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重逢戴因
普通的愚人眾士兵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即便在至冬國的時候有緣得見,也絕不知你就是冰之女皇的合作者。
你看了看他們的配置,□□手、術士、以及手裡拿著刀刃的討債人。他們似乎沒有回答你發問的意願,反而嘲笑了你的多管閑事,「愚人眾辦事,和你有什麼關係?識相就快點繞道。」
「還是說……」雷瑩術士露出一個妖艷的微笑,「想和我們玩一玩?」她手裡提著的燈散發出淡淡的熒光,花粉在其中引誘飛舞的螢蟲。
「……」各種意義上,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還是蠻麻煩的,「這就難辦了,我不會讓開,也不會讓你們在吐露情報之前離開……」畢竟是你想守護的璃月。
稍微在海燈節干涉一下愚人眾的行為,是你的私心。可不能讓他們破壞了如此重要的節日。
「那就是沒得談了。安東——」身披火衣的討債人隱匿身形,槍手做好戰鬥的準備,雷瑩術士也蓄勢待發。
嘩啦。風夾雜著冰冷的雪在黑夜之中發出悲鳴,你手中的雪花閃爍著冰藍色的光,「還要繼續和我打么?」
那是冰之女皇的象徵之物,是只有執行官才能擁有的力量!霎時間,萬物彷彿在霜雪之中凝滯,愚人眾士兵紛紛收斂起戾氣,低眉順眼、發出小心翼翼的疑問,「不、不知道閣下的身份真的很抱歉,敢問您是哪位執行官……」
執行官是愚人眾士兵們能接觸到的最高層,你能理解他們如此質問你的緣由。在愚人眾的眼中,少女的眼眸如冰那般寒涼冷冽,周身的寒氣竟使他們冒出冷汗。
「就當是執行官吧。」你對自己的身份不想作無謂的解釋,「現在,告訴我你們的目的。」
「這……這是機密事項,倘若是你……呃……!!」為首的討債人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所有人彷彿與他感同身受一半,捂住了自己的大腦。
「……」這是……你能感覺到強烈的情緒傳遞到你的身上,但不僅僅如此。你皺起眉頭,用了魔神的權柄的力量去讀取他們身上的情緒,卻在觸碰的瞬間。
看見了掌控他們情緒的冰冷晶元。
「……!」是、這樣……
你睜大雙眼。
為什麼會痛苦連攜,是因為他們的腦袋之中承載著同一款【晶元這個晶元毫無疑問出自某個人的手筆,絕對是愚人眾第二席【博士】的傑作。
用名為機械的冰冷晶元禁錮人類的情緒、思想……真不愧是博士這個人渣能幹出來的事情。你彷彿能夠看見這晶元所凝結、如蜘蛛網般相連在一起的巨大網路。
即便不用這些手段,他們也會是合格的兵士……用這種手段未免太過殘忍。你試圖用自己的權柄進行操作,但有關於機械的方面你還是知道得太少了,你能夠用力量去看這些情緒的絲所聯結的網,卻沒辦法做到破除。
但沒關係……你暫時可以一點一點的開始。不需要把整個網路一下子擊潰,藤蔓的寄生操作可以讓你的權柄於空檔之間做出一個縫隙,埋下一顆種子。
雖然現在明面上你是支持、並且【提供知識】給愚人眾的人,但你並非完全屬於愚人眾。
需要十分精細的操作。好在你在你的人生中已經無數次嘗試過精確到絲的控制,因此整體還不算是困難。
現在不能打破枷鎖……但你內心的拳頭已經硬了,並且捏指骨頭捏得卡巴卡巴響。遇到博士的切片再殺他幾次吧?
你暫時消弭了這些異常的電流對於這些愚人眾們的影響,而後開口,「現在已經沒事了,告訴我。」
「然後,這裡的事情將由我接手。」
清醒過來的愚人眾們紛紛困擾於剛才的疼痛,但試探性的說出幾個辭彙之後不
再被腦海里的情報網所阻撓,這個變化讓他們驚奇的瞪大了雙眼,隨即便向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現在在他們的心中,你是和冰之女皇有關係、甚至比給他們種下情報網的執行官【公雞】更高位的存在……不管真相是如何,他們這些士兵,應該都是沒資格觸碰到真相的吧。
「……」聽完了他們的描述之後,你垂首。指尖抵住下顎,若有所思,「你們先離開吧,之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事情。」
你還不想你的身份在愚人眾之中名聲大噪,希望他們能保密吧。
假如不保密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是他們親自告訴你的話,就不能算是干涉愚人眾內部的事件了吧?
