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直面法涅斯

第73章 直面法涅斯

你原本的目標很簡單。

就只是單純的共享一下若陀的記憶,並且讓他的記憶流入你的腦海來抵抗【磨損】的威力,相當於你們兩個人共同分擔。

你本以為若陀的磨損來源於失去的記憶,但事實並非如此。你共享了若陀的磨損,而磨損裡面所埋藏的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即是無法違抗的天理,被寫定的命運。

你曾經認為,磨損是【天理】為了保持這個世界的平衡而設下的限制,想想看,假如有一個長生種,他活了數萬年不死,並且能運用元素的力量,那麼在時間的日積月累之下,這個長生種統治世界、或是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都輕而易舉吧?

事實和你想得差不多,但磨損並非規則,而是……天理親自動手。

你在若陀的【磨損】之中,直面天理,直面那創造了世界的原初之人。

這是你未曾設想過的一件事。

而【祂】發現你了。

對於創世的原初之人來說,他能夠創造出這個世界的【高位執政】,自然也能為磨損降下自己的投影,投影看見你,就相當於原初之人看見了【你】的存在。

「……!」祂有著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眼。全身彷彿沐浴在陽光之中,耀眼璀璨,熠熠生輝。金石、寶玉都無法形容祂的出眾,他僅僅是看了你一眼,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名為威壓。

你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烈的、巨大的、令人感到絕望的實力差距。對方僅僅是輕輕朝你瞥來一個視線,你就禁不住的震顫、顫抖。

為什麼……祂會出現在這裡?祂到底是誰?

諸如此類的想法縈繞在你的腦海之中,此時的祂緩緩開口。

「歡迎你,和我一樣的外來者。雖說只是殘留的意識,但現在的我也能和你交談呢。」祂的語氣輕鬆愉快,彷彿是和你相識許久的友人。

「……」你感覺自己周身都冒著冷汗,但還是強裝鎮定,問他,「你好,我是織生,請問你是……?」

「原初之人。」

「啊,當然。我還有法涅斯這個名字,是【她】為我起的。」

「!」祂就是那個提瓦特的創世之人,逆轉了毀滅、將天倒置過來的【原初之人】,原來祂的名字叫做法涅斯……

祂的聲音雌雄莫辨,空靈又聖潔。就像是天使、或是神的使徒降臨人間時,不會有人去詰問神使的身份那般。

「請問,您是如何逆轉這個世界的毀滅的呢……?!」知道了祂是原初之人,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一定是有【技巧】的辦法而非單純蠻力,但倘若只是靠力量逆轉,那現在即將燃盡的提瓦特,或許已經沒辦法提供能逆轉天地的能量了。

「嗯……你不行。」祂似乎是打量了一下你,「你的力量已經被剝奪得差不多了,雖說你的波長和我相似,但始終不是【我】。」

「儘管如此,也請告訴我辦法。」只要有了方法,或許就能如法炮製。

法涅斯:「我不知道我死了多久,或許也沒死。但這一切都無所謂——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語跟你講述吧。我用蛋殼將瀕臨毀滅的提瓦特包裹起來,讓外界的侵蝕難以抵達內部,但相對的,這個世界的命運由【我】所編寫。」

「將天倒置過來,將其地創造為虛假之天,既定每一個人的命運,那便能讓命運周而復轉、生生不息。往複循環的生命會抵達命運的盡頭,那便是一切的終點。」

「但在我【留下】的規則之中,人類會繼續【重生】。以此為規則、為【天理】。」

「這就是目前的提瓦特的【理】。」

「理……也就是不可違抗的規則。」構成這個世界的【

基底】,就像是一個房子的地基一樣。現在人類的文明都是建立在這個【理】之上,「芬德尼爾,你的腦海之中浮現有這個國度的記憶么?」

你急忙問法涅斯有關於毀滅的芬德尼爾的事情,殊不知在外、以你為中心產生了強烈的波動以及騷亂。

你被困在若陀的意識之中,權柄卻仍舊在運行。甚至因為你沒主觀的掌控權柄,導致【點】溢出成為了【線】,線又瀰漫成為了【網】,把在場的鐘離、空、派蒙、若陀龍王甚至是無辜的昆鈞都捲入你的權柄,你的記憶之中。

