而退的基本就沒有幾個了。
他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盡量保他們平安,下放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這一生無愧於心,唯一覺得慚愧的是:「到底,我是存了私心了。」姜老嘆氣。
「小玖是我看好的繼承人,但我老了,心也軟了,遲遲沒有把青龍令交給小玖,讓青龍軍傳承下去。」
「甚至,我隱隱動搖過,要不要把青龍令傳給她。」
「我私下也給小玖留了一份財產,用以保障她的生活,慚愧啊。」
「我都沒有花過,都在的,爺爺,我隨時可以拿出來的。」
「姜老,你何來慚愧之有?不過是一片慈愛之心罷了。」
「再說,這些年華國漸漸安穩,各行各業也漸漸進入良性循環,青龍軍在盛世都是隱於幕後的。」
「你之前做的也已經夠多夠好了。」
「是啊,也是因為如今華國尚算安穩,我更希望小玖能順著自己的心意生活,這才一再延遲讓她繼任青龍令令主的。」
「您是對的,小玖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一方天地。」
「說到你給小玖財產的事情,青龍令令主本來就可以置私產,又何錯之有?」
見秦硯說的鄭重坦蕩,姜老也就鬆了口氣,他早就看出秦硯對蕭玖的不同的,蕭玖也不排斥秦硯。
大概率,這倆孩子以後會相伴一生,他得先把蕭玖手上有的,和青龍軍有關的財產,在秦硯那邊過了明路,把責任放到自己的身上。
免得以後,他們為了這件事情起什麼嫌隙。
這是他對蕭玖的一片慈愛回護之心了。
秦硯把指環直接塞到姜老手裡:「您沒有做錯,而且,您自由了。」也不用再糾結傳承的事情了。
「多謝,主上。」
姜老跪下,同樣行了個古禮,秦硯避開了,但沒有阻止。
重新扶姜老坐下后,他就問秦硯:「給小玖的,算是我的私產,除此之外,我手上還有一批屬於青龍軍的財富,您準備怎麼處理?」
「那是你們青龍軍自己掙來的,怎麼處理當然是由你自己決定。」秦硯不假思索地說。
「還有,您還是把我當晚輩看吧,咱們再您來您去的,小玖就要綳不住笑了。」
蕭玖聽了這話,直接被逗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姜老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最初,青龍軍是拿著你祖上的巨額財富起的家,按說,這些應該交還才是。」
秦硯見姜老非常認真執著,便說道:「那我就收下,贈與小玖。」
「啊?」蕭玖連忙推辭,「不行,不行,那是你們的東西,別把我扯上,爺爺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姜老聽到秦硯的話后,就笑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然後他起身在秦硯的耳邊說了幾個字,聲音雖然是壓低的,但他們誰不知道蕭玖的耳朵有多靈呢。
蕭玖無語:你們說秘密不要當著我的面啊。
說完后,姜老就回房間門去了。
「沒想到青龍軍是一人成一軍的。」蕭玖是真的覺得意外。
不過,知道爺爺沒有經歷過那些慘烈,蕭玖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人都有親疏遠近,她會對那些先烈敬佩崇敬,也會盡自己的努力給予他們的後人一些幫助。
但姜老不用經歷那些,她還是慶幸的。
見蕭玖感慨萬千,秦硯便笑著說:「掌管錢銀的人,只一個就夠了,不然,人心不足,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亂來。」
「有時候,一人足可抵千軍。」
「那你膽子也夠大的,如果青龍軍私吞了這些錢,說都沒地方說理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事實證明,秦硯沒有看走眼。
而且,青龍軍雖然只有令主一人,但不代表,他手下沒有替他辦事的人,只是,那些人都不屬於青龍軍罷了。
秦硯說完這句,就把話題扯開了:「我們找個時間門去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那是你的東西,怎麼處理當然由你決定。」
「那就先放在你那裡,你知道的,只有在你那裡放著,我才能不時時記掛著。」
「我可不信你會時時記掛著這個。」蕭玖直白說道,她覺得秦硯根本沒有把這些財富放在心上。
秦硯失笑:「就算我不會記掛,那咱們也不能讓別人摘了桃子,是吧?」
「你說,這個世上還有哪裡是我能完全放心的?別人怎麼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秦硯攤手,做無奈狀,來了個殺手鐧,「總不能還讓姜老操心這些吧。」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自己辛苦隱藏的東西被一群不知所謂的陌生人拿走,還不是用在正道上,那怎麼辦?」
那倒是,姜老把這些財富的下落告訴秦硯后,明顯人鬆快了很多的,這是卸下了身上重擔后的鬆弛。
蕭玖猶豫了。
「而且,你就不擔心,我剛找了個地方放好,轉頭就被人發現,據為己有了?」
發生這樣的情況實在太常見了。
蕭玖自己也碰上過的,只是,後來,她拿那筆錢財買了飛機和圖紙,又超低價賣給華國,算是變相地回饋給了華國。
「就這麼說定了。」說完,不等蕭玖反應過來,他就走了。
蕭玖見狀,有些無奈,只能先這樣了,只是她總覺得剛剛刻意壓低聲音跟她說話的秦硯有些奇奇怪怪的。
得找個時間門跟他說一下,讓他用正常的語速和語調說話才行。
秦硯:······這是溫情脈脈的循循善誘!