都是兵士他們自願的。
愚人眾目前的目標是青墟浦,那裡是距離層岩巨淵最近的地方,據說也有寶藏、遺迹留存。你上次來璃月似乎是六千年前,兩千年前的時候沒空探索四方,遺迹和寶藏的事情你一概不知。
但既然愚人眾出手了,那就一定有他的價值所在。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聽到了一個有些愕然的聲音,那低沉的聲線你似乎似曾相識,於是便轉過身。
是戴因斯雷布。
「戴因……!?」是他!
青年的身形與五百年前一致,只是他的右眼被面具所覆蓋,露出一雙藏有星星的青眼,金色的短髮染上月光,全身以黑色為主的他幾乎要融入黑夜之中。
「織生……」
雖說是久別重逢,但你們之間……沒有那種世俗的寒暄**。
「你到底是怎麼在坎瑞亞災變之中活下來的?!」
「我原以為你死去了。」
「……」
「……」之後面面相覷。
你們在奇怪的地方真是非常奇怪的同步。於是你們彼此之間又開始很同步的,「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那我們就開始相互交換情報吧。」
之後對視一眼,完美的對上彼此的暗號。
戴因:「那麼,先從我開始。關於你所說的逃過坎瑞亞災變……我並沒有逃走。」或許是身為前宮廷護衛隊隊長,戴因的第一句話便是辯解自己從未逃離。
「其次,我們所遭到的詛咒一共有兩種。一是讓人們化為深淵魔物、丘丘人的【詛咒其二便是坎瑞亞純血所受到的不死詛咒。」
「純血……?純正的血液、與混血要如何區分?」上次你對於凱亞的猜測沒有錯,其詛咒真的和血統有關!
戴因:「我的記憶已經磨損太多。唯有這些,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即便是靈魂被詛咒侵蝕、身體也在逐步被磨損,他也絕不會忘記坎瑞亞受到神明詛咒的那天,「坎瑞亞的人們,分為【坎瑞亞國民以及外來者。」
「受到七神迫害的人們來到坎瑞亞,也會被接納為坎瑞亞的國民。」
戴因斯雷布之前曾經說過,坎瑞亞是飽受七神的戰爭之苦所建立起來的國度,而在那之前還有一個古坎瑞亞作為坎瑞亞的底蘊……而所謂的純血,就是第一批來到須彌的地心,接受了古坎瑞亞傳承的人們!
「……僅憑這種事就能分辨出血統么。」未免……
但你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凡事講究先來後到,觸碰古坎瑞亞的禁忌的人們,受詛咒的程度更深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你也意識到皮耶羅為何能不死的原因。坎瑞亞的宮廷法師,是最接近中心權力的那一批人,所以遭到的是不死詛咒……
「不死詛咒……戴因你也是遭受了不死詛咒之人,身體有什麼樣的不適?!」戴因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沒能在皮耶羅、凱亞身上得到答案的事情,很可能在戴因斯雷布的身上得到解答。
戴因:「無止境的傷口、衰老。器官逐漸老化,卻拖著殘破的身軀無法死去……這便是神明的懲罰。同時、我的記憶也出現了丟失以及扭曲。除了重要的、殘留的情感之外,我丟失了太多寶貴的記憶。」
「其他的坎瑞亞人……你曾經見過么?你找過他們嗎,戴因?」你願意為坎瑞亞人目前所剩無幾,但根據戴因的說法,皇室應該是存有活著的坎瑞亞人的。
戴因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答,「……我們皆是戴罪之身。尋找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戴因斯雷布是個很矛盾的人。
在約數百年前,他的記憶力尚且完好的時候,他知道坎瑞亞為何會被降下制裁,他不能接受令自己驕傲的故國被神明的鎖鏈貫穿后如雜草一般拔除,但當時的【戴因斯雷布】、擁有完整記憶的末光之劍,他知道坎瑞亞分為兩派,而這次神罰……或許只是來收拾坎瑞亞的爛攤子罷了。
但伴隨著記憶逐漸遠去,他的心中留下的強烈的情感與記憶告訴他,你不應該憎恨七神,但也決不能與這群神明為伍。於是他的歸屬是【坎瑞亞卻不是【深淵教團】。
「……」你自然想到了坎瑞亞分為兩派、研究深淵的事情。坎瑞亞的滅亡或許並不無辜,因此戴因所說的戴罪之身……或許也是他對自己的理解。
可是……在沒有七神,眾生平等的體系之下,高人一等的皇室因為什麼力量服眾呢?坎瑞亞作為被七神遺棄的國度應該會更加註重力量,這就是他們為什麼會接觸深淵的原因……
假如其皇室為什麼能成為【君主】的原因是接觸深淵,那為什麼戴因是末光之劍而非皇室成員?宮廷法師、鍊金術士這些掌握力量的人更應該凌駕於皇權之上。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坎瑞亞的【皇室】成員一定掌握著某種力量……遊離於深淵、不屬於七神之中的力量。和古坎瑞亞有所關聯……那麼古坎瑞亞又是誰建立的呢?