記憶共享、情感共享。原本只對若陀龍王一人生效的權柄,在你和【法涅斯】見面的加成之中,伏龍樹底下的人無一倖免。

*

在鍾離的視角之中,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扇門。

他推開銀白的門扉,面前出現的是六千年前的場景。是他的第一個部落——他第一次庇護的人們的身姿、山脈以及土地。

鍾離覺得目前的視野稍微有點矮。而他朝自己的身體看去——他變成了初生時的模樣。

和他用習慣了的成年男性的身體不同,這個身體雖然能量充沛卻仍舊在成長期,他的全盛時期……應該是在魔神戰爭之時。

鍾離身為契約之神的記憶很好,所以他沒有忘記他第一個庇佑的部落。

「摩拉克斯……?今天你來得有點早……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到這裡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溫柔、柔和,如同春天的嫩枝與細細的流水。

是名為【織生】的、白髮綠眼的少女。

大概是因為鍾離現在的身形尚且年幼,少女要高出他幾個頭。織生看見鍾離在發獃,便耐心的等待他回過神的時候。

「……」

「……」

兩人就這樣相見無言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少女打破了沉默。

「不是說今天要練槍術么……?突然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又什麼話都不說,是累了?還是說領地的居民們出現了些許異常?」織生的語氣依舊溫和,所說的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關切以及擔憂。

似乎只是純粹的在關心他。

鍾離的第一想法很準確,這裡應該是某種【幻境】的空間,只要打破了這裡就能出去。難尋的舊憶出現在他的面前,但他仍舊選擇了朝周圍扔下無情的岩槍。

金色的光芒在幻境之中俯衝而下,這是他未來的力量,但現在存在於此的靈魂並非是【幼生期】的摩拉克斯,而是鍾離,所以他能夠使用未來的招數。

少女的身形沒有消散,反而對他暴起的行為疑惑不解。

「嚇我一跳……」突然間就朝四周開始攻擊了?雖然已經小心的避開了自己,但織生也知道摩拉克斯的狀況著實異常,「今天就暫時別練了吧,你的確是累了也說不定。」

織生現在沒辦法準確的抓住摩拉克斯的心思,只是從他凝重的雙眼、緊皺的眉頭分析出現狀。

最後她嘆了口氣,俯身下來,「之前就說過,你凡事親力親為,對於領地的人們實在是太過溺愛,但人類也需要成長。」

「……唔,但是不管說幾次你都不會聽。那就算啦,今天休息一下。」似乎是這樣的場景已經發生過很多次,最後白髮少女選擇妥協,只對他寬慰一笑。

鍾離的理性認為自己現在應該離開這個幻境,但目前找不到突破口,也不知道要達成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離開,只能作罷。

「嗯,織生。」他只能這麼回答。因為他的記憶之中並不存在和【織生】相處的回憶,所以聽起來乾巴巴的。

「……」沒想到聽到這個稱呼,白髮綠眼的少女反而對他露出有些微妙的、更準確的說是困惑的表情,「摩拉克斯……?」

「……嗯?」

鍾離沉穩的回答。

「……」織生更加迷茫了,「你以前都喊我姐姐的……」雖說最開始被喊姐姐的時候有些含羞,但近些日子都已經習慣了被喊姐姐,突然之間的改口,讓她更為茫然。

「抱歉,姐姐。剛才我在發獃。」鍾離從善如流的對應,堪稱教科書式級別的轉移話題,「一直心不在焉的很抱歉,剛才不是說練槍么?我還不累,讓我們繼續吧。」

這些場面對於老油條鍾離來說當然是小場面啦。

但是……鍾離也開始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織生說假如是記憶的磨損,那她有辦法,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幻境】很大可能是織生自己的記憶。

原來在織生的記憶之中,自己是個小豆丁啊。

鍾離微微垂首,彷彿能夠理解當初自己叫姐姐的原因。

……小場面,小場面。

讓鍾離更加在意的是,或許能夠借這次的機會,來填補他的記憶空缺。

他的記憶構成了現在的【織生】,也就是說織生的記憶是百分百完美的、完善的存在——

他可以透過這個記憶的幻境,瞥見過去的一隅。

「嗯。」既然鍾離都這麼說了,織生自然沒有追究。不追究太多是她的處事行為、拋開真的關心,否則她不會輕易刨根問底。也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所致,導致她遇上謎語人的時候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就看好了哦。」

*

而在空的面前,出現的也是一扇門。

他打開了門扉,發現自己剛剛在某個圓形的、刻有複雜花紋的柱子旁邊放下一個圓盤,裡面是熱氣騰騰的美食,很顯然是剛出爐。

還沒等他吐槽一句為什麼要放在這裡,便有一個身影飄飄忽忽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半透明的仙靈少女出現在他的身側。