這年頭,想送點東西給人還真不容易。
蕭玖:······
蕭玖不放心姜老,秦硯走後,她特意去姜老房間門外守著。
結果,被姜老攆回了自己的房間門。
「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一身輕鬆,沒有負擔,不知道多舒坦。」
「那,我陪你喝一盅?」蕭玖提議。
「不用,我想喝,就找老馮去,你去休息吧,明兒你還有事呢。」
「那好吧,有事記得喊我啊。」
「知道了,小管家婆。」姜老笑著說道。
等蕭玖離開后,姜老回到房間門,細細摩挲著指環。
真好啊,他本來就不捨得蕭玖走他的老路,如今,她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意生活了。
第二天,秦硯去找汪季銘請假。
未免夜長夢多,他和蕭玖達成共識,先去趟上海,把姜老藏著的最後一批財富拿出來。
「怎麼忽然要請假?」汪季銘見秦硯竟然正兒八經過來請假,就多問了一句。
「有些私事要處理,可能需要幾天時間門,還是過來跟你說一聲。」秦硯說道。
「你手上現在就西北三大園主的事情了吧?」
「是,本來打算失竊案結案后就去查的,現在要耽擱幾天了。」
「嗯,這樣,這件案子,我親自跟,等你回來了再交給你。」
「多謝。」
秦硯離開后,汪季銘就找到三大園主的資料,再次仔細看了起來。
秦硯接上蕭玖,直接開車去上海。
國際飯店,約瑟夫夫妻倆已經把摔碎的玉牌拼好了。
「你就想用這個把人引出來?蠢貨!」約瑟夫摔了手上的杯子,怒斥。
「那你說怎麼辦?」
「去把經理叫來,問他知不知道這玉牌的來歷。」
孟卓遠很快過來了,他神煩這倆外國夫妻。
「抱歉,兩位,我也看不出這玉牌的來歷。」
「不是說,華國的玉牌都很有底蘊,很多玉牌都是有家族徽記的嗎?」
「你看這個是不是徽記?」約瑟夫指著被拼好的玉牌問道。
孟卓遠搖頭:「不確定,這應該是一種花的圖案,雕刻得很精細,但上面缺了一小塊,我一時也認不出來是什麼花。」
「你沒騙我們?」凱瑟琳說道。
「沒有,你們是我們飯店的貴賓,我肯定知無不言的。」
「那你知不知道,誰能認出這玉牌的來歷?」
「這······」
「快說。」
「從前當鋪的掌柜,一眼就能看出來歷,但,如今,咱們京城已經沒有這樣的當鋪了。」
「哪裡能找到他們?」
「呃,我所知道的就一個,前門大街掃廁所的那位,從前就是當鋪的大掌柜。」
「你沒騙人?」
「怎麼會?」
他的確沒有騙人,只是那位掌柜會不會騙人,他就不知道了。
約瑟夫夫妻打發了孟卓遠后,就小心翼翼拿著拼好的玉牌,去找那位掌柜去了。
他們已經深刻體會什麼是世事難料了,再不像從前那樣,先享受夠了,再去完成任務,而是決定先去把這該死的任務做了,再好好在華國享受一番。
在他們看來,完成任務超級簡單。
在他們一知半解的對華國文化的了解中,這種玉牌,玉佩都是有著故事和底蘊的,他們只要找到玉牌的來處,就能根據玉牌找到任務對象。
或者用玉牌的消息把他們要殺的人引出來,華國講究傳承,這樣有意義的東西,他們就是拼了命也會想要拿回去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倆外國人沒有分析錯。
甚至,如果朱雀令在他們手中的消息被衛幼寧知道,她的確會想方設法想要拿回來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息偏差,讓他們有了這樣根深蒂固的認知。
事實上,不是所有的玉牌玉佩都有來歷的。
而現在,秦硯隨意在晚市買的玉,卻成了他們完成任務的關鍵。
若這事讓蕭玖知道了,估計又能多炫一碗飯了。
下班后,孟卓遠又去了五進大院。
「你怎麼又來了?」封思道還是坐在堂屋的主座上,手裡還是那兩個玉核桃。
時光好像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動,除了他一天老過一天。
「是關於那對外國夫妻的事情,他們想用玉牌找人。」
「不是說摔碎了嗎?」
「拼起來了。」
「真有耐心。」
