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RR

一-四 RR

漆黑的烏鴉停歇在教學樓走廊的欄杆上,扯著粗啞的嗓子叫喚兩聲,驚醒了熟睡在教室門口的林牧。他倚靠著牆,迷糊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神奇的出現在教室門口了。

抬頭看著耀眼的陽光映滿臉頰,林牧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上課了!」近期發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他零亂的思緒里優先選擇正事做了思考,於是他連忙爬起身,衝到教室門口打開門,發現黑壓壓的教室坐了平日兩倍的人,原來隔壁班過來一起上課了。

林牧深吸一口氣,看向講台上向他怒目圓視的化學老師,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討好一般:「老師,我...」

「給我後面站著聽!」平日愛和林牧計較的這位老師似乎沒有閒情逸緻對林牧啰嗦,乾脆將他趕到了教室後排的空地上。

林牧擺出一副慘兮兮的表情,朝著回頭偷偷看著他笑的幾個朋友使眼色,目光無意間瞥到了同樣回頭的南風微,四目對視間,林牧心裡震了一下,有點難為情的擠出點笑容,似乎在緩解自己的尷尬,南風則莞爾一笑,轉過頭繼續聽課了。

接下來,沒再起什麼波瀾,平淡而緊張的課堂上,林牧仔細地聽著老師的講解,化學是他的弱項,他必須努力在會考中至少拿到代表通過的「C」,才能在明年的六月參加高中生的最終戰役——高考!每念及此,林牧總會想起辛勤的父母、繁重的學業和家人的期望,這些都催促著他力爭上遊。

黑板上的化學公式逐漸複雜起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早已超出他能力範圍的公式講解圖示,殊不知此時課堂的進程已經進行到「沖A」尖子生的茶話會,魔怔了的林牧繼續義無反顧的聆聽著,腦子裡不由得又開始想些什麼:

「要努力把難題攻克出來,要做好錯題的總結,以後錯題就用彩色筆標記出來好了,彩色筆?彩?她去哪裡了?」

腦海里的思緒逐漸跑偏起來,隨即更多的雜念鑽進腦中:「剛才的狐狸呢?它好像咬我來著?」

林牧這才想起這件魔幻的事情,他伸出手摸了摸脖子,發現自己毫髮無傷,不禁皺起眉頭,在內心打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誇張的表情被化學老師抓到了,對著他又是一陣挖苦聲:「林牧同學,這道題如果聽不懂,可以放過自己,我不會責怪你的。」

說罷教室內鬨堂大笑,林牧回過神,也跟著笑了,看著平日里對自己頗為照顧的化學老師,他趕走了腦中的雜念,拿起筆記本開始記錄些什麼。

下課了,林牧用目光送著南風微離開教室,每次她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地方,總會令林牧的思緒在消失處深切的停留一會兒。今天可沒有這餘興環節,平日交好的焦梁和俾跋努圍了過來,拉扯著林牧詢問起下午的失蹤狀況。

考慮到食堂的廚師大叔在狐狸事件的參與度,林牧預測對方總有一天會找上門,於是一五一十的和二人說了事情的原委,當然了,隱去了最後被狐狸咬到暈倒的場景,著重講述了自己英雄救狐的英勇事迹,二人聽罷一臉的不可置信,於是沉默了半天,身材高大壯碩的俾跋努才吐出一句:

「你和彩最近接觸過密啊,是不是在一起了?」

「去你媽的!」林牧看著一旁傻笑的焦梁,徑直走出了教室,沒再理會他倆。

由於曠課,晚些時候林牧還是接受了班主任的制裁,肥胖的食堂大叔也找上門來,和老班一同批評了他多管閑事、不務正業的行為,

不過林牧反倒開心,畢竟救下了一條生靈,而好朋友彩也沒有遭遇過多的麻煩,事情就此翻篇了。

就這麼懷揣愉悅的心情,他度過了學業緊張而生活平淡的半個月,就在這些未解開的謎團逐漸褪色的時候,林牧的父親在工作上開始忙碌起來,他放學后則恢復了自主步行回家的自由狀態。

三月中旬,街頭巷尾的春天氣息愈發濃郁,林牧看著路邊柳樹的新芽,很享受放學回家這段腳程,畢竟是短暫的逃離學習時光。他的住所距離學校並不算遠,步行20分鐘的距離,穿過繁華的街區鬧市,路過伽藍寺,再走上一小段安寧的巷路,便可抵達。

和同行一段路的焦梁告別以後,林牧按照心中所想,趁著今日早放學,穿過了街區,來到伽藍寺前,打算就先前的疑惑再做一番探索。

寺廟來往的人絡繹不絕,他踏進去觀望了一下四周,企圖想起些什麼,依舊沒什麼收穫。

這時,身旁經過一個穿著紅色衣衫的少女,儘管帶著連衣帽看不到她的容貌,林牧卻有種莫名的直覺,於是拉住她,輕聲說:「等一下!」

少女回頭,帽檐脫落下來,揚起披散的長發,一張微胖的娃娃臉,盡顯可愛。

可惜林牧對可愛風不太感冒,沒仔細打量她,但還是接著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少女羞紅了臉,一言不發的跑了出去。林牧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剛才的話太像搭訕的話術了,容易令人誤會。

這時候,他搓了搓剛才拉住少女衣衫的手指,這觸感似乎和那天在寺廟中醒來,身上所蓋毛毯的質地相似,而且都是紅的,顏色也對上了!這時林牧的心裡有了答案,認定這件事一定和她有關係!

林牧飛跑出去,追逐著少女,雖然早已不見她的蹤跡,可是不知怎的,有一種直覺指引著他該向什麼方向前行,似乎跟著直覺便可找到她。

他停下腳步時,眼前是一家私人診所,門口的院落上方飛舞著十來只烏鴉在嘶啞的叫喊著,飛撲著倒在院落內神情慌張的紅衣少女。這少女雙手撐著地面,不斷地後退,渾身顫抖著,只見十幾隻烏鴉迅速下墜,朝著她侵襲而來。

林牧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靠著直覺心裡默念一聲:「救她!」他跑向院落內,飛撲向少女,擋在她身前。

林牧雙手抓住少女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上,靠著身體覆蓋住她,就在此刻,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他的身體里迸發而出,烏鴉就在僅差分毫之間,被衝擊力飛彈出去。林牧緊閉雙眼,待到氣流感完全散去時,才睜開雙目,發現少女的右手掌貼在自己的胸脯之上,隨後望到少女的臉頰,才發現與自己離得如此之近,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身坐到一旁。少女扶著地面,怯怯的說了聲:「謝謝!」

「小心哦!」屋內傳來一聲慵懶的提示。

林牧聞聲望見狡猾倔強的烏鴉捲土重來,飛撲過來,可他已經來不及再做什麼反應,只好抬起手擋在少女身前,只聽「嘶」的一聲,坂上和澤拿著一瓶噴霧走了出來,噴出令烏鴉退卻的氣味,趕走了它們。

院落內安靜下來,剩下兩位男子對視著。

林牧首先打起招呼:「你好。」坂上只是揚了揚頭,示意他看後面,林牧順著方向回頭,看到驚魂未定的少女,下身的紅色長衣中,露出一條火紅色的狐狸尾巴!

這些天發生的事,似乎在這一刻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林牧站起身,看著少女,伸出手來,溫和地問:

「我叫林牧,高中生,請問你是?」

少女拉上林牧的手,順著他的攙扶起身,回應道:「RR,我是個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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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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