「熒——」白髮少女叫著他血親的名字,令空一陣驚詫。而出現的這個飄忽的身影……很明顯就是織生。

還沒等空回過神來,她就主動的過來,「今天也很早呢,是什麼吃的?聞著好香……!」織生的身影是半透明的輪廓,彷彿一個漂浮在塵世的幽靈。

在璃月的無妄坡見識過幽靈的空見怪不怪,但這是織生誒……

難免有些好奇。

但更令他在意的是……為什麼從織生的口中會吐露出他的血親的名字?這裡是哪裡?

「今天也跟我講講熒和哥哥一起冒險的故事吧。」織生露出柔和的笑意,空在這時意識到,可能是自己代替了織生記憶中的【熒】。

她和他的血親、果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見過面了。

抱著能夠更多的了解熒與織生的想法,空點頭回應了織生。

但真正的到了女孩子們密會之地的那個小斷崖,空又突然之間沉默了——這不怪他,主要是他不清楚熒和織生平時都在聊些什麼,接不上話。

看見熒(實際上是空)沉默不語的織生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大概是觸景生情、或是想念血親的悲傷令熒無法開口吧。

「那……我們先一起分享美食!」織生友好、貼心的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我和同胞們也經常有這種時候呢……」

同胞?聽織生之前所說的話、她之前是生在夜叉之中的鳥雀。之後步入死亡又再次重生。

「不用擔心。」她輕聲說,「你一定會和你的哥哥重逢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原來熒也在很久之前尋找過他,原來她在過去的時候也在追尋自己的影子。

「……但願如此。」空的表情有些落寞,即便他知道了許多年前的妹妹熒在找他的消息,他也開心不起來。

既然是等待了那麼久的重逢,兄妹二人又為何決裂、為何不能離

開這個世界呢?

「來。」織生抬起右手,將食物往空的嘴邊送,「熒做的飯菜一直很好吃呢!你自己也應該嘗嘗。剛好戴因不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享受啦。」

少女輕快的聲音於空的腦海之中浮現,但現在的織生……很明顯並不是這麼活潑的性格。

是這樣——織生表現得活潑靈動、明快的聲音都是為了讓她安心。

很久、很久以前。原來他的妹妹和織生的故事是這樣的啊。

至於戴因斯雷布,他早就和戴因見過面,並且知道戴因是熒的旅伴。在逐步意識到這裡是【織生】夢境的同時,空也在這過去的幻影之中尋找蛛絲馬跡。

真希望能夠找到有用的線索。

*

與空、鍾離卷進回憶里的情況相同,若陀也是如此。卻有些許的不同——他是共享了【記憶】【情感】的主要對象。

他是最能感受到迄今為止少女對這個世界釋放了多少善意的人。在數千年漫長的歲月之中產生的磨損被她的力量所分擔,所留下的不再是痛苦的記憶、不再是深入骨髓、彷彿內臟都要被挖掘出來的疼痛。

而是將其溫柔守護的耐心與愛。

是情感、是記憶。是潺潺的流水匯聚而成的思念,滿載而歸的潮水退回海平面,只留下潮汐時波光粼粼、匯聚著閃閃金光的海。

他又夢到了和少女有過約定的那一天。

不同於困在記憶幻境之中鍾離、空。若陀也記起來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這些都埋藏在他的記憶深處,彷彿要跟著磨損一起消失的記憶、與摩拉克斯共同征戰,討伐的記憶,與人們相處的記憶,似乎都回來了。

他附身的名匠後人、不在織生的記憶之中出現,也不是施法的主要對象,因此墜入了一個美夢之中。

視線……轉回到與法涅斯對峙的少女那邊。

*

偉大的存在為何是偉大的存在?

因為就連祂的分靈都身負偉力,祂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進行記憶的同步,而後回答,「被深淵誘惑的國度,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

「可他們是在神明的指引之下才建立起一個國家。」還好戴因所說的話語你都記得。

法涅斯:「深淵的神使……不也是神使么?致使人墮落,知曉死亡、吞噬一切之暗,彷彿墜入無光之地,那便是【深淵】。那便是甜蜜的誘惑、甘美的毒藥。只有抵抗住這樣的誘惑,人們才能升入【天】之循環。」

好,總之你先通俗的翻譯一下。簡單來說就是被深淵誘惑的人沒辦法進入提瓦特的【元素循環之理】,遊離在法涅斯所定下的規則之外。

「深淵到底是什麼?」你抓住機會,把一切能問的都問出來。

法涅斯:「深淵是你,是我。是外來之人,也是招致災禍的源泉。你的力量並不純粹……是因為你【也】被同化了吧?雖然你不是【我】,但經歷與我很相似。」

「??!!」等等、原初之人……即是深淵?!