「我仔細看了那塊玉牌,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封思道就看著他:「這麼淺顯的事情,你也來問我?」
「總要問過您,心裡才會安一些。」
「我還能給你拿多久的主意?你總要自己立起來。」
孟卓遠就笑道:「您是知道我的,我沒有那個能力,您還得再辛苦一陣。」
封思道沒理這話:「他們能想法子摔了玉牌,自然極有可能換了玉牌。」
「這外國夫妻也不是傻子吧。」
「這事能做的手腳地方多了,找個老師傅雕塊玉牌需要多少時間門?」
「即使沒有換玉牌,玉牌碎了,缺幾塊關鍵的小碎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就是因為那雕刻的花少了一點,我沒有認出是什麼花。」
「我給那對外國人介紹了從前進寶當鋪的大掌柜,現在在前門大街掃廁所那個,讓他們去找他問玉牌的來歷。」
「嗯,你走吧,我知道了。」封思道聽到這裡,就沒有興趣聽下去了,揮手讓人離開。
約瑟夫夫妻找到了正在掏糞的老白,他們忍著臭味,一臉懷疑地問:「你是當鋪的大掌柜?」
看著不像啊。
老白見進來倆外國佬,本來是不準備搭理的,聽他們這麼問,渾濁的眼珠一轉:「怎麼?又是哪個小崽子亂傳我的名聲?」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約瑟夫說道。
「這恐怕······」他做了個搓手指的動作,「我這上班呢,不能離開,離開,會扣工資的。」
凱瑟琳實在是受不了這兒的味道,扔了一張大團結過去:「快點,不然,我們找別人了,還有,去把自己弄乾凈點,我們在前面的公園等你。」
老白迅速撿起錢,露出從前坑人時的專屬「老實人」笑容:「您二位等我的,我很快就過去。」
老白怕這難得的財運飛了,很快收拾好自己,就找到了公園裡的約瑟夫夫妻。
接過約瑟夫手裡已經碎得沒樣子的拼接玉牌,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就一普通玉牌,雖然花形上缺了一小塊,但這就是素馨無疑。
玉質和雕工倒是不錯,但這個花嘛,就沒有什麼好講究的了,太普通了。
老白這人吧,損是損了點,但眼力是極刁鑽的,不然也坐不上大掌柜的位子。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這倆外國佬的臉色,又露出了招牌「老實人」笑容:「這東西應該有些來歷。」
見對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老白的心定了定,繼續說道:「只是,我怕說錯了,誤導了你們。」
「咱華國歷史悠久,傳承下來的東西也多,您看,這玉牌,它畢竟不完整,萬一,我要是說錯了,這不是耽誤您二位了嗎?」
說錯是肯定會說錯的,他就是瞎編的,但他得先把責任推出去,免得他們之後找他的麻煩。
「你說吧,我們不會找你麻煩的。」約瑟夫說道。
老白就笑,不說話。
約瑟夫又給了他一張大團結,老白才開口:「這花叫素馨。」
這個絕對沒錯,他們找誰都行,能看出來的行家,都不會認錯。
「繼續說啊。」凱瑟琳不耐煩地催促。
老白也不氣,還是笑。
約瑟夫又拿出一張大團結:「這是最後一張,如果你再耍花樣,我就不客氣了。」
「您放心,放心,我不敢的。」
老白接過錢,張嘴就來:「這玉牌應該是一個老家族傳承下來的。」一邊觀察兩人的神色。
玉牌有些年頭了,這話也不會出錯。
「沒錯,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老家族。」凱瑟琳急忙說道。
「以花為徽記的家族,估計祖上跟養花有關?」老白覷著他們的神色,繼續說道,「您二位或許可以去花鳥市場問問這玉牌的來歷。」
「或者,如果這家族是個大家族的話,你們也可以去圖書館查看一下記錄。」
「還有呢?」
「你能看出是哪個家族的嗎?」
「這,我就看不出來了,從前沒有人拿著這樣的玉牌過來當鋪,這傳承的東西,一般不會進當鋪的。」
等神色凝重的倆外國人離開后,老白一甩手上的錢,哼著歌,溜溜達達往國營飯店去了。
於是,約瑟夫夫妻開始滿京城尋找素馨花的傳承相關的事迹。