「戴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坎瑞亞是無神的國度。但人類只要有機會、有那個可能性的話——」就絕對會通過某種手段的躍遷、成為【神】。
「人類就有可能成為神。所有貪婪的人都絕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假如是通過這種手段,那坎瑞亞皇室的穩固地位就得以穩紮穩打、一直牢固的穩定下去。但這些都不能下定論,坎瑞亞在須彌附近,那麼……到了須彌,你要親自去看坎瑞亞的遺迹。
「……」戴因垂下眼帘,目光灼灼,「你說得沒錯。雖然我的記憶忽明忽暗,但人心就是如此。」
假如有一個能夠成為【神明】的機會擺在眼前……即便要賭上性命拚死一搏,也有不在少數的人為了獲得崇高的地位而拚命。他的記憶已經被磨損太多……甚至連坎瑞亞的建立都一知半解,宛如籠罩在迷霧之中。
「只要有那個機會……有那個能夠抓住命運的稻草的機會,那麼所有人都會伸出手……」無神的國度的理論就會被推翻。退一萬步說、為什麼人們對現在的【深淵】如此嚮往、如此崇敬。
那也是信仰。
「……!」你的目光驟然凝滯。
那是……深淵使徒。面甲散發著幽藍熒光的【激流】。愚人眾、深淵都對此處念念不忘、虎視眈眈。想必是有很大的秘密吧。
「戴因!」你喊了戴因的名字,「留住他!」
留住深淵使徒、激流!
在你喊戴因的瞬間,戴因斯雷布就行動起來,蔓延銀白枝條的單手劍瞬間出手,而你的手中凝結出道道冰霜,戴因與你同時對激流發動攻擊,而你借元素的剋制凍結反應將其水刀冰結。
即便戴因斯雷布的身高與激流有些差距,但深淵使徒並非你們二人的對手,戴因很快制服
了激流,激流沒想到會遭遇你們二人,但實力的差距在此,他不得不低頭。
瞬間!流淌著黃金的劍刃彈開了戴因斯雷布的劍,一擊將激流身上的冰塊通通斬碎,激流因此受到傷害,卻已然能夠自由活動。
一縷金色的、如蘆葦般飄搖的髮絲出現在你與戴因的身前。
「熒。」
「熒!」
你和戴因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熒的神色淡漠,凜如寒冰,「激流,你要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我來救場呢?」
上次是在深境螺旋,這次是在璃月的附近。
「公主殿下……」激流惶恐的低頭,這幾次任務的失敗也讓他很沒面子,偏偏又被你的屬性所克制,作為打工人的深淵使徒激流也很難。
「好了。」熒止住激流的話茬,目光轉向你和戴因,「好久不見,織生、戴因。你們要繼續干擾我做的事情么?」
「織生姑且不論、戴因。不要來妨礙我,我應該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很明顯,熒對戴因的敵意很高,對你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的區別對待並沒有讓戴因斯雷布退縮,在幾百年前、他們因為深淵教團的事情彼此決裂時便料到今日重逢的氛圍絕不會愉快。
「青墟浦到底有什麼?」你問。
無名的寶藏、遺迹應該不值得至冬國與深淵都大動干戈,唯一的可能性是……此處埋藏著有關於三月女神的事情、或是秘密。
青墟浦距離層岩巨淵很近,這個想法不無可能。
「有前人所留下的秘密。我們的確是為了追尋在七神的國度尚未建立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甚至在魔神誕生之前。」熒模糊的、朦朧的指向,而這句話就像是給你的暗號一般。
的確,與三月女神有關。
你、熒、戴因斯雷布。不管是在幾百年前還是在現在……戴因很明顯插不進你和熒之間的對話。
簡稱被排擠在外。
戴因對於熒為何加入深淵教團的事情仍舊耿耿於懷,而你接受了熒加入深淵教團的事實,彼此理解程度的不同,或許也是造成戴因與熒決裂的根源。
戴因:「我們應該好好聊一聊,熒。」
「我和你之間,早在很久以前就說清楚了。」熒指的是那一場戰鬥——那一場在旅行之後、她見證世界的真相,繼承深淵教團、成為深淵公主的那一場戰鬥。
「你未能守護的、你無法做出決策的,現在都將由我一人背負。我也知道你接近了哥哥的事情……但,戴因。織生也好、哥哥也一樣,他們都是我重要的人。只會做出和你不一樣的抉擇,不會像你一樣在世間徘徊、承受痛苦。」
「當深淵的水浸沒天理的王座,我們將重新紡織命運的絲線,名為【命運的織機】。」