這不對、原初之人法涅斯,他不應該是創世之人,並且逆轉了毀滅與死亡的存在么?!

還有,伊斯塔露曾經和你說過,【是人們的慾望招來了死】。但法涅斯說他就是【深淵】,就是外來者……

……

只有兩種情況。

一是,伊斯塔露在騙你。二是法涅斯在騙你。

但法涅斯……祂的模樣並不像是在說謊。你的腦子團團亂,但法涅斯已經開始講述。

法涅斯:「我於降臨那日,看見了【她】,所以我【愛】上了【她】,因此我拋棄了原本的使命,將我一分為二。延緩了這個世界的侵蝕,讓【善】與【惡】從此分明。」

「你所說的【她】

是……?」你問。

法涅斯:「我遇見的第一個人類。」

你:「……????」

喂、喂?!等等,這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原初之人……祂原來是個純愛戰神?啊?!啊?!

你震撼困惑迷茫不解,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但祂所說的是……你和祂很相似?

這不就是……你迄今為止的人生翻版?由於見證到了【愛】,由於有了【親情】、【友情】,因產生思念,所以你渴望拯救世界,渴望讓自己喜歡的人有始有終,不死於非命。

你就像是在冷天被潑了冰凍的水那般,從脊骨升起來的冰涼、寒冷將你淹沒。

伊斯塔露給你的情報一直都是半真半假的。三月女神的事情是真,大部分的人為了提瓦特犧自己的生命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但是關於【深淵】的信息……是伊斯塔露在說謊。

哈。

……

對——你早該想到的。伊斯塔露也好、阿斯莫德也一樣,她們都是為了延續這個提瓦特而不擇手段的人。假如不是你因為意外觸碰到了若陀龍王的磨損、甚至直面法涅斯,你就會相信人類的慾望、相信人類的願望能產生巨大的作用,甚至扭轉提瓦特的命運。

但實際上,目前提瓦特的人們都被限制在法涅斯所形成的【理】、規則怪圈之中。和豢養的羔羊無意,甚至一開始法涅斯是敵人……她們將你同化為這個世界的【人】,用【情感】作為束縛你的蜘蛛絲。

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卻沒想到……她們都在騙你。

那麼……她們所做的、讓你復刻【法涅斯】的道路,是想創造出第二個原初之人來逆轉毀滅吧?可惜你已經被法涅斯親口敲定沒辦法成為祂一樣的人了。

……此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笑,但不代表這些沒有意義。

「磨損……是你在【啃噬】長生種的力量,維持此世之理的穩定吧。」既然你能猜出來磨損的目的,那麼這個答案就八九不離十了。

祂微微頜首,表示贊同了你所說的話語。

怪不得……怪不得你觸碰若陀龍王的【磨損】能夠看見原初之人【法涅斯】,是因為磨損本身就和法涅斯有關。

但更重要的是你現在的身份不同吧?從思念中誕生的你使用權柄才能窺見一角,這是只有特殊的【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但,若陀龍王又有何特殊,值得法涅斯的分靈來吞噬他的力量?

你還想問,你的內心還有很多的疑問。

你甚至還想把三月女神的事情、把伊斯塔露還有阿斯莫德的事情統統問個清楚,但是這種連接的時間並不能持續太久——這點你再清楚不過。

你使用的權柄時間越長,相當於把自己分出去的部分會越來越多,倘若分出去的【你】和真實的【你】無法到達平衡,那【真正的你】就會分崩離析。

「……」

你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晦暗不明。祂否認了你成為祂的可能性、拯救世界的可能性。原初之人與深淵原本同源……在這種限制條件下,你只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這或許決定了你接下來的人生,你接下來的【關鍵】。

原初之人法涅斯應該早已死亡,這不過是祂的殘響。所以……你想問的事情、你想問的就只有一件事。

想問的問題在你的心中呼之欲出。

你對著光耀的神明、閃爍金光的原初之人問,「我能否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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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無數BE成就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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