已經到了上海的蕭玖他們不知道,當初隨意給約瑟夫夫妻挖的坑,會被他們越掘越深,最後把他們自己給埋了。
姜老藏東西的地方在從前青龍幫的總堂,這裡不屬於姜老的個人財產,他平反后,也沒有還回來,現在是作為一處外事辦辦公的地方。
其實,姜老在下放前,不是沒有動過把手上的東西都捐出去的念頭。
他也怕萬一自己出了什麼意外,這些東西都會被埋沒。
但是,那時候,華國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還有很多人潛伏著,比起埋沒這些財富,他更怕資敵,若真是這樣,他就是萬死難贖了。
一直都說上海碼頭的軍火和所謂的身家是煙霧彈,這個煙霧彈真正要遮掩的正是青龍幫總堂里的這筆驚天財富。
「姜老可是把人心和算計玩明白了。」秦硯感慨,見蕭玖眯著眼看他,他連忙接上一句,「實在是高明啊。」
「本來就高明啊,誰都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不是誰都有魄力去實行的。」蕭玖說道。
「是,因為很多人都會這麼想。」
「如今這就話的意思已經被解讀成『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就看自己的理解了。」
「噗!」蕭玖笑出聲,「精闢!」
這段路上沒有什麼人車,蕭玖就把秦硯換了下來,自己開車。
「爺爺也沒有說有多少東西,萬一我的空間門不夠裝怎麼辦?」
這話多少有點凡爾賽。
「應該都是黃金。」秦硯說道。
「嗯?」
「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黃金的價值一直在那裡,而且,黃金不易損壞,最好藏。」
「這就是你曾經收集那麼多黃金的原因?」蕭玖忍了忍,沒忍住,問道。
「倒也不是,單純就是喜歡黃金罷了。」
很好,這個理由非常樸實且具有說服力。
其實她也有這個樸實的喜歡的。
「就一直沿著這條路開嗎?會不會開錯路?」
看著四周一直都沒有人煙,蕭玖忍不住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開錯了路,沒有導航,沒有路標的時代,對出行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方向沒錯,放心開吧。」秦硯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那就好。」
等再次換秦硯開車的時候,上海也快到了。
蕭玖跟秦硯說好了,等去青龍幫總堂把那批財寶取出來后,他們就在上海玩兩天再回去。
之前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都沒有好好休息,既然出來了,自然是要好好放鬆的。
秦硯自然是說好的,只要蕭玖想,她想去哪裡,他都會陪著。
夜深了,即使熱鬧如上海,也變得靜悄悄的,兩道身體快速翻進一座大宅子里。
這座大宅子養護得極好,院子里的古樹山石也沒有被移走,月光灑下一片銀輝,樹影斑駁間門似乎在講述著這幢古老的大宅子悠遠深沉的歷史。
兩人沒有交談,也沒有眼神交流,快速來到一處假山旁。
秦硯根據姜老的描述,在假山底部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了一處表面花紋與其他山石不一樣的地方。
這處機關的設計也算別出心裁了,大部分這類機關都是往裡摁的,但姜老說,往裡摁的機關容易被人誤觸,他這處存放的東西實在要緊。
因此,機關是往外拉的。
秦硯和蕭玖蹲在假山旁,兩人合力先把那處假山石逆時針旋轉了三圈,再順時針旋轉三圈,又逆時針旋轉三圈。
蕭玖甩著發酸的手,已經沒有了脾氣,這地方,要不是姜老事先告訴他們怎麼開機關,他們可能直接就走了,也不會想到這個方法。
哦,對了,忘說了,這樣的機關總共有三處,只有這一處是真的。
姜老這是跟三杠上了啊。
隨著輕微的一聲「磕噠」聲,這塊假山石輕輕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