「啊,還有。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織生。」熒對你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那戰鬥時的凌厲彷彿與現在溫和的笑著的她無關,略有些冷淡、但又柔和。
「在魔神誕生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那便是三月女神。」你脫口而出。
「嗯。但既然織生也想調查的話,我們這邊就先告一段落吧。」熒與激流即將離開,「還有,倘若去往稻妻,記得去找淵火。」
「他還蠻想念你的。」
彼此那焦灼的氛圍彷彿沉寂下來,伴隨著熒的離開,戴因一直身軀僵硬、沒有任何的動作。
……
「戴因?」你試圖喚回他的神志,「……」
你當然知道熒和戴因之間的關係,戴因身上的情感或許是因為磨損,已經被磨得很淡很淡,但你能隱約感覺到他的懊惱、自責與憤怒。
「即便你知道【深淵】的目的,你還是會坐視不理熒的墜落么?」戴
因突然發問。
你搖了搖頭,「不會阻止。但……」
「更準確的說,這份心情並非是我對於熒的私心,而是信任。你曾經和熒有過一段時間的旅行、甚至是周遊各國的考察。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熒的心情,以及……和她的血親一樣的、善良的心。」
「當然,盲目的信任並非是一件好事,當深淵教團做出【我認為過於殘酷】的事情,我同樣也會制止。」
「我不屬於任何一方,戴因。」
嚴格來說,你的陣營既不屬於【天理】、也不屬於【深淵你只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愛著的人們能夠在這世界擁有一席之地、能有安身的地方。所以你才會探尋這個世界的真相併且避免讓它毀滅。
「織生,你真的沒有被影響思維么?」戴因皺起眉頭。
假如說幾百年前的【織生】仍舊有自己的私心,那麼現在的白髮綠眼少女……更像是【神】。並非是無悲無喜、而是在思考的方式上帶有莫名的神性。
雖說早就知道少女的奉獻精神超越常人……
「或許是有那麼一些的吧……但是戴因,人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我現在還存有【人】的心態、【人】的感情與【人】的思想。」誠然……你是不完整的【神也是不完整的【人這份割裂在你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卻又呈現出了一個特殊的你。
你只有在力所能及、在目光所能看見的地方,去幫助他人。只是一味的祈禱災禍不會降臨也沒有任何作用。
「戴因對於深淵教團、愚人眾們都感興趣的物品……有探索的興趣么?」
「……」
雖說戴因沒有回答,但你們之間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
青墟浦之內到底埋藏著什麼……必須要一探究竟。
*
青墟浦附近充斥著流水的聲音。潺潺流水自東向西,而後流入青墟浦便戛然而止。你和戴因探索著遺落於此、被時間侵襲的古城。大部分的建築在時間的風化之中已經被腐蝕得不像樣子,樓梯也可能時時刻刻踩空,但對於你和戴因來說並非難事。
「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雖說並非是肉眼可見的程度……但器官以及內部的衰老是會映現在方方面面的,而你現今的力量沒辦法為戴因療傷。
你的力量雖說誕生於情緒與思念,但就跟有情不能飲水飽的道理一樣,更多的是查探、感知以及喚醒情緒……這些並不能治癒戴因,而來自七神的力量……
呃,用了只會讓戴因的身體更加步入無藥可救的地步吧。
「無礙,這數百年來,我都是孤身一人旅行的。你不必為我操心太多。」在遭受了不死詛咒之後的戴因體力的確有些下降,但這不代表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容許隨意活動。
在這數百年的時間之中,戴因經常養傷。
「對了……熒曾經說,你見過空?」應該是在蒙德城的時候?
戴因:「嗯,在蒙德城。那時我們在蒙德城的附近發現了逆位的倒置神像。」
「……有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倒置的神像……倒置之天,彼此之間必有聯繫